一天后,墨謙終于把衙門里的賬簿整理完畢,完完整整記錄在新的賬簿里。縣衙廂房。
王琰拿過墨謙遞過來的賬簿,剛剛翻開第一頁,就已經(jīng)震驚了,每翻一頁,神情便更激動一分。
“大人這是你創(chuàng)出來記賬的新法子?”
墨謙點頭,“怎么?這其中有什么問題嗎?”
老頭王琰笑著擺手,有些合不攏嘴,“太沒有問題了,這種記賬的方法,下官聞所未聞,但是這記賬的效果卻又出奇的好,”王琰指著上面的賬簿記錄,“什么地方有收益,什么地方虧損,經(jīng)了誰人的手,這上面都完完整整記錄下來,一目了然,真是一大創(chuàng)舉啊。”
王琰有些感慨,“有了這借貸之法,若能加以推行,不知能束縛住多少貪官污吏啊,我大齊的國庫不知增收多少錢糧,百姓的日子又會好過一些了,下官代天下百姓給大人致謝了。”
著撫了撫頭上的帽子,對著墨謙深深一揖。
墨謙趕緊把王琰扶起來,“你一個老人家給我行禮,這不是折我壽嗎?我可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王琰卻堅定地,“就憑大人這個借貸之法,我就是再行十次禮,那也是不值一提。大人,我準(zhǔn)備向建安府吏部推送這法子,請求朝廷下令,將這借貸之法公諸天下,到時我大齊必將恢復(fù)往日雄風(fēng)。”
墨謙默默鼻子,不知該怎么,這王琰也是一個妙人,在寧遠(yuǎn)縣提到王琰,幾乎沒有人不認(rèn)識。
一個山里孩子出身,卻憑借著求知好學(xué),大義為公一步步走上來,總是關(guān)心著治下的百姓,受到眾人的尊重,這主簿職位,不是靠著家族勢力才當(dāng)上的,而是眾人推選上來的,即便是寧遠(yuǎn)縣城里的大戶們,對王琰也是非常敬佩。
“王主簿,這有些魯莽了,這法子固然是好,但是一旦推行起來,涉及到太多人的利益,它會使得官員的利益無所遁形,眾多的官員必然不會同意,而且,就連皇帝陛下,也不敢輕易施行,至少現(xiàn)在,還不行。”
王琰也是苦笑一聲,他自然也知道現(xiàn)在朝廷的形勢,權(quán)臣當(dāng)?shù)溃上倒唇Y(jié),這種貪官的勾魂索怎么可能讓它輕易出現(xiàn)。
但是他還是堅定地:“無論成與不成,我都想要試一試,聽聞當(dāng)今圣上乃是難得一見的明君,只要我們把這東西呈報上去,想必陛下必回知曉我等的心意。我決心已定,望大人成。”
著又長長的向墨謙作了一揖。
墨謙拗不過他,這樣的人,真是固執(zhí)啊,只要自己認(rèn)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想想也是,人類幾千年歷史的演進(jìn),從來不是靠著那些尸餐素位、以公謀私之人,那樣的人,或許有著滔天的權(quán)勢,但盛不過一時,但罵名卻流傳萬世。
所幸這個世界上,總還有那么一種人,在逆流中,還能找得到自己的心,別人不理解他們,就像王琰這樣的,墨謙卻覺得他們固執(zhí)的可愛。
面對王琰的請求,只能一笑置之,“王主簿誤會了,我不是要阻止你,起來你這樣還是給我賺政績呢,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剛才我的,不過是想給你提個醒罷了,別無他意。”
王琰急忙道:“大人言重了,這是您應(yīng)得的,想不到大人除了提筆寫得圣賢文章,對民生之事也如此了解,真是讓下官佩服。”
關(guān)注點再次回到賬簿上,“不知大人可曾查出是誰貪墨了官庫?”
“賬簿不就在你手上嗎?你一看便知。”墨謙一笑。
王琰繼續(xù)翻看賬,看了一會兒,眉頭微皺,再翻過來,就已經(jīng)怒不可遏,“豈有此理,這賬簿里面記的東西完不合理,貸方支付的錢財價值遠(yuǎn)遠(yuǎn)低于借方借出之物,怪不得衙門會虧空如此之多。”
在舊的賬簿里,借方和貸方交付時間的不同,所以也僅是以流水賬的形式記下來罷了,沒有了時間上的聯(lián)系,一般的人很難看出這其中的貓膩。
但是在這賬簿里的眾多數(shù)據(jù)都指向了前任主簿張釗,王琰原和善的臉上,此時竟透露出幾許戾氣,“這個可惡的張釗,竟然貪墨了如此多銀兩,除了官庫上現(xiàn)在虧空的一千多兩銀子之外,還貪墨了五百多兩,我現(xiàn)在就叫人去把他抓捕歸案。”
王琰喚來捕頭姜律,下令捉拿張釗,姜律帶著衙門里十?dāng)?shù)個衙役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奔向張釗的家。
張釗此時還在與新娶的妾飲酒,完沒有預(yù)感,衙門里要查他的事情他早就通過衙門里的人知道了,但是卻沒有絲毫的擔(dān)心。
他對自己的手段有著足夠的信心,無論其中怎么貪墨虧空,他總有辦法在賬簿里蒙混過去,做得滴水不露。就憑這自己這份做假賬的事,在建安府這地界,誰能查得出來,就憑一個新任的縣令就想查自己?太可笑了。
“來,老爺,再喝一杯。”妾善解人意地纏上來,用自己的火熱的身軀慢慢摩挲張釗的手臂,在他的耳邊吐氣如蘭,“喝完了,老爺今晚可得好好陪陪我。”
張釗哪受得了這個,捋捋山羊胡,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把自己的手覆上那火熱的身軀,瞇眼笑道,“妖精,敢勾引我,今晚老爺就滿足你。”
著把妾橫腰抱起,準(zhǔn)備向床上走去。
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家丁快步跑進(jìn)來:“老爺,不好了,縣衙姜捕頭來抓人啦!”
話還沒完,姜律就跟著進(jìn)來了,“張釗,縣尊大人你要問話,跟我們走一趟吧。”
張釗放下懷里仍然不知所措的妾,旖旎之氣然消退,冷冷的看著姜律:“怎么,姜律姜捕頭,我們以前沒什么過節(jié)吧,我這剛不當(dāng)主簿,你就落井下石?莫不是以為我張釗好欺負(fù)不成。”
姜律面無表情,“張主簿,好歹你也在衙門里待了那么多年,連這都不明白嗎?你貪墨了那么多的銀兩,是縣令大人要辦你。知趣的乖乖跟我們走一趟,不然別怪我們兄弟無禮。”
張釗怔了一下,難道這新來的縣令抓到自己做假賬的證據(jù)了?不,絕對不可能,這番過來抓人必然是試探,自己若是驚慌露出了馬腳,反而趁了他們的意,自己只要一口咬定不知道就可行了,料想他們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樣。
張釗強(qiáng)裝鎮(zhèn)定,“也罷,既然這位新知縣邀請,我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就勉為其難走一趟吧,不過你們記住,公道自在人心,清白的總是清白的。哼!”
“帶走!”
張釗的漂亮,但是姜律卻完不給面子,眾衙役把張釗一架,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奔回衙門。
縣衙大堂
“大人,張釗帶回來了。”姜律朝堂上的墨謙一拱手,然后站在一旁。
墨謙拿起案上的驚堂木重重一拍,莫名有些興奮,電視劇里不知見了多少次這玩意兒,今天輪到自己來耍耍了,“堂下何人,見到官為何不下跪?”
張釗傲慢的道,“縣尊大人,張某有功名在身,所以不便下跪,不知大人找張某前來何事,若是沒事我就先走了,忙著呢。”
我靠,這么拽?墨謙驚堂木又往桌上拍去,接下來該干嘛來著?
“問他賬簿的事。”堂下的王琰趕緊提醒他。
張釗看到這一幕,心中更加不屑,連該干什么都不知道,還想審我?
堂下眾人也愣了,縣尊大人,你不是開玩笑的吧,這回面子丟大了。
“嗯,那就先打個十大板玩玩吧。”
墨謙話語一出,下面立刻雷倒一片。
什么叫“先打十大板”玩玩,要知道這板子打起來可不輕,這一打起來皮肉之苦少不了,嚴(yán)重點的傷筋動骨,甚至還有被當(dāng)場打死的。
像華夏的明朝便有皇帝在皇宮大殿外設(shè)立杖刑,若是有什么不如意,便拖出去當(dāng)場杖斃,足見這打板子也不是電視劇里想象的那么輕松。
眾人看向張釗的眼神頓時充滿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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