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快跑得沒影,嘴角咧著跟挖到寶藏一樣的藍衫男子,柳城張著嘴,愣是沒合上。
他已經不記得今天是第幾次這樣了,過了半晌,才悠悠想道,該回去買個老母雞好好補補了。
轉過頭來,看向墨謙的眼神中充滿了崇拜,“大人,您的大腿上還少點什么掛件嗎?”
墨謙嚴肅拒絕了柳城想要抱大腿的想法。
“我剛才給那人的只是一些人的資料,其實還不完善。
你現在先去找人調查好在我們寧遠縣的武林人士的資料,最好再把他們的畫像畫出來,所學的武功心法,武器,絕招是什么,都一一列舉出來。
然后照著上面的排版去弄。”墨謙遞給柳城另外一冊子,這是他之前就已經整理好的,只要柳城調查出資料按照上面的排版印刷好就行了。”
“遵命,大人。”
柳城現在對墨謙那是心服口服啊,這么多的點子,平常人就算是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呀,聽到墨謙的吩咐,趕緊就去準備了。
看見柳城屁顛屁顛地跑遠了,墨謙打了一個呵欠,伸伸懶腰,現在天色還早,正好可以趁機找個地方喝喝酒,消遣一番。
自從在寧遠縣定居了之后,墨謙覺得整個人的節奏都慢下來了。
前世忙到沒邊,一邊吟著“偷得浮生半日閑”,“從明天開始,春暖花開”之類的詩句,一邊在酒吧歌廳這些地方徘徊,醒來之后,還是一身的疲憊。
能在這個地方重新活一次,也算是上天給他的機會。
哼著前世不知名的調,墨謙走出巷子,轉個彎來到一家店。
現在正是下午時分,店里面的客人不多。
但是老板要在廚房里準備傍晚用的食材,忙碌間抬頭一看,認得墨謙,笑著招呼道:“是墨呀,快到里邊坐,吃點什么?”
“老板,給我來兩斤醬牛肉,兩個饅頭,還有一壇女兒紅。”
一品仙雖然是墨謙釀造出來的,但是墨謙其實并不喜歡喝烈酒,特別是喝完了第二天頭疼欲裂的感覺讓他尤為不喜,所以這里度數不高的酒正好可以滿足他的需要。
老板爽快答道,“好嘞,馬上來。”罷便麻利地把醬牛肉裝盤給墨謙上菜。
這時門口走來了幾個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位風度翩翩的錦衣公子。
頭戴白玉冠,將墨黑的頭發攏起來,面如冠玉,雙目炯炯有神,手上一把潑墨扇子緩緩搖動,腰間還系著一塊玉佩,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后面跟著兩個家丁打扮的人。
公子往前面不遠處的比武臺看了一眼,就往店里走來。
忽然錦衣公子的目光被一塊木牌子給吸引住了,牌子倒沒什么特殊的,只是上面寫著一句對子的上聯,把下聯給空出來了。
錦衣公子干脆定住了,拿起木牌子慢慢端詳,嘴里喃喃自語道:“雪映梅花梅映雪,這回文聯倒是有點意思。”
錦衣公子一時對不上來,倒不是他文采不行,只不過這上聯出的還是比較精妙的,正反過來讀都是可以的,一時之間倒是沒有佳句,只能拿著木牌子站在門口慢慢思索。
墨謙抬起頭瞥了一眼,那句對聯正是他寫的。
寧遠縣要發展起來,光靠比武的打打殺殺可不行,必須還要有文人,只要經過文人的筆,就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比如可憐的陳世美,明明官當得還不錯,這同窗一筆把他寫到紙上,就把他坑了幾百年。
還比如潘仁美,楊家將綁一塊兒的功勞都未必有他大,結果一轉眼就成了還是楊家將的兇手。
當然還有許多好的示例,李白為汪倫寫了一首詩,這不就讓他的酒給火了嗎?
總而言之,必須要有能夠讓文人們覺得值得留戀的東西。
于是墨謙就把前世里的一些對聯拿出來,給店里邊寫上幾聯,讓店稍顯有格調一些。
錦衣公子正思索著,一個聲音傳過來,“鶯宜柳絮柳宜鶯”。
公子細細思索一會兒,忽然眼前一亮,“對得好,對得好。”
話的正是墨謙,不是他想出風頭,實在是這個公子在門口堵著,他怎么看都不舒服,嗯,強迫癥就是這樣。
錦衣公子往里邊看,只看見一個穿著樸素的人坐在店里邊悠閑地吃醬牛肉,剛才那對子必是他對出來的。
錦衣公子走進去,到墨謙的桌子面前,施了一禮,溫和地問道,“這位兄臺有禮了,店之中酒客稀少,獨自一人飲酒倒顯得無趣,不知弟我可以坐在這里嗎?”
墨謙正吃著東西,余光一掃,真夠酸的,不過他倒也不在意:“你想坐就坐吧,不過牛肉自己買啊。”
“呵呵,這是肯定的。”公子還是溫和地笑。
后面家丁打扮的人快步走上來給想要給公子擦下凳子,墨謙悠悠來了一句,“要是出門在外都像你這樣拘束,那還不得把自己給憋死啊。”
公子聞言,擺擺手示意家丁退下,下擺一撩,坐在墨謙旁邊的凳子上。
“沒想到兄臺竟也是性情中人,這可正合我意啊,想我輩就應該自由徜徉于天地,立鷲峰萬仞,同朗月共坐,待晨露將稀,便振翅長歌,豈能被這世俗之間的條條框框所束縛,今日一見兄臺,真乃是我人生知己,當浮一大白,來,老板上兩壇酒,來兩斤牛肉,我要與兄臺痛飲。”
錦衣公子絮絮叨叨了一大段話,墨謙聽得有點發暈,好像是聽懂了什么,什么振翅長歌?我又不是昆蟲,唱什么?
不過看這位公子的表情,大意還是看懂了,應該是那種不拘泥于世俗禮節的狂士吧。
只是怎么看都不像啊。
墨謙其實有點無辜,他只是好心提醒了對方一下,這張凳子有油膩,很明顯是擦不干凈的,還不如換一張凳子呢,干嘛這么死盯著一張凳子。
沒想到就被眼前這人引以為人生知己,還要痛飲,真是意外啊!墨謙尷尬一笑。
“真是有緣啊。”
那錦衣公子卻很自來熟:“在下唐方,字行圓,不知兄臺尊姓大名?”
“思方行圓,好名字。我叫墨謙。”很敷衍地一笑。
但是唐方完不在意,“方才那一聯,我一時難以對出來,沒想到墨兄竟一眼就對出來,實在是令弟佩服啊。”
“純屬湊巧罷了,不值一提。”墨謙無奈一笑,他當然不會跟唐方那是他從前世的書上抄來的。
“唐兄不像是地人士,今天可是到此游玩?”趕緊拉開話題,他可不敢跟這種飽讀詩書的古代高材生談論什么寫詩作畫。
肚子里的詩句那是寫一句少一句,純消耗品,那是要用來放在刀刃上的。
唐方笑道,“確實是出來散散心的,聽聞今天寧遠縣有比武,還挺熱鬧的,就趕來看看。”著看住墨謙道:“不過我今天看來是來對了,現在我對墨兄的才華更感興趣。我這里有一句上聯,無論我如何思索,都想不出下聯,不知墨兄能不能幫我?”
看架勢,唐方是要賴上了。
“額,唐兄你吧。”墨謙無奈道。
唐方歡顏一笑,叫家丁拿出紙筆,把紙鋪開,就在桌子上寫了,“寸土為寺,寺傍言詩,詩曰:明月送僧歸古寺”。
墨謙往前一看,頓時有些愣住了,不是他被嚇住了,而是正好碰上了他以前見過的對子,雖然印象不是很深,但是想想應該還是能想出來的。
唐方看見墨謙默不作聲,也覺得自己有些失禮,畢竟大家不過是萍水相逢,不應該這么勞煩別人的。
只不過這是昨天晚上一個紈绔子弟的對頭給自己出的,還揚言自己一定對不出來。
自己是知道這其中的厲害之處的,自己想了一個晚上都沒想出來,實在想不出有什么是可以對應上的。
忍不住對墨謙道:“墨兄不要著急,這不過是閑暇娛樂罷了,若是墨兄沒甚興趣,那便不對了。”
墨謙哈哈一笑,提起筆在上面寫道:“日立傳音,音下心意,意寓:泉水滴石繞余音。”
唐方一看,拍手道,“好啊,墨兄果然是大才。不知兄臺是如何想出來的呢?我可是想了一夜呢,竟被墨兄順手給解決了。”
墨謙笑道:“只要弄清對方是怎么出的題就好了,‘寸土為寺’、‘寺旁言詩’為拆字法,‘寺’和‘寺’,‘詩’和‘詩’是頂真法,‘月’又是‘明’中的一部分,也是拆字法‘明月送僧歸古寺’是一句有名的詩,是為用典,然后我便一一對應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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