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鬧得轟轟烈烈,城外的墨謙卻是半點不知。
事實上,他盯著城門看了半天,然后感慨了半天,抬起手捂了捂嘴巴,他有點困了。
這城門再恢宏,它也就只是一座城門,看多了便沒什么意思了,還不如回到馬車上好好補個覺呢。
他又回到馬車上,這是他專門給自己準備的豪華馬車,對于自己用的東西,墨謙從來不含糊,況且他在寧遠也是被慣壞了的縣太爺,那些簡陋的馬車他可受不了。
比如王琰精心給他準備出來的馬車,垂死的老馬和四面透風的車廂,坐上去能把屁股給顛扁了的車座。
墨謙敢確定,這一定是寧遠最爛的馬車了。
其實倒也不是王琰看見墨謙要走了故意刁難墨謙,而是在他看來,既然墨謙能夠這么慷慨地把自己的錢都捐給寧遠的百姓們,自己卻兩袖清風,那一定是一個道德水平極為高尚的人。
自己絕對不能用太過勞民傷財?shù)鸟R車來讓大人的英明受損,這不是害了縣尊大人嗎?
只有這樣簡簡單單的馬車才能配得上大人清正廉潔。
只是他還是太過于推崇墨謙了,或者實在是高估了墨謙的操守,一個連山賊都時常性打劫的家伙,還要期望他高風亮節(jié)嗎?
于是墨謙咬著牙,在李云和管繁兩個家伙略帶嘲笑的目光中上了車。
李云和管繁兩個人都是官宦子弟,知道了他們身份的云候,自然不會虧待他們。
于是乎每個人單獨安排了一輛豪華馬車,整體的材質(zhì)用的都是寧遠上乘的,看得墨謙牙癢癢。
墨謙很是感慨,自己來的時候是麻布衣衫兩條腿走過來的,而回去的時候沒想到也這么慘。
知道的看他是衣錦還鄉(xiāng),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乞討致富歸來呢!
于是墨謙在出了寧遠之后,就一腳把那輛馬車給踢開了,李云和管繁想笑的目光實在是讓他受不了,而黃琛的目光就更加赤果果了,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呢!
沒想到在這里混了這么久,竟然還混得這么慘,自己是高看他了。墨謙啐了一口,這口氣,簡直不能忍!
于是到了頂著一路的顛簸,墨謙在車上用鉛筆畫了一幅圖紙。
下一個驛站的時候,墨謙第一時間就去了一趟鐵匠鋪,讓人按照他的圖紙打造了一輛馬車。
這一輛馬車用料不是很上乘,外貌上跟一般的馬車也沒什么區(qū)別,但是墨謙卻在里面加上了一樣秘密武器,十幾個呈螺旋狀彎曲的鐵制品——彈簧。
墨謙在車座上加入了彈簧,然后再用一層厚厚的棉花覆蓋上去,坐在上面,縱然道路崎嶇不平,墨謙和婷兒兩個人也絲毫不在意,簡直就跟坐在云端上面一樣,美滴很啊!
終于有一天,當眾人都別扭著走出走下馬車的時候,李云終于發(fā)現(xiàn)了,只有墨謙和婷兒兩個人跟沒事人一樣,看起來在馬車上還休息的很好地樣子。
然后再對比眾人滿身的疲憊,有的人還在角落里偷偷地揉自己受災(zāi)了的兩瓣肉。
李云終于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了,于是不顧當時墨謙打造馬車時投去得意的眼神,毅然決然的掀開了墨謙的馬車。
從此之后,李云就發(fā)現(xiàn)了一片新大陸,這舒適的程度跟她的馬車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如果她的馬車時豪華而不實用的話,這輛馬車就真的顛覆了李云對馬車的看法。
她從來就沒有坐過這么平穩(wěn)的馬車,原上下顛簸的道路,坐上了這輛車就平穩(wěn)了許多。
而且在車上還放置了許多的零嘴,就連李云這個在大戶人家生長的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后隨手就把墨謙車里的零嘴給端了起來。
“這是什么?嚼起來很脆的樣子。”
“這是薯片……”墨謙面無表情,心中也很是無奈,你不是吃過嗎?還非要裝做是第一次吃的樣子。
“這個滑滑的東西呢?吃起來感覺很嫩呢!”
李云拿起一個杯裝的凝固物體,然后輕輕地用舌頭在上面舔舐,神情很是認真,只是這樣的神情在墨謙的眼中卻充滿了誘惑。
墨謙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艱難地道:“果凍……”
“這個我認識哦……這是牛肉干。”李云似笑非笑地看著墨謙,“依照大齊律例,私自宰殺耕牛可是犯法的,墨縣令,你這知法犯法更加罪加一等。”
在大齊,因為耕牛是主要的勞動力,百姓的家里如果沒有耕牛的話,是很難進行勞動的,那就得人力來進行耕地。
但是大齊的耕牛數(shù)量來就不多,所以大齊出臺了一系列保護耕牛的措施,比如不能夠宰殺耕牛,否則是要被處罰的。
如果是耕牛因為一些意外而死亡的話,還要到官府進行報備,只能以此來保證耕牛的數(shù)量。但是大齊終究是貴族的天下,世家大戶想要吃牛肉,是不難的。
牛肉脂肪很低,口感好,在貴族的圈子里都算是一種上品,所以大戶人家每天都要到官府去報備府里摔死了幾頭牛。
而墨謙通過特殊的手段制作出來的牛肉干更是風味俱佳,制作的是兩廣比較有名的牛巴,牛巴是俗稱打棒肉的一種吃食,它是用黃牛臀部肉為主料,肉質(zhì)細而有嚼勁,吃后滿口生香,堪稱地方一絕。
在后世出現(xiàn)的時間都不長,而在大齊,就更加沒有這個東西了。
李云將一塊牛肉放進嘴里,細細咀嚼,時而皺眉,時而露出沉思的神情,墨謙看不懂李云的意思……
嗯……于是墨謙的馬車上又多了一個人,李云秉承著要將墨謙的所有存貨都給挖掘出來的原則,一有機會就到墨謙的馬車上來蹭吃蹭喝。
不但如此,看起來還有長呆的意思,好在墨謙的馬車當初打造的時候就是為了舒適而準備的,所以空間也很寬敞,就算是再多上來兩個人也不顯得擁擠。
這些事情在云候等人看起來沒什么,這畢竟只是郡主的私事,他是管不了的,況且晴兒跟著李云,憑借著晴兒的功夫,有什么事情,絕對第一個被踢出來的就是墨謙。
他對墨謙墨謙也知曉一些,知道他能夠拿捏輕重,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在黃琛的眼中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他真是恨得牙癢癢。
孤男寡……阿不,兩女共處一室!那不是更加嚴重了嗎?!
黃琛不知道紅著眼睛看向墨謙的馬車罵了多少聲狗男女。
卻又無能為力,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黃家嫡子的身份是這么沒有用武之地。
墨謙感覺自己都快要被黃琛的目光給殺死了。
不過還好,現(xiàn)在終于到了京城了,終于不用再面對李云了。
倒不是李云有多讓墨謙厭煩,而是坐在馬車里一直要面對著對面的李云。
開始的時候還好,但是到了后來李云來過分,不但隨意拿著墨謙準備的零嘴來吃,而且還真把墨謙大馬車當做自己的了。
在搖搖晃晃卻又不顯得難受的車廂里,很容易就讓人產(chǎn)生睡意,所以有的時候李云還會在墨謙的車上憩一會兒。
看著一個大美人就在自己身旁,但是自己卻沒有只能干看著,墨謙就不知覺的有些心煩意亂,特別是自從他不心誤闖澡堂子,看見李云的身體之后,這樣的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現(xiàn)在李云在他的面前肆無忌憚的伸展著身體,這樣的場景,簡直就是在誘因他犯罪啊。
所以,有美女在側(cè),也不一定是好事,至少對于現(xiàn)在的墨謙來,這無疑是一種煎熬。
他甚至還有一種想要把李云趕下馬車的沖動,他的大床啊,他的零嘴啊,還有他那無處安放的目光啊!
可是奈何郡主就是郡主,壓根沒有理會墨謙,一個眼神過去,就讓墨謙心虛地閉了嘴,因為他從李云的目光當中,竟然還看見了一點點的質(zhì)問。
這讓他不由得想起自己“非禮”了她的事情。
還好,還好,現(xiàn)在終于到了。只是當他正準備回到馬車上的時候,卻一眼瞥見了不遠處城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得感嘆一聲,果然就是京城啊。
這人流量簡直是寧遠一年都趕不上的。
就在這個時候,城門忽然出現(xiàn)了許多的人,敲鑼打鼓的站到城門口,這群人吹著嗩吶,身著大紅的衣服,乍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誰家在娶媳婦兒呢!
但是墨謙定睛一看,就看見并非如此,因為這些人就定定的站在城門口,而且就連周圍的周圍的官兵都不敢趕他們走,他們的目光都是朝著自己這支車隊來的。
墨謙看了看云候的馬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看看,這才是做官的境界啊,就連從外面回到京城,都有愛戴的百姓前來迎接,這是多么榮幸的事情,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夠到這樣的程度呢?
但是墨謙不知道的事情是,就在這個時候,云候也還在疑惑當中。
因為在他的記憶當中,自己雖然在朝廷頗有名望,但是在民間也沒有達到這樣的程度。
以前自己也有過出使的經(jīng)歷,只是都是官府派人到城門口來迎接,一切按照大齊的儀式來走,定然不會像今天這樣只有百姓前來迎接,更不會如此的混亂。
怎么,難道是官府的儀式換了?
“靜篤,這是怎么回事?”云候朝著窗外一伸手,那個年輕的護衛(wèi)立刻就騎著馬走了過來。
“回稟云候,這些人看起來并不是來迎接您的,我想這件事,還是跟那位墨友有些關(guān)系。”
靜篤一邊著,一邊朝墨謙的方向看了看,明顯,對于墨謙的事情,他也是知曉一些的。
“知道了,你下去吧。”云候淡淡道,對于墨謙的事情,鬧得這么大,他多少都是有些而耳聞的。
“這次皇帝召你回京,想必是極為看重你的,就是不知道這對于你來,是福還是禍了?你好自為之吧,唉……”
云候嘆了一口氣,又把眼睛閉起來,陷入了沉思當中。
“繁,你看,這些人可真是挺有意思的,打扮的跟娶親似的到這里來迎接云候,唉,當官當?shù)竭@樣的程度,也不枉到官場上走一趟了。”墨謙一臉羨慕的道。
“咦?大哥你在什么?這些人可不是來迎接云候的呀,他們是來迎接你的!你在京城這么有名,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管繁很是驚奇的道,難道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在京城的影響力嗎?
“什么?我在京城很有名嗎?”墨謙很是怔了怔,隨即反應(yīng)過來,“噢,我在上任的路上被山賊追殺,受到了驚嚇,所以對于以前的一些事情記得不太清楚了,你能不能給我?”
墨謙又用出了穿者慣用的伎倆,失憶!
這一招可是百試不爽啊。
“這樣啊,其實我對這些事情也不太清楚,真要是起來,大哥你的立場跟我們家還有些矛盾呢!再了,當時你在京城里叱咤風云的時候,弟我只是‘京城四害’,還不知道在哪個巷子里眠花宿柳呢!”
“那你就我以前,干過什么是?”墨謙隱隱有種預(yù)感,就是這具身體的前主人,不會做出什么作死的事情吧,這個鍋,我不背啊,墨謙暗暗哀嚎。
“嗯……你當時是京城里最具有才華的才子之一,很多人都仰慕你的。”
“呼……那還好。”墨謙松了一口氣,有才華嘛,這倒不是什么壞事,穿到了一個傻子的身上那才是悲哀呢!
“還有呢?”墨謙忽然有點期待管繁接下來會什么了。
“你打過黃琛。”墨謙的嘴角抽了抽,這也算是一件大事了,不過不是不是一件好事就是了。
但是墨謙也不怕,畢竟在寧遠的時候自己也把黃琛揍過一頓,也算是與原來身體的主人達成了共識,黃琛就是這么欠揍。
“還有嗎?”墨謙心翼翼地問道,但愿不要再有什么幺蛾子了。
管繁糾結(jié)了一下,面色奇異的道:“你要把世家都世家都干掉……”
“什么?”墨謙暈倒在車上。(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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