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說得,爹能不著急嗎?眼看著別人家都抱孫子了,我還連個指望都沒有,怎么不急?!”
莊平貴沒好氣地說道,“你現(xiàn)在也不算大,可不要到時候真成了老姑娘才追悔莫及啊。”
“婚姻自然是要講究緣分二字,緣分未到,強求也沒有用啊。”
莊婉微微一笑,不過隨即嘆了一口氣,“再者說,村子里現(xiàn)在這么困難,爹您又是村長,諸事大小都要一肩挑,女兒在家中多少還能幫襯一二,真要是嫁出去了……”
“唉……”莊平貴的神色低沉了一些,“都是當爹的拖累了閨女啊。”
“哪兒能這么說啊。”莊婉笑著說道:“我要是嫁人啊,就要嫁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再不濟也要能夠幫著村子里脫困的人,想娶我得把堯樂村一起帶上,不然我可不嫁。”
“那我看這里面的后生還不錯,星眉劍目,天庭飽滿……”
一聽莊婉的話,莊平貴又來了精神,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成語都用上,但是奈何肚子里面也沒幾滴墨水,沒說兩句就斷片了,只是朝著屋子里看女婿一樣的目光比什么話語都殷切。
“爹!”莊婉無奈扶額,“算了,我還是去熬藥吧……”
墨謙躺在床上百無聊賴,身子被枝杈不知道劃了多少道,現(xiàn)在意識清醒了,實在疼痛難忍,正考慮做點什么來轉移注意力。
這個時候看見門外站著一個面相和善的中年人,便挪動身子坐起來打了一聲招呼。
莊平貴笑著點頭,“后生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到這里來的啊?”
“小子墨拙言,也是江南道人士,外出訪友的時候突遇山洪,所以被沖到了河中不省人事,如若不是莊小姐好心救了我一命,現(xiàn)在怕是已經過了奈何橋了。”
墨謙真誠地說道,對方救了自己,所以他不想欺騙,只是現(xiàn)在的地方又是敵對勢力范圍,若是報出真名很容易惹出麻煩,好在“拙言”是自己的字,也算不得欺騙。
莊平貴擺擺手,“我是這里的村長,你叫我莊叔吧,年輕人福大命大,莫要妄言生死。”說著又琢磨起對方的名字來,“拙言?這個名字好啊,就是不知道怎么‘啄’?”
“莊伯伯,你說什么呀,人家的名字是謙虛的意思,時刻提醒自己不要驕傲妄言,可不是小雞啄米。”
兩人正談話之間,只見岳瑤捧著一個碗走了進來。
“你這小丫頭,不就讀了幾年書嘛,還拿出來賣弄,是要欺負伯伯不成?”
莊平貴笑罵道,卻也不惱。
岳瑤嘿嘿一笑,“那我可不敢,被婉姐揍死就太虧了。”
說罷轉過來對著墨謙招呼道:“你現(xiàn)在體虛,趕緊起來吃點東西吧,不然待會兒喝藥可吃不消。”
墨謙道了一聲多謝,便把碗接過來,說實話,他現(xiàn)在也是餓的要緊。
只是當看到碗里面的東西的時候,卻是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只見里面盛的是米粥,但是米湯就已經占了一大半了,不過好在底部的米粥分量還算足。
但是配菜,便僅是放在粥面那半根孤零零的腌蘿卜了,至于油星,半點都無。
這讓墨謙想起了自己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日子,慘啊……
莊平貴看著墨謙的神情,就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拙言,不好意思啊,我們村子,著實不太富裕……”
“無妨,有吃的我已經感激不盡了。”墨謙也沒有挑剔,一口把碗里的粥都喝光了,熱乎乎的,總算是恢復了一些氣力。
“只是我不太明白,太湖邊上本就是魚米之鄉(xiāng),為何會到這步田地,難不成是去年遇上了荒年?”墨謙問道,印象當中也沒有這件事。
“那倒不是。”說到此事莊平貴的臉上又愁苦了幾分,“是**,不是天災啊!你不是本地的人可能不知道,我們菱湖只是個小縣,可謂是天高皇帝遠啊,當地的縣令年年征重稅,又抽調青壯去徭役,莊稼無人打理,可不就跟荒年一個樣了嗎?再加上無力整治周邊治安,江洋大盜出沒,時不時就劫掠一番,哪家能有余糧?”
“目無王法!”墨謙將碗放在手邊桌子上,憤怒地說道,“江南道監(jiān)察御史是吃干飯的嗎?”
莊平貴一臉懵,“那是多大的官啊?不過多大的官在這里都吃不開。
朝廷的勢力在揚城差不多就到頭了,這里的縣令名義上是朝廷管轄,但是也就是掛著一張皮,朝廷能不能調得動還是兩說呢。”
墨謙微微點頭,歪著腦袋有點出神,莊平貴說的是事實,過了揚城,越往南,朝廷的影響力也就越下降,這些事情他初來乍到的,自然也幫不上什么忙。
莊平貴看墨謙對著粥碗發(fā)呆,以為是還沒吃飽,說道:“拙言,你可是還沒有吃飽?小瑤,你再去拿個紅薯過來。”
墨謙急忙擺手,“不是,我現(xiàn)在剛恢復,吃不了太多,對了莊叔,你們說我是在河邊被救回來的,也就是說,堯樂村靠近河流?”
莊平貴點點頭。
“既然如此,為什么不通過河流捕捉魚蝦充饑呢?這幾天又是漲水的時候,魚蝦應該會更多。”
“也不是沒有想過這么做,但是面臨糧食困境可不止咱們一個村子啊,能抓的早就被抓去了,剩下的都是些小魚小蝦。
撒網半天也不見得能捕捉到一條,還費時費力,后來也就斷了這個念想,不瞞閣下,現(xiàn)在村子里的糧食越來越吃緊,這村子周邊的山林都快要被咱們給翻空了。”
莊平貴說著,自己也不由得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多少帶了些苦澀。
“好了,你先休息吧,莊叔就不打擾了。”莊平貴嘆了一口氣,起身說道。
墨謙沉思了一會兒,忽然叫住了莊平貴,“莊叔,我倒是有一個法子,不知道你們想不相信我?”
“噢?快說來!”莊平貴滿臉驚奇,他原本也只不過是順口這么一說,壓根沒想過這個年輕人能夠幫上什么忙,沒想到還真有意外的驚喜。
莊平貴急忙湊過去,這件事情對他甚至是對整個村子都太重要了。
而岳瑤原本對墨謙只是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聽到他這么說之后,也饒有興趣地靠了過來。
墨謙將自己的計劃低聲跟兩人解釋了一下,不一會兒,莊平貴便錯愕地抬起頭來。
“這個方法,真的有效嗎?我們用**陣都沒有用,像你說的我們只需要在晚上提上一盞燈籠站在河邊就有成群的魚匯集過來?這聽起來,未免太兒戲了吧?”
**陣不是什么陣法,而是一種網眼極小的漁網,這種漁網一旦下水,大魚小魚都會一網打盡,所以它的另外一個名字,“絕戶網”聽起來也許更貼切一些。
只不過,由于饑餓,臨近的村民大量捕捉,即便是絕戶網這種狠辣的手段也起不了什么大的效果。
而墨謙給出的方法則更加狠毒,就是利用現(xiàn)代漁民常用的燈光誘捕法,然后輔以絕戶網,等到魚群聚集在燈光下的時候,一網打盡。
不得不說,這樣的手段對于漁業(yè)資源的打擊幾乎是毀滅性的,但是若是沒有食物,對于村子的人來說也是毀滅性的打擊,所以在兩者之間,墨謙并不難做出決斷。
“會不會太異想天開了?”岳瑤微微搖頭,也是滿臉的不相信,“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個法子啊,莫非魚也喜歡燈籠?”
墨謙微微一笑,“是對還是錯,其實并不算很重要,至少在現(xiàn)在來說,也算一個辦法不是嗎?”
莊平貴聽了墨謙的話,倒是贊同地點了點頭,“拙言說的不錯,就算是失敗了對我們也沒有什么損失。”
“哈哈,我們也無需在這里妄加猜測了,真想知道,明天晚上去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嗎?”
“哪里還用等明天晚上?”莊平貴思索了一會兒,猛然站起來,“事不宜遲,我現(xiàn)在就去試試。”說罷匆匆走了出去。
莊平貴剛剛走出去,就碰上了端著藥湯走過來的莊婉,看著莊平貴神色匆忙的樣子,有些不解,“爹,都這么晚了,你還要去哪里?”
“嘿嘿,好事,一會兒就回來,對了……這個女婿不錯。”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一臉懵的莊婉。
……………………
一匹快馬從城外飛馳而入,不理會路上的關卡,一路直奔城中軍營。
到了軍營打中帳前,馬上的人才把韁繩一勒,徑直進了帳中。
“將軍,我回來了。”馬上的人單膝跪下,微仰著頭說道。
是一個清瘦干練的漢子。
坐在大帳中央的人原本半瞇著眼休憩,聽到這話猛地把眼睛睜開,只見瞳孔周圍布滿了血絲,很明顯這是焦慮過度的后遺癥。
“汪彬,查的怎么樣了?有沒有消息?”一連串的問題接踵而來。
下面那個被稱作汪彬的男子搖頭,咬著牙說道:“我們兄弟沿著墨大人摔下去的那條河道一路找了三十里,一無所獲。”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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