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陽市在滄海市所轄的五個縣級市中，經濟總量一直穩居倒數第一。uukla
從沽陽去滄海，要繞過大半個滄海灣，車程在兩個時以上。
不過，據滄海灣海底隧道就要開工了，屆時車程將縮短到四十分鐘左右。
所以前景可期。
最明顯的變化就是，房價已經開始聞風而漲了。
此時沽陽城內到處都是建筑工地，也算是欣欣向榮了吧。
已經有大型連鎖超市開了過來……
離開鐵總的分公司以后，姜晚就驅車進入了沽陽城區，熟門熟路地停在陽光超市的停車場里。
看來朵也是這兒的常客了，進入超市后就拖著姜晚到處跑，上竄下跳地挑東西，狗熊掰棒子一樣。
姜晚接過朵掰的棒子，有的原樣放回貨架上，有的扔進購物車里。
于樂就負責推著購物車。
購物車很快就滿載了，基上都是兒童用品和食品，還有畫冊和故事書，沙畫彩鉛膠泥什么的。
“哇咔咔！”
朵興高采烈地沖進了玩具體驗區。
體驗區外面的過道上，兩側各有一排紅色的塑料連椅，于樂和姜晚就坐在椅子上休息，遠遠地看著朵。
朵很快就跟朋友們打成了一片，玩得歡實。
這邊也早有一些家長在守望，以年輕媽媽居多，也有老頭老太太。
間或就有人打量著于樂和姜晚這對組合。
于樂還好些，臉色偏黝黑，面相也淳樸，年齡特征不明顯。姜晚看上去就太嫩相了點，渾身散發著活潑潑的青春氣息。
孩子居然都那么大了？
然后再回頭打量于樂幾眼，就有點替姜晚惋惜，甚至有“嘖嘖”聲。
操那么多閑心，不怕老嗎？
于樂一臉的無辜，外加一臉的無奈。
“有什么問題想問嗎？”姜晚端了一杯奶茶啜飲，歪了腦袋看過來，眼神精靈又頑皮，睫毛呼扇呼扇的。
她的凈身高大約一米六五或者略多些，比于樂還是矮了不少。再加上大長腿的緣故，坐下后更顯得嬌。
看于樂時，就有些仰著臉。
兩瓣嘴唇呢肉肉的，嘟起來含著吸管，實在是鮮嫩多汁……
于樂不敢多看，臉色倒也保持了穩定，如果忍住心跳的話。
“你怎么知道那個鐵總，是那樣的……人呢？”于樂問了一個技術性的問題。
別的問題其實還有很多的。比如你是不是特意開車送我來的啊，你怎么就那么及時地打斷了我的報價啊，你真的有興趣跟我一起經營“我們”的快遞點嗎，等等。
但于樂問不出來。
答案好像也沒那么重要了。
且歲月靜好著吧……
“看周邊環境，聽你們的對話，都能猜到一些事情啊。其實我想的是，過分地委屈自己，并不見得能達到目的吧。至于那個鐵總是什么樣的人，又有什么分別呢。”姜晚細聲細語地著，很溫婉的笑。
于樂聞言一怔。
與鐵總洽談時，往好聽里，就算我是抑己揚人，與人為善吧。
仔細追究的話，我還真是存了奉迎取悅的心思？
而非雙方平等地洽談合作。
原來，這樣不合適？
同時也有一個念頭在于樂心底下如野草般瘋長——我容不得姜晚被冒犯，或者姜晚也見不得我受了委屈？
呃，這樣的雜草須盡快拔除之！
好吧，姜晚所的重點，并不是“委屈自己”，而是“不見得能達到目的”……
“商務談判，算是一種心理戰吧，彼此算計，討價還價。示敵以弱也算是一種手段吧，但一味示弱就可能把主動權交給了對方。再者來，買的不如賣的精，他知道底線，你卻不了解行情。你曲意逢迎，他也就隨意地拿捏你了吧。”姜晚得字斟句酌的，似乎還是邊想邊的，并沒有確切的結論，只是大家隨便探討一下。
總之，尋找更恰當的表達方式，不至于傷了于樂的自尊。
雖然在鐵總面前時，姜晚對于樂有點頤指氣使的，那卻是一種掌控局勢的手段。
雖然此前未經商議，更沒有演練，兩人臨場發揮，也算是珠聯璧合相得益彰了。
好吧，于樂其實是色出演……
“你好像很有把握呢。”于樂臉上一絲苦笑，以前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啊。
“只是三七開吧。”姜晚坦然笑道，“談不成也沒什么啊。”
“還真的再去找別家談，甚至投資開一間分公司？”于樂多少有些揶揄，也有些自嘲。
“也沒什么不可以啊。”姜晚又笑。
不約而同的，兩人都把目光投到了遠處的朵身上。
話題有點硬了。
畢竟兩人是昨天才認識的，更確切地，才十八個時……
或者姜晚開一間快遞分公司，只是一件很隨意的事情吧。
來嘛，把鐵總的分公司高價賣了，也換不來這么一輛野車。
那么，姜晚到底是個什么來頭呢？
于樂轉移了話題，“對了，朵他們，是怎么回事？”
“他們都是老山叔收養的孤兒，最的朵六歲，最大的石十二歲，九個孩子里，倒是有六個帶了各種殘疾。老山叔讓他們姓華，華朵，華火，中華的華。”姜晚幽幽地嘆了口氣，身上似乎有一道圣潔的光輝。
“你，其實是義工？”于樂定定地看著姜晚。
“算是吧，我是海洋大學的，大四了，這半年也沒什么事情。”姜晚喝完了奶茶，雙手捧著杯子出神。
于樂又堵心了。
原來人家也是大學生啊，還是國字頭的九八五高校。
我這滄海農業大學的，還曾經的得意了一番呢……
原來，我還是啥啥都不行啊！
于樂伸出手，姜晚就默契地把杯子遞了過來，于樂走到垃圾桶處扔了進去。
姜晚看著于樂走回來，感覺他的眼神迷惘了一會兒，好像又清亮了，很陽光。
十里八鄉的第一個大學生，畢竟是才智過人的。
即使是生氣時，他也口不吐惡言，凡事留了一線。
而他生氣，卻是因為鐵總及黃毛對我出言不遜……
姜晚輕輕地咬了咬下唇。
“以后我再跟人洽談，還應該注意些什么呢？”于樂坐下后，撓了撓頭，主動向姜晚請教。
“其實我也沒有經驗啊。但我想，既然是洽談合作，那就不是求對方給你機會啊。求也是求不來的吧，任你如何伏低做。”姜晚很心地看了看于樂的臉色。
于樂卻是在憨笑。
顯然這等程度的打擊，還算不得什么。
鐵總對他的輕慢，黃毛對他的挑釁，他也都沒有放在心上。
聊天就輕松了許多。
“既然是合作，你能給對方帶來什么就很重要。比如今天的事情，快遞行業在藏馬鎮尚屬空白，而你是第一個想到做這事的人，那就可能有比較大的市場預期，你也不是沒有底牌可打啊。但你可能沒有想到這些。”
“你把自己放在絕對劣勢的地位了，甚至到了請求恩賜的地步，那就怪不得對方拿搪了。嘻嘻，你已經創業做老板了嘛，心理上的準備尚不充分。”這回姜晚的語速就快了不少，兩眼亮晶晶的。
“來就是臨時起意的嘛。”于樂無奈地撇了撇嘴。
“至少也要把自己當老板呢，自尊是一種很重要的氣質，尊嚴也未嘗不是一種實力。”姜晚手托著香腮。
于樂點點頭。
當老板嗎，我好像真的沒有準備好。
當神仙我也沒準備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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