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行啊,得我進去!”
張山山能想到的辦法,當然還是孤膽英雄深入暗訪,并讓小胖子聯系他那個族叔老司機。丁山很聽話地聯系了,族叔說剛好明天凌晨有一車貨要送,于是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地點。而后丁山卻鼓足勇氣提出了不同意見。
“我不行,你行?”張山山斜著眼睛瞧丁山。你知道什么叫專業嗎,一個棒槌也敢質疑一代名記?!
“我不是那個意思……”小胖子飛快地瞟了瞟張山山的胸前,又趕緊把看向自己的腳尖。
明明可以靠胸吃飯,為什么非要靠手腳,好吧,靠頭腦呢?
“我是以想干這行的名義請我族叔帶我上道的,都是老司機帶新司機,但沒有女司機。”丁山小聲地補充。
上回夜探陡崖屯,張山山是以采購原材料的名義,人設是食品廠老板。食品廠當然可以有女老板了,也可以有年輕胸大的女老板。但年輕胸大的女司機販運地溝油,這就太浪費了點吧?
就算你不靠胸吃飯,卓錦廠的保安卻可能是靠腦子吃飯的……
“事情鬧開了,丁山的族叔可能會受到牽連。”云逸若有所思地提出了另一個問題。一代名記不怕以身犯險,一代名探卻要保護線人。
“干這種缺德事的,哪一個無辜了?”張山山不以為意,“說起來,他也是上次打擊行動中的漏網之魚。”
丁山臉上的肥肉有些抖,雖然他的初衷與張山山相同,大家也確實是為了同一個目標走到一起來的。不過現如今再次利用族叔,還有可能讓族叔以身犯險,畢竟與上次有所不同吧,丁山還是有點不落忍。你說族叔好心好意的……
“放心吧,給他個教訓,也是償還他以前作的惡。戴罪立功,污點證人!回頭讓于樂給他安排一下就是了,于樂在藏馬鎮開工廠,貨車司機肯定也是需要的。”張山山果然沒把自己當外人,回頭卻又仰著臉看向白浮云,“浮云哦!”
最后三個字的語調是拐著彎上揚的,爭取同盟,爭取支持,多少也帶了點撒嬌賣萌。或者張山山也知道自己在于樂面前的份量不足。
一直坐在旁邊事不關己的白浮云,無可無不可地“哦”了一聲。
師父的指示很明確,保證張山山等三人的安全。其它事情都不在白浮云的考慮范圍之內。當然保證安全也是無須考慮的,水來土掩唄,白浮云一力降十會,眼里沒有土雞瓦狗……
一夜無話,分了房間睡覺。
丁山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從未想過能睡如此豪華的房間,別墅的位置更是如此的奢侈,一時間感覺很不真實。
眼睛一閉就過去了,丁山有點舍不得。他很想出去走一走,看看其它房間,甚至走到雕塑“五月的風”那里,趿拉著拖鞋,很隨便地溜達,一定很愜意吧。你說這富貴人家!
這可是頂級富貴人家啊……丁山關好了房門不敢妄動。
幸好房間內自帶了衛生間,否則丁山會被尿憋死。撒尿時瞧著衛生間里的設施,又是一陣感慨。
前半夜舍不得睡,后半夜卻睡不著了。丁山剛迷糊了一陣兒,就聽見房門被拍得山響,張山山橫眉立目地過來催他起床。
凌晨海風寒,星斗幾顆。
丁山拉好夾克衫的拉鏈,望著不遠處的紅色雕塑,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慷慨悲壯。
“趕緊上車!”張山山卻是不理解丁山的情懷,不耐煩地催促道。
“哎,哎!”丁山灰頭土臉地上了車。
趕到接頭地點,時間略早了點,油罐車還沒來。
昨晚在云逸的協助下,丁山好容易說服了張山山,把深入敵穴的任務交給了他。從越野車上下來,張山山把偷拍設備裝在了丁山身上。
攝像頭隱藏在胳肢窩處,夾克衫被扎了個豆粒大小的洞,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錢的衣服。
萬事俱備,丁山的腿肚子卻有些抖。
涼颼颼的晨風,昏黃的路燈,遠處隱約可見的卓錦廠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巨獸。
“怎么,怕了?”張山山哂道,“我就說你不行吧,還是得我去!”
“哪有!”丁山的牙齒咯咯響,男人怎么能承認不行呢?
“要不然,喊些警察過來?”張山山扭頭看向云逸。對了,夜探陡崖屯時,于樂說過要依靠組織的。
云逸也搖了搖頭,丁山這樣子會露餡的,進去容易出來難。可張山山更不行啊,人設就不對頭。
“警察管不著這個,查地溝油應該是工商或者食藥監的職責吧。特殊情況下,警察倒是可以保護記者取證。”云逸說道。
不過如此一來,偷襲就變成強攻了。
云逸有理由相信,卓錦廠的生意做得這么大,各種預案肯定是有的,強攻也不太可能拿到證據。可能性更高的情況是,半路上就被什么人的電話叫停了,而后警察將記者強制帶離。
“放心吧,我能行!”丁山咬牙切齒地說道,“我都進去過一次了!”
只管旁觀的白浮云且不說,從張山山和云逸的態度來看,丁山覺得自己被鄙視了。咬牙切齒地說話,至少不會咯咯地響。
張山山和云逸再次看向丁山。還別說,小胖子滿頭滿臉都是油乎乎的,穿了件灰不拉幾的夾克衫,臟兮兮的運動鞋,還真是有幾分地溝油販子的風采。
“怎么跟上次的情況不一樣呢?”張山山嘟嘟囔囔的。
上次暗訪陡崖屯的行動堪稱經典,張山山一直得意非凡,覺得這是一代名記的閃亮登場,一個新的時代開啟了。
經典卻是不好復制。
好吧,上次的經典,好像也是要從于樂到場之后起算的?張山山不得不尷尬地承認,攝像頭底座,其實是個很大的錯誤。于樂趕過來之前,自己也被攆得狗一樣……
呸呸呸!你才是狗!
那么,如果于樂在場,他會怎么做呢?張山山不由得撓頭,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反正今晚這事兒,怎么就跟鬧著玩似的呢?
雖然張山山瞧著小胖子不順眼,卻也并不想將其送入虎口。
嗯嗯,會打草驚蛇的。
跟上次的區別還有,人形大炮白浮云也跟不進去啊。
正猶豫間,有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丁山尷尬地掏出了一部直板老頭機,沒敢接,先朝張山山解釋,“我族叔……”
“接吧接吧。”張山山無奈地拍了拍腦門。
云逸咬了咬嘴唇。丁山倒是說過,來過一次的人,保安未見得會搜身。上次他來時,他被搜身了,族叔卻沒有。其實那些保安也是例行公事。但真的不會發生意外嗎?
“小胖你跑哪去了?我已經在大門口排隊了!”老頭機的音量,就跟大喇叭似的,四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在路上啊,等你半天了,好好好!我這就跑過去,大概兩百米。”丁山趕忙回答,說著就往大門口跑,那邊有四五輛油罐車在排隊入廠。
跑出十幾米,丁山卻又跑了回來,嘴唇哆嗦著看向云逸,“要不然,先喊幾個警察準備著?”
“放心吧,一有意外,你就不顧一切地打我電話,浮云第一時間飛進去救你!”張山山也只好大包大攬了。
浮云會飛的?
丁山聽著怎么就那么不靠譜,卻是下意識地看向了白浮云。陡崖屯那次,丁山并不在現場,倒是聽老爹講過的,有個大嫚兒特別能打,能踩著人頭飛過去。
白浮云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拼了拼了!丁山再也顧不得什么,撒腿往廠門口跑去,步伐還是有些踉蹌。
云逸和張山山面面相覷,這才是最大的問題,丁山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啊,保安不查他才怪!好吧,最終有浮云……
卻見丁山已經爬進了一輛油罐車的駕駛室。
越野車發動,路過廠門口沒停,又往前開了四五十米,熄了火,隱藏在黑影里。
白浮云下車,站在路邊聆聽。
貌似靜謐的夜晚,隱藏著各種喧囂,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罪惡。
白浮云拜入師門之前,一心修煉,不問窗外事。拜入師門之后,師父給了葡萄吃,卻也沒教過她什么,除了修者不干涉世俗事物的理念。
否則的話,把這個黑心工廠一把火燒了,多簡單的事情。
其實師父也有些矛盾,不干涉世俗,那為什么要管地溝油呢?
但白浮云懶得多想,師父說啥就是啥唄。
張山山也下了車,手里緊攥著大屏幕手機。云逸聯系了110指揮中心的熟人,暫時沒有請求支援,只是報告了自己的位置。
載著丁山的油罐車順利地進入了大門。張山山和云逸再次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更加緊張了。
油罐車沿著規定的路線,駛向第二道大門。丁山記得,第一道大門是整個卓錦廠的大門,檢查得比較松。通過第二道大門,就進入地溝油廠區了,這里檢查得最嚴。第三道大門在地溝油倉儲區前面,那些保安都不是普通的保安。
“嘿嘿,還是我侄子,帶他趟趟路子,上次來過了。”丁山的族叔陪著小心,跟兩個走上前來的保安打招呼。
一個保安手里拎著金屬探測儀,另一個拎著橡膠棒,架勢堪比機場安檢。其中一個保安點了點頭,“老丁啊,進去吧。”
地溝油販運,畢竟不是什么正當營生,其它油罐車里也經常有人押車,保安也不以為意。
再說了,卓錦廠收購地溝油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啥時候出過事了?保安也只是領一份薪水罷了。第一道大門的保安不見得知情,第二道大門的保安多少知道些,頂多不吃卓錦的花生油就是了。
再說了,其它廠家的花生油就一定安全了?卓錦的名頭可是響當當的啊,天下烏鴉一般黑,還不是眼不見為凈?
另一個保安突然皺了皺眉頭,指著丁山叫道,“你,下來!”
這小子,分明是在打哆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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