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迅匆忙趕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花還穩穩當當地放在那里。
他這才松了口氣。
環視四顧,高佩佩正在不遠處的一個私人展臺邊上低頭看人家的展品,張迅也沒理會她,喘了幾口氣,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回來了?蠻快的。”過了一會兒,高佩佩溜溜達達又走了回來,話間手里還拋著一顆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青橘。
張迅翻了個白眼,沒理她。
高佩佩也不惱,站在邊上低頭專注地扒著橘子皮,慢條斯理道:“看好你的花吧,聽展館里有人的花被偷了。”
張迅平靜道:“我知道。”
“你知道了?”高佩抬起眼皮,略有訝異,也沒有多問,輕輕點點頭,然后把一瓣橘子扔到嘴巴里,入口微酸,她不禁酸的瞇了瞇眼,問道:“你跑過來這邊到底要干嘛?”
“只是看看。”張迅口風很嚴的樣子。
“看看?呵。”高佩佩明顯不信,但對他也無可奈何,吞掉果肉,她鼓著腮幫子又想開口什么,卻忽然停住,轉而墊腳向遠處看去。
忽然間,在展廳門口的方向似乎有人吵鬧的聲音,人不少的樣子,語速很快,且凌亂,她也沒聽清,不由好奇地看著那邊。
旁邊心地守護自己的花的張迅神色微動,從那邊的喧鬧聲中,他聽出了一個耳熟的聲音,如果沒聽錯,應該屬于那個錢晉。
“不知道在搞什么。”高佩佩低聲自語道。
張迅眼觀鼻鼻觀心,做老僧入定狀,沒興趣去看,只是隨口:“或許在抓偷也不定。”
“鬧這么大動靜抓?再了,丟了的話,竊花大盜早就離開了吧,難道還會傻乎乎呆在這里等人抓?”
張迅抿抿唇,想到之前的事,淡淡道:“無論竊花大盜還在不在這里,總之,一個積極的處理態度總要擺出來。”
“哦?”高佩佩訝異地看著他。
張迅繼續低聲道:“如果我是這里的主管人員,遇到這種事肯定是不想鬧大的,能低調解決最好,畢竟很丟人,但是既然你我這樣的粉嫩新人之前都聽到風聲了,就明,這件事早就遮蓋不住了,你也了,這場私人展覽邀請的不少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看來失主身份也不低,也很有脾氣,事情壓不住的話,那為了表態,總得做點什么。”
頓了頓,他又:“就是不知道失主身份高低了,或者想鬧到哪個份上,起來,我倒是為這里的管事人員捏了把汗,這么多展位,進來的人身份又都不低,還是地頭蛇,總不好大張旗鼓挨個搜查吧,但又不能啥都不做,到頭來還是要找人負責。”
著,他頓時想起門口迎賓的幾個工作人員,張迅對他們印象挺好,有些擔心最后都要遭殃。
“希望不要鬧大吧。”他在心中道。
聽完了他這一番分析,高佩佩也愣住,看待張迅的目光又有了些許不同,起來,雖然她對張迅很好奇,也一直能地認為這貨身上藏著某種秘密,但是對于他人,高佩佩一直并沒有什么別的觀感。
直到此時,看到他低聲出這番話,對他的印象又稍稍有所改觀。
坦白,張迅的思路并不多高妙,也沒啥出奇的,但是對于這個世界上的絕大部分人來,庸庸碌碌才是正常狀態,遇事懂得冷靜思索已經實屬難得。
“我看也不盡然。”高佩佩習慣性地懟了他一句,卻沒有下文,而是向那里走去。
那里的聲音吸引了展廳中的許多人以及目光,張迅的展臺來就位于角落,很有些偏僻的地方,周圍人不多,此時不多的人更是被吸引走了,于是便將低頭不理閑事的他凸顯了出來。
多少有些顯眼與另類。
張迅在觀察他的花,光幕上顯示出的明文字讓他很不滿意,沒有花名,至于后面那個奇怪的特殊力量,更是沒看見。
如果晚上可以當臺燈來用,這就是所謂的奇異力量的話,他是無論如何接受不了的。
張迅埋頭觀察苦思,那邊又喧鬧了一陣,似乎是有人插手,之后人群便散去。
始終在看熱鬧的高佩佩眼睛微亮,心道這應該就是有人不希望鬧大了,畢竟很丟人,事情還是平息了下去。
“這樣的話,的確肯定要找人負責了。”人群中,高佩佩輕聲自語,按照規矩,這種疏漏出現,主管這次活動的頭頭估計要擔責。
想到這里,高佩佩忽然咬了咬嘴唇,望著人群中那個姓錢的家伙,眸光閃動。
……
錢晉臉色陰沉,他的臉部肌肉線條繃緊,任何人看了都能知道他的心情糟糕透頂。
作為這里的主管經理,這件事他責無旁貸,尤其是舉辦這次活動的人也是市名流,參展人中也不乏身份背景不簡單的人物。
出了這樣的事,他必然是要負責的,來被上面的領導狠狠罵了一通已經心情極為糟糕,為了挽救形象,他立即又組織人,想要對展廳進行一次排查。
他還是抱著幾分期望,萬一賊還沒有離開呢?抓到了也算立功贖罪,至于抓不到也表了態,而且……
既然展館里找不到,那么也就是人已經大搖大擺走了,這樣的話,他完可以把責任一股腦推在門口的值班人員頭上。
可惜錢晉匆忙之間調集人手,卻忽略了這件事的惡劣影響,于是又再次被領導打電話斥責了一通,還沒開始搜查,便只能放棄。
這讓他心中憤怒,卻無處可泄。
可以想見,出了這種事,他這個位置能不能坐穩都還是個未知數。
想到這里,錢晉便覺得眼前發黑。
周圍的人身份高的優哉游哉做壁上觀,身份一般的則紛紛躲著錢晉,遙遙對他指指點點,此時的錢經理活像是一只行走的火藥桶,或是猛獸,處于爆發的邊緣。
他帶著火氣沿著走廊行走,那些投來的目光宛如刺目的針,更讓他血氣翻涌。
錢晉索性不看兩側的人,只是悶頭行走,漸漸周圍不再有人,大理石地面上,只有他的皮鞋發出啪啪的響聲。
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背后有人叫他,他不欲理會,但那聲音來近。
錢晉猛地回頭,卻看到是個自己手下的員工,不禁壓著怒意道:“什么事?”
那員工也是有些膽怯,但仍急著道:“剛才有個游客過來跟我們,她剛才在私人展臺那邊看到有個青年形跡可疑,有可能是竊賊!”
“什么?”錢晉眼睛猛地一亮,深吸口氣,急著問道,“在哪里?具體是什么模樣的人?”
……
……
張迅周圍很冷清,人少,稀稀落落。
展臺更是沒有幾個,這里就是最后面的位置,加上很多人還被之前的動靜吸引走了。
所以,張迅的孤零零的展臺就顯得很凸出。
不過他并不在意,只是看著自己的花發呆。
忽然,他就聽到一陣皮鞋的聲音一路傳過來,似乎有人走過來。
張迅抬起頭,就看到錢晉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正端正地看著自己。
“是你?”張迅挑眉,記起了他。
這次因為是兩人正面站著,張迅也看到了錢晉胸前衣服上的牌子,果然是那個錢經理。
錢晉此時氣質已大為變化,來是怒氣沖沖,現在那身火藥味卻詭異地消失了。
他瞇著眼睛,俯視著這個比他低了半個頭,年紀輕輕,身上還帶著一些學生氣的年輕人。
他心中不禁有些狐疑,想起員工的那個游客的描述,其實那個描述并不很精確,只是給出了大概的年紀,以及大概的衣服樣式,個頭之類的而已,這幾樣,面前這個年輕人倒是都符合,但是符合類似描述的人也不少,以此認定嫌疑人太過牽強。
在張迅認出他的時候,錢晉也認出了張迅,也記起了之前在男廁方向轉角兩人的碰撞,按照已有的時間和錢晉已掌握的信息,那個賊,按照邏輯,絕不該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時間上不吻合,地點上也不對勁,除此之外,錢晉按照自己這些年看人的經驗,單純憑眼睛,也覺得眼前的年輕人應該沒有問題。
但是……
錢晉目光凝沉,心中種種思慮閃過,他不得不承認,只要自己不,在某種程度上,這個年輕人的確很適合成為一個嫌疑人。
而他,也急需一個人來分擔他背上的責任,就算法律上沒法分擔,但最少,能給自己一個向頭頂的領導交代的法。
這就已經足夠了。
而且,看對方的樣子,也不像是有背景的人,這讓錢晉更放心了些。
如此種種的思緒閃過,只是瞬間他便果決地拿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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