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霜茫然的跪在張梓晨的尸體前,臉上是一片茫然,連哭的情緒都沒有了。
張梓晨當然已經死了,尸體都已經涼了,發硬了,但是左手仍然牢牢地攥著那塊黑色的晶石。
南霜聽到腳步聲近了。
右手在空中舞了舞,抓住了王雍的袍子,她緊緊的攥住。
整個身體抖了抖:“巫師巫師叔叔,是你嗎?”
王雍蹲下神來,看著她那沒有鉛布遮擋的,完全白色的眼睛。
“是我,南霜。”
南霜看著他的臉,如果她能夠看到的話。
“所有人都害怕我,只有爸爸媽媽不害怕,他們都死了你害怕我嗎?”她期待的看著王雍。
“不會,我不會害怕。”
“你也會被我害死的被我的眼睛”她帶著哭腔說道,晶瑩的淚水掛在她的臉龐。
王雍緊緊地抱住她,摟在自己的懷里:“不會的,叔叔一點都不害怕你的眼睛。”
“嗚嗚”南霜死死地抱住王雍,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哇哇的哭了出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王雍抱著她,撫慰了一會。
南霜仍然在他的肩頭哭泣,看來不哭的昏過去是決不罷休了。
王雍站起身了,指揮著眾人把張梓晨的尸體抬了起來。
許多人盯著張梓晨左手的晶石,臉上帶著熾熱的神色。
王雍也并沒有答話,取下了晶石放在手中摩挲著。
在地下基地附近找了個地方挖了個坑。
南霜哭啞了嗓子,終于在王雍的懷抱里沉沉的睡去了。
等張梓晨被埋葬好才堪堪醒了過來。
“叔叔,爸爸呢?”南霜問道。
“埋在土里了”王雍抓著她的手摸了摸墳頭潮濕的泥土。
天空仍然是那樣陰沉。
她堅強的抿起嘴,幾次想要哭出來卻又強行忍住。
“巫師叔叔,為什么別人都害怕我的眼睛,你不害怕呢?為什么想要想要救我”她抓著王雍袍子的手有些顫抖。
王雍撫著她的頭發:“因為你的眼睛的能力對我很有用,因為你本身對我很有用,或者說即使沒有這些看到你的那一刻,應該就會救你了”
南霜低下頭,埋在了王雍的袍子里,他感到自己袍子好像被淚水沾濕了。
過了些許時刻。
王雍拿著那塊黑色的晶石:“南霜,你覺得這塊晶石交給誰比較好?”
他把晶石放在南霜的手里。
南霜有些茫然的看向周圍。
眾人熱切地望向南霜手中的黑色晶石。
“王令苑吧”南霜遲疑了會。
走上前來的是一個抑制不住笑容的黑瘦小伙子,正是之前回答王雍話語的那位。
南霜將晶石交給他。
王雍看了看周圍的人群:“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生存下去吧,南霜以后可能會回來。”
下一刻,三人消失在這里。
天空中閃過些許明色,眾人怔怔的看著這一切,幾乎想要跪下來。
神靈是神靈嗎?多希望有人拯救我們啊。
在艱難的時刻,總希望有人依靠,但是更多的時候只能依靠無力的自己,雖然感覺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解決問題,在更強大的機器面前,沒有緊密的組織和武器是沒辦法對抗的。
而這個戰后世界,人們對抗的是上萬年未見的天災和**。
三人一行回到了石漠。
到了這里,妮爾的表情很顯然緩和下來,雖然石漠的能量濃度并不高,但也比那種真空般可怕的環境要好許多。
南霜來到這種環境中,稍微有些茫然,她小小的面龐帶著些許的疑惑,伸出手去。
王雍懂這種感覺,他蹲下身子,握住她有些茫然的小手。
“感覺到什么了嗎?”
南霜有些遲疑的說道:“感覺周圍好像有什么就像整個人進入到溫水一樣。”
她的眼睛全是一種白色,但是王雍能看見那源源不斷的輻射從眼睛中溢出。她微微瞇了瞇眼睛。
“能夠感覺到什么嗎?”
“能夠模糊的感應到一些,只是覺得自己這里有些熱”她輕輕地說道。
這里可不是長年如同冬日的戰后世界,石漠里嘛難免。
王雍覺得自己要抓緊撰寫可以讓南霜學習的巫師典籍,雖然她的年齡太小,實際上并不太適合,一般十二歲才開始巫師方面的教育。
但是她的病變已經開始,必須盡快由她自己控制,至于這會發生什么,他也不敢保證。
巫師的修行之路從來是面臨著許許多多的風險。
王雍將南霜的一些生活方面的事情交給侍女去辦一下。
妮爾也回流浪牧場了。
站在臺前,王雍手持刻筆,在泥板上撰寫著太陽圣經,金色的宛如流體的奇妙字跡落下,留下仿佛融化的鐵礦石的一樣的字跡。耀眼非常。
只寫了十幾行,他就停下來。
這文字是用拜倫語寫就的,中間參雜著一些自己的造字。
只是停下筆觸,仍然可以看見這字跡仿佛活過來一樣扭曲著,就像湖中吧波動的光粼。
他的嘴角不由泛起一絲笑容。
是夜,王雍待在自己的房間里,蓋著一層薄薄的天鵝絨小毯,推開覆蓋在房間上面的巖層。
那巫師世界特有的星空便呈現在自己面前,交叉的如同鐮鉤一樣的月亮沒有出現,因而星星的繁盛異乎于尋常。
他的眼睛閃過小小的異動,可以發現,遙遠的星空,通過某些維度連接在一起的附近的世界,夢魘世界在以不正常的速度接近著
深深呼吸,靜下心神都能聽見星球之間永恒的私語。
門被輕輕地敲響了。
“進來吧”
正是864號,一個身材高挑的大胸妹子,負責主要照顧南霜。
她牽著南霜進來,南霜穿著黑色的小小公主裙,手上抱著一只小熊布偶。
她倆都身穿與這黑夜完美融合的黑色衣裙,就像這夜色本身。
咋一進來,王雍看見南霜的時候,胸腔仿佛震動了一下。
不知是由于熟悉的感覺還是恐懼?
“她睡不著,非要過來找你”864號直到南霜一定程度的重要性。
南霜走過來說道:“巫師叔叔,我我可以在旁邊待著,能夠感覺到你,我”
“沒事你的眼睛對我沒有一點影響”
864號悄悄關上了門。
石門關閉了,封閉了所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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