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玄機子的想法,在如今修真資源匱乏的年代,清風道長一個人不可能會有太大的突破,肯定早就過世了。唯一有可能的也就是放棄修真,過普通人的生活,若是能給后代留下只言片語,或許后人會來百草堂舊址找一找。但是一千年過去了,也不知傳承了多少代,始終沒人來,明清風道長根沒有把自己的出身給后代,藥王觀的傳承任務其實已經沒有意義了。今天忽然見到這人找上門來,而且跟一千年前的清風道長長得有點像,很有可能就是清風道長的后人找來了,玄機子的心里是很高興的,想到藥王觀傳承千年的任務在自己手里完成,他發自內心的有一種自豪感。只是這人居然自己就是清風祖師,這太離譜了,就算是清風祖師活到現在,那至少也是元嬰期的修為了吧?怎么可能?自己一輩子還沒見過元嬰期前輩呢。
“你們不相信?”
玄機子并沒有一口咬定清風是在欺騙自己,而是慎重地問道:“不知你有什么證據可以證明?”
有什么可以證明?清風也沒有辦法,一千年前的事,怎么證明啊?那時候百草堂總共就四個人,也沒發過身份令牌什么的。自己儲物戒里倒是有宋時的東西,但那主要是一些靈器、靈石、丹藥,沒有一件可以證明自己就是清風的啊。
莫非對方不知道自己服用過千壽丹?想到這里,清風道:“若要證明身份,我還真沒什么東西可以證明,不過我可以一些事情,你判斷一下。當時的百草堂只有四人,其中我師父是百草真人,大師兄青山,二師兄青云,最后還有我清風。千年前百草堂整派遷往修真界,把我遺漏了下來,我因為服用一顆千壽丹,可以增加一千年壽命,所以活到了現在。”
增加千年壽命的丹藥,那怎么可能?神仙也練不出來啊,藥王觀的三人更不相信了。可是聽這年輕人前邊的一點不差,這種隱秘的東西別人不可能知道,就算他不是清風道長,也十有**是清風道長的后人。盡管玄機子對清風的確切身份不是很肯定,但是他能判斷出清風跟歷代觀主的傳承秘密是有關系的,千年的等待也終于有了眉目。玄機子自從接掌藥王觀以來,心境早已鍛煉得古井不波,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已經壓服不住心中的激動,道:“友自己是清風祖師,雖然無法令我相信,但是我想你與清風祖師或許有些淵源,請跟我來,我有些東西給你看看,或者可以證明你的身份。”
難道師門在藥王觀留下的有線索?清風也喜出望外,他來藥王觀就是為了尋找師門線索,他自然不會推辭,跟著玄機子進了道觀。
邊走觀主邊把藥王觀的基情況介紹給了清風。藥王觀只有三人,師父玄機子,他沖虛子,還有他的徒弟靈竹。除了前邊大殿,后邊是個院落,平時徒弟靈竹住在前院大門一側的偏房,自己住在后院西廂房,師父的住處在后院正堂。繞過了大殿就是藥王觀的后院,后院的正堂雖然五年沒有人住,房間里還是干干凈凈的,觀主每隔幾天就會親自過來打掃。
安排道士靈竹守在門外,玄機子帶著清風和沖虛子進了自己的房間。房間不大,正面是一套桌椅,墻上貼著幾幅字畫。玄機子走到其中一幅字畫跟前,伸手把字畫掀開,字畫的后邊有個按鈕,玄機子輕輕一按,正面的桌子竟然緩緩移動,不一會兒現出一個洞口。
玄機子當先進入,沖虛子隨后跟著,清風也毫不猶豫的進了洞里。洞口傾斜向下,走過了十幾米的通道就是一個大廳。這大廳約有數十平方米,四周的墻壁上鑲嵌著許多夜明珠,光線不是很亮,卻把大廳里照的清清楚楚。
正面靠墻放著一張供桌,桌上什么都沒有,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顯然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桌子后面的墻上貼了一張傳承譜,標注著藥王觀成立以來的歷代祖師。傳承譜的上方,一排三張畫像,似乎是藥王觀的創派祖師。
仔細看了一下,畫像上三人都很熟悉。看到他們,清風回憶起了在百草堂時的幸福時光,清風從左往右指著畫像喃喃的道:“這不是百草堂看守山門的叔嗎,時候我很喜歡聽他講那些世俗的故事,經常到門房里找他,有時候一講就是一整天;這個是燒火做飯的火叔,他做的飯最好吃了,因為師父和師兄們都早已辟谷,師父專門找來給我做飯的;還有這個是負責采買的錢叔,每次下山都會給我帶一些稀奇玩意兒……”
叔?火叔?錢叔?這不正是藥王觀的三位創派祖師枯道人、枯火道人、枯錢道人的名號嗎?三位祖師數百年前就故去了,若非是熟人,誰能一眼就認出他們的畫像?看著清風的表情,聽著清風的話語,玄機子再也沒有疑義,撲通一聲跪在清風的跟前。旁邊的沖虛子見到師父跪下,也連忙跟著跪倒。
“清風祖師,你真的是清風祖師,我藥王觀等了將近一千年,終于把清風祖師等來了。”玄機子老淚縱橫。
清風也熱淚盈眶,是因為想起了過去的時光,也是因為受到玄機子的感染,擦了一把淚,清風扶住玄機子:“你們是叔他們的傳人?”
“是的,枯祖師、枯火祖師、枯錢祖師三位祖師創建藥王觀之后一直傳承到現在,到我這里正好是第十代。”玄機子站起身,走到靠墻角一個箱子跟前,從懷里掏出一把鑰匙打開箱子,然后從箱子里捧出幾塊兒桃木板,鄭重其事的遞給清風。桃木板共有四塊兒,每塊大概有兩尺見方,一指厚。
清風拿出第一塊兒,一種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上邊畫的是一個清瘦的老道,那老道,鶴發童顏,一縷長須飄在胸前,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看到他,清風的淚水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是師父,沒想到千年之后還能看到師父的畫像。
第二塊兒上畫的是個中年道士,那和藹可親的樣子,不是大師兄是誰?第三塊兒自然是二師兄的了,最后一塊兒居然是清風的,圓圓的臉,大大的眼,跟現在的清風一模一樣。
玄機子在旁邊介紹道:“這幾幅畫像是藥王觀三位創派祖師根據記憶畫的。當初百草堂封閉山門,舉派遷往修真界,藥王觀三位創派祖師無處可去,就在附近結廬而居。十幾年后,百草真人居然又回來了,是在遷徙過程中不知道把清風祖師遺落在了何處,于是一路尋找回到了青龍山。百草真人尋了一年仍舊一無所獲,無奈之下只好返回修真界。回去之前留下一些丹藥、功法,并交代枯三位祖師繼續尋訪,可惜直到他們仙去,也沒得到任何關于清風祖師的消息,最后郁郁而終。三位祖師臨終之前,把尋訪清風祖師的事情作為傳承任務留傳了下來,一直到我這一代。”
師父居然為了自己,不遠萬里從修真界重新找了回來,想起師父對自己的愛護之情,清風的鼻子又是一酸。
玄機子又從箱子里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盒子之后,取出一封書信遞給清風。信封上的字跡如此熟悉,正是師父留給自己的信。
“清風徒兒,只怪為師沒有對你多加照顧,致使你不知遺落何處,我雖已責罰你大師兄面壁思過一千年,但錯已鑄成,終究無法彌補。此信不知你能不能看到,但我還是為你留下了一些舊物。你是否已經發現此處地形跟原來完不一樣了?那是我用無上神通把附近改造了,東側數里之外那座山峰其實是個血引禁斷大陣,具體破法以前我給你講過的,你打開之后就會發現,大陣覆蓋的是個山谷,那些舊物都在那個山谷里。”
百草真人比較謹慎,沒有在信中留下的都是什么東西,雖然枯三人可信,但難保他們后輩會不心把消息透漏出去,若是引來強者的關注,不定會害了徒兒。
怪不得周圍的山體跟以前不一樣呢,清風剛開始還以為是地形發生了變化,原來是師父布置了血引禁斷大陣。這個陣法清風很熟悉,那是師父研究出的一個陣法,此陣布置之后,只能覆蓋方圓一里的范圍,但是覆蓋之后,這里的地形就會完根據布陣人的要求變化,變化之后的陣法有如實質,合體期以下境界的人很難破壞,只有布陣人或布陣時設定的特定人員的血脈做引才能打開陣法,既然是師父留給自己的,布陣時設定的特定人員必然是自己,只要把自己的血液滴入師父留給自己的陣盤,陣法就能輕松打開。
見清風看完信,玄機子再次跪了下來,老淚縱橫的雙手伏地,不住的磕頭。不是已經完成任務了嗎?師父怎么又跪下了,沖虛子雖然不知道師父心中的想法,但師父已經下跪了,自己不能不跪,于是又跟著跪下磕頭。
清風也很詫異,再次扶住玄機子,問道:“你們這是為何?”
玄機子抬起頭,擦了下眼淚道:“求清風祖師把我藥王觀收入百草堂門墻。”
“這個……”清風有些猶豫。若把藥王觀收入門墻,其實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這藥王觀傳承近千年,前后已經傳下十幾代,這輩分怎么算啊。
玄機子以為清風不愿答應,又哭求道:“藥王觀枯三位創派祖師一直有個心愿,希望能夠辦好百草真人交代的事情,百草真人看在他們辛苦一場的份上,收他們做個記名弟子,直到他們帶著遺憾仙去,仍念念不忘。所以歷代祖師都把能夠正式列入百草堂門墻作為他們的另一個遺愿,希望清風祖師能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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