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獵殺妖鬼的行程并沒有多少耽擱,將兩個女孩安頓在了康城之后,江遠就繼續上路,一路南下。
這一次,他并沒有大張旗鼓地前往有妖鬼傳聞的丹城,而是輕裝便行,僅僅三人三騎。
面對妖鬼來,普通人數量再多也沒有多大作用,反而會在一定程度上成為江遠的拖累。
其次,當江遠察覺到有人暗中盯著自己的時候,便開始謹慎起來。
來身居高位,有人盯著乃是正常的事情。但是這一次盯著自己的人竟然與深山古剎的中的妖鬼有聯系,這就不能不讓江遠留意了。
自己當初從彭城前往康城的時候,排場很大,并且有不少人知曉。
所以江遠的行程走漏在所難免,至于是被何人通知了妖鬼那就更是難以追查。
至于彭城外夜間出現的黑翼天妖,那不過是一個送信的卒子,它并不能在白日里出沒,而江遠卻是白日里離開彭城的。
所以一定是有人將消息帶給了黑翼天妖,由黑翼天妖傳遞回了康城,所以才導致自己距離康城很近的時候遭受到阻擊。
這一次,江遠僅僅將自己的目的地告訴了崔香主,并且叮囑過他要保密。
算下來這一趟知道自己行程的,也僅僅是崔香主和武城分壇的香主,還有與自己同行的兩名星魔海幫眾。
如果這回自己的行蹤還被泄露,那么便也有了明確的人可以問責和追查。
江遠帶著兩名星魔海幫眾喬裝打扮之后,一路騎馬朝著丹城而去。騎了兩天的馬之后,江遠變開始日夜兼程趕路,這樣便能夠以更短的時間趕到目的地。
每當夜路行馳的時候,江遠都會期待能夠遇到妖鬼,但是卻一路順利,這讓江遠略微失望。
天空晴朗了幾天之后,便開始再度變得陰沉下來,隨著進入寒冬,鵝毛大雪也紛紛揚揚從鉛白色的天空落下。
入夜之后,雪勢開始變,從鵝毛大雪變成了白色花瓣一樣的雪。
盡管如此,地面上的積雪依然堆積得很厚,使得三人的馬速逐漸慢了下來。
“舵主不不,公子!今夜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稍作停留?”
一名年輕的星魔海成員問道,他叫做韓超,年級僅僅十八歲,嘴邊還生著一層發硬的絨毛:
“馬匹快要堅持不住了,再這樣下去,恐怕就沒法騎了。”
這兩天日夜兼程趕路,已經讓他胯下的馬匹開始變得一瘸一拐,今天更是已經失蹄了兩次。
江遠穿著一件華貴的青白色錦繡長袍,外面套了條黑色貂裘,看上去就如同一名富家公子,只是在眼角偶爾會閃過一絲剽悍和兇戾。
這一路下來,為了隱藏行蹤,除了打扮之外,他還命兩名幫眾稱呼自己為“公子”。
他望了望自己的馬,也差不多是快要到達奔跑的極限,于是問道:
“我們到什么地方了?”
離開康城已經過了將近**天,期間三人已經換過了兩次馬匹。
但是在日夜兼程之下,新換的馬匹看樣子也快要跑廢了。
只有江遠還依舊精神抖擻,而另外兩名幫眾卻已經疲憊不堪,也差不多快要到達他們通力鏡武者的極限。
年輕的韓超估量著道:
“應該快到丹城了吧?”
這個時候另外一名年過五旬,有著灰白頭發和胡須的幫眾回答:
“稟公子,如今我們已經出了武縣,開始進入丹縣地界,估計再過兩天的時間,就能夠達到丹城了。”
這名年紀大的幫眾叫做袁賀,他在康城分舵之中擔任外使,曾經出使過無射郡大城市,算得上是一個活地圖。
進入武城的時候,江遠懶得耽擱時間,所以并沒有亮明身份召見武城分壇的香主,而是繼續隱瞞上路,一直朝著丹城而來。
江遠朝著前方遠眺,寒風吹得雪花迎面而來,即便剛入夜,但在這荒野之中可見度卻極低。
“順著官道繼續走,”江遠道,“找個能避風雪的地方過夜吧。”
韓超和袁賀兩人的臉上都露出喜色,這一路疾馳,他們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快要被馬匹給顛散了,早已經疲憊不已。
如今江遠松口,他們當即打起精神來,繼續騎馬趕路。
風雪撲面,地面凍得很滑,馬匹行馳在路面不時打滑,使得韓超和袁賀不得不穩住身形集中注意力,以免馬匹失蹄的時候能夠及時反應不會摔傷。
三人迎著風雪走了約莫一個時辰,終于能夠聽到順風飄來的樂器和歡笑聲。
再行馳了一陣之后,在這雪夜之中隱隱能夠看到燈火。
三人加快速度,沒多久之后,一個破敗的村落出現在了三人眼前。
這個村子似乎早已荒廢,村中屋舍門板或是大開或是傾倒,黑洞洞的屋里看不到一個人。房屋的墻壁上已經爬滿了綠色藤蔓植物,墻角更是野草叢生。
就是在這樣一個荒廢的村子里面,卻有著樂器的演奏和歡聲笑語不斷發出。
從火光傳來的方向看,似乎是在屋舍圍攏的村落中央。
韓超望著黑暗深沉的荒村,他的手忍不住按在腰刀刀柄之上,口中忍不住問道:
“夜里這種地方,卻有女人笑聲,該不會有鬼吧?”
江遠笑了笑,他并沒有感受到鬼氣。
年紀大的袁超道:
“別緊張,這地方是一個夜間供旅人商隊歇腳的安之地,我曾經來過。”
韓超繼續問道:
“既然是安之地,那么這里為何荒廢?”
袁超望了一眼江遠,然后回答道:
“控制丹城的是巨劍門,而距離丹城最近的武城卻是我幫控制。武城雖然已經是星魔海勢力范圍的邊緣,但是武城分壇的香主可是沒打算停止征伐,所以一直與丹城的巨劍門不斷廝殺。這個村子就是雙方爭斗的犧牲品,兩邊幾年前在這里廝殺的時候,整個村子的人都被屠滅,所以這里也就荒廢了下來。”
韓超點點頭,面上卻露出神往之色:
“可惜我星魔海在武城已經達到擴張的極限,否則這丹城如何還能在巨劍門的控制之下。如今我們有了舵主是公子的領導,踏平巨劍門,指日可待!”
江遠卻沒理會韓超的馬屁,他雙腿一夾馬腹朝著村中前行。
韓超這袁賀也急忙騎馬跟上。
順著村中道路進入到村子里之后,在村子中間的空地,終于看到了堆堆篝火和不少人。
幾輛精致而寬闊的馬車停在空地邊緣,不少濃妝艷抹的年輕女子時而從車廂中出來,時而又帶著男人進入其中,隨后馬車便會劇烈搖晃起來。
場地的篝火邊上,還有一些衣著暴露的女子在跳舞奏樂,惹得周圍的男人們哈哈大笑,向著女子們拋出銀錢。
袁超見狀撇撇嘴,鄙夷地道:
“原來是紅姨手下的這群流鶯!”
江遠望向了袁超,袁超急忙解釋:
“這是一幫乘著馬車,到處賣的女人。她們靠的是在巨劍門和我幫武城分壇這兩個勢力夾縫之間謀生,常常游走于武城和丹城之間,但是卻并不會輕易進城。馬車就是她們的家,也是她們賣的地方。”
這個時候,年輕的韓超不明所以地問道:
“她們為什么不進城呢?我明白了,是怕被人搶走賣進青樓吧?”
袁超點點頭:
“無論是我幫控制的青樓,還是巨劍門控制的,女人只要進去了,這一輩子就無法脫身。而這群流鶯并不愿永遠干這行,只想要賺上一筆然后改行。所以她們并不敢輕易進城,而是趁著武城分壇和巨劍門對峙而無暇顧及她們的機會,依靠馬車在各地出賣色相賺錢。”
江遠卻問道:
“紅姨是誰?”
袁超回答:
“紅姨就是這幫流鶯的老鴇,也是流鶯們的保護者。她是一名四極境的武者,有她罩著,普通的武者還真沒法打靠這幫流鶯賺錢的主意。”
一陣大聲的吵鬧突然傳來,原來是幾名喝醉酒的男子在發生了爭吵。
在這村中聚集的男子,大多面色兇悍身帶兵刃,看得出都是一些武者。
如今隨著武林大會結束,前往參加大會的武者們也都開始逐漸離開返回,所以這些日子倒是隨處都能看到返鄉的武者。
三人下了馬,牽著馬匹逐漸走到空地邊緣,尋找著地方看能不能更換馬匹順便過夜。
隨著三人突兀地進入,周圍的視線紛紛朝著三人投了過來。
只不過三人都氣勢不凡,所以也沒有武者前來輕易挑釁,他們望了三人一陣,便都繼續扭回頭喝酒。
卻有一名身穿粉色長裙約莫十九歲的漂亮少女迎了上來,笑盈盈地飛快打量過三人,最后把目光鎖定在衣著最為華貴的江遠身上:
“這位公子,這大雪天的我們能在這里相聚便是緣分,還請公子快來這邊坐,這里有溫暖的火堆和燙好的酒可以為公子驅寒。”
少女大眼睛熱情火辣,招呼著三人,就仿佛這個荒村就是自己的家一樣,她如同是在招呼進家的客人。
江遠笑了笑,也沒有拒接。
在少女的帶引下,三人來到了一堆無人的篝火堆邊,地上已經撲上了厚厚的氈子,使人坐上上面并不會感受到地面陰冷的寒氣。
坐定之后,江遠沖著少女道:
“來些好酒,再來些吃食。對了,可有馬匹?我愿購買。”
少女眨著大眼睛,她下垂的衣領可以清晰地看到晶瑩的鎖骨:
“公子的要求并不算什么,女子一定會讓公子滿意。我有幾個姐妹,她們年輕而又漂亮,很希望能夠結識像公子這樣氣宇軒昂的人物呢”
江遠哈哈笑了笑,道:
“行,就叫三個姑娘來陪我們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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