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玲怪異地望著江遠:
“你什么?我怎么可能是妖鬼?”
“我開玩笑的,”江遠笑道,他突然臉色一變,驚恐地指向車窗外叫道:“快看!那是什么?!”
于玲詫異地扭過頭,朝著窗外望去,然而卻并沒有看到什么奇特之處。 WY
就在于玲扭頭的瞬間,江遠猛地撲了上去,雙臂牢牢地抱住了于玲,將她整個人按在了車廂鋪好的毛毯上。
于玲受驚,頓時拼命掙扎起來,口中尖銳大叫:
“你干什么?快放開我!”
江遠卻充耳不聞,他將于玲牢牢壓在身下,然后騰出一只手摸索上了于玲的后背,揪住于玲背上就破損的衣服,然后粗暴地一撕。
于玲那條緊身的月白色的云絲輕裳頓時紛紛破碎,將于玲的整個脊背都露在了空氣當中。
江遠放眼望去,卻看到了于玲的頸椎與脊椎相連的地方,竟然趴著一條灰白色的大蟲子!
那條蟲子約莫巴掌大,渾身層層疊疊灰白色的肉,肉塊上有著不少外形詭異的斑點,在褶皺之間還生著一簇簇細密尖毛。
蟲子八條節肢上生著細的倒刺,牢牢地扣在于玲嬌嫩細膩的肌膚之上,它的腦袋很,約莫只有手指頭大,上面一根尖銳的口器卻穿破了于玲的皮膚,一直刺入于玲頸椎和脊椎相連之處。
灰白色蟲子一堆復眼緩緩轉動,倒映出江遠的臉龐。
江遠的手猛地探出,在瞬息之間準確地抓在了大蟲子上面,然后猛地就將蟲子從于玲的背上揪起。
蟲子在江遠的手中不斷扭動,發出吱吱的嘶叫,鋼針一樣的口器之中流淌出綠色的毒液。
“這是什么東西?”
江遠望著手中的蟲子表情疑惑,這蟲子身上的鬼氣十分微弱稀薄,似乎僅僅只是存在于它腦袋上的某處,而它渾身其余的地方卻是活的。
這類似于一種半妖鬼半活物之間的狀態,就如同江遠曾經在翼教五曜真人盤踞山的谷之中見到過的那些半人半尸的村民。
蟲子腦袋部位的鬼氣微弱異常,若非在車廂內與于玲近距離接觸,他還差點沒能察覺。
江遠猶豫了一下,然后便將蟲子身上只有鬼氣存在的腦袋擰了下來,折斷尖銳口器后塞入口中咀嚼吞咽。
這蟲子身軀渾身灰白色軟綿綿的肉,褶皺之處還毛茸茸的,看上去惡心又沒有鬼氣,江遠才不愿意下口。
蟲子雖然失去了腦袋,但是卻并沒有死去,八條節肢依然在瘋狂扭動。
江遠從地上抓起一塊剛才撕碎的布條,將漫無目的扭動的蟲子包裹了起來。
他并沒有急著將這蟲子殺死,自己雖然不認識這蟲子,當時想必陸俊生或許知道。
盡管不愿意和陸俊生接觸,但是如今自己被困在了這里,也是時候找陸俊生問問情況了。
于玲依然軟軟地趴在地毯上,她這個時候虛弱地發出一聲輕哼:
“公子”
聽到于玲會叫公子,江遠變已經知曉她恢復了神志,于是問道:
“現在感覺怎么樣?你飛上去的時候,出了什么事?”
于玲輕聲回答:
“我一直向上飛,然后周圍的天空忽然變得黑暗一片,就如同我們在地面駕車時候一樣。我的五官和反應都似乎開始變得遲鈍,然后忽然間只覺得有什么東西落在了脖子上,跟著一陣刺痛。然后我的身軀忽然就不受自己控制了,盡管意識是清醒的,但是我卻不斷下降,對你出了一些言不由衷的話”
到這里,于玲又跟著補充道:
“對了公子,幻矖前輩對我,我們好像是被魔器困住了!”
江遠眉頭微微一皺,沒想到是傳中的魔器。
無論神器還是魔器,都似乎有著特殊和不可思議的能力。
陸俊生的那塊缺月神璧能夠窺視未來,還能夠進行遠距離的傳送。而于玲的那柄幻矖劍也同樣不可思議,能夠制造出血獄那種怪異的東西。
而如今眾人遭受到的怪異情況,如果真的是有與神器相反的魔器搗亂的話,到也得通。
于玲的那柄幻矖劍內器靈似乎知道得很多,江遠當即問道:
“你那柄劍有沒有過要怎樣應付?”
于玲搖了搖頭:
“幻矖前輩如果是它實力恢復的時候,能夠破開這里。但是它在地底待了太長時間,力量已經流失了很多,沒有足夠生魂補充的話,是沒辦法破開這件魔器的。”
“生魂?”江遠眼中一冷,想到了村子里那擁擠的人群,“需要多少?”
如果有必要,他倒是不介意將整個村子都用于向幻矖劍獻祭。村子里,看上去至少也有幾百個人。
于玲似乎明白江遠的意思,她急忙回答道:
“需要很多,這里的人根不夠。公子,他們也都是一些無辜人”
一邊著,虛弱的于玲就要試圖起身。
“別動!”江遠道,“這蟲子似乎有毒,我先試試能不能幫你把大部分毒液吸出來。既然人數不夠,那就算了。”
隨后江遠變趴在了于玲背上,嘴巴貼到了于玲脖間還未恢復的傷口處,用力吸動起來。
一股淡淡苦澀的液體混合著一股血液被江遠不斷吸入口中,那苦澀的液體便是蟲子口器中的毒液,對于毒液江遠一向毫不畏懼。他不僅肉身強悍,血液更是奇特,可以得上百毒不侵。
隨著江遠的每一次用力吸動傷口,于玲都會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哼。
這讓江遠疑惑道:
“很疼嗎?”
“不是!”于玲紅著臉急忙回答。
江遠笑了笑,繼續吸動起來。
于玲閉著眼睛咬著嘴唇,試圖讓自己不再丟臉,極力控制壓抑著自己的聲音。
過了一陣,江遠口中的苦澀味已經消失,他知道傷口附近聚集的大部分毒液已經被吸了出來。
于是他嘴巴離開了于玲的脖子,整個人也坐直身子:
“大部分毒液應該都已經吸出來了,剩下的一些進入身體里的,你的自愈能力應該能夠很快祛除。”
于玲紅著臉也急忙坐了起來,她的口鼻之中呼吸有些急促,額頭上已經生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幾縷頭發已經被浸濕,緊緊地貼在潔白細膩的肌膚上。
“謝謝你,”她輕聲著,卻尷尬得不敢看江遠,“公子。”
江遠道:
“把衣服換了吧。”
每展翅一次,于玲都要損壞一件衣服。
江遠轉過身,繼續玩弄起那被布條包裹的蟲子。
這條蟲子生命力極為頑強,都沒了腦袋半天,卻還扭動不停。
馬車周圍的人聲已經來響,車隊已經開始重新返回村莊。
村里被困在這里人驚恐不安地討論著逃離這里的方法;也有的人已經多次試圖離開卻無功折返,疲憊地躺在了大街上睡覺,村子里的屋舍基上都已經住滿了人,這個村子已經因為困住了太多人而顯得擁擠不堪。
還有的人或是悲觀地哭喊,或是大聲向神明祈禱哀求。
但總的來,村子里并沒有發生混亂,看來他們僅僅也只是被困在這里,并沒有遭遇其他的危險。
江遠卻是知道,如果再過幾天還無法離開,隨著村中的糧食和水耗盡,騷亂到時候在所難免。
車隊在村中停好之后,斐家的人就躥下馬車粗暴地揪住人們各種詢問,他們看上去顯得比這里的人還要焦躁。
很快忽然有人叫了起來:
“快看!又有人來了!”
只見返回村中之后,周圍的視線已經開始變得毫無阻礙,能夠在村口眺望遠方。
道路之上,有著一匹傳遞官府信件的驛馬載著一名驛卒飛快馳近。
有的人大聲地朝著驛卒狂叫,揮舞著雙手示意,想要讓驛卒不要靠近這里。
然而驛卒卻似乎完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也沒有看到人們的示意,他的速度也沒有絲毫放緩。
眾人就這樣望著那名驛卒毫無阻礙地進入了村莊,有的人眼中充滿憐憫,也有的人臉上盡是幸災樂禍。
驛卒騎馬進入村莊之后并沒有停留,順著村子中間的道路打算離開村子。
也有人如同車隊來時那般對驛卒提醒道:
“別走了,已經走不了了!”
驛卒卻沒有聽從,反而大聲斥責了那名好心人幾句。
隨后驛卒繼續縱馬向前,朝著前方道路離開。
村里的人都目送著驛卒遠去,只見驛卒在離開村子到達一定距離的時候,他的身形卻突然變得來模糊,到了最后完消失。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一些經驗豐富的人甚至已經下了斷言:
“要不了一刻鐘,他就回來了。”
果然沒過多久,在驛卒消失的地方,他模糊的身形逐漸呈現,最后完清晰。
驛卒滿臉驚恐,騎馬返回村莊之后已經嚇得快要魂不附體,在稍微清醒一點后他便也如同斐家子弟一般粗暴地揪住路人質問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遠讓換好衣服的于玲在車廂內繼續休養,他自己則抓著包裹在布塊里的蟲子下了馬車,擠開擁擠的人群,朝著站立在一座民舍下的陸俊生幾人走了過去。
如果沒猜錯的話,江遠認為這一切都是用來針對陸俊生的,平白無故,他可不認為會冒出來這么一個怪異的環境。
這樣的話,或許陸俊生能夠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江遠卻并不指望陸俊生能夠為車隊找出出路,連他自己現在不也還在村子里嗎。
隨著江遠靠近,一直在與同伴交談的陸俊生也有所察覺,他扭過頭詫異地望向江遠:
“江兄?為何你也在此地?”
江遠將手中布塊包裹的蟲子扔向陸俊生,冷聲道:
“還不是被你害的!陸俊生,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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