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首蛇身的怪物,雖然有著神族的面貌,但是卻絕非神族。
江遠利用幽之形態的獨特視野,很快有了新的發現。
這個怪物,根本就沒有血肉之軀。它的身軀,是由濃郁純粹的鬼氣構成。
它更像是一種類似于鬼類的存在,由殘存魂魄的強大怨念,將鬼氣聚集而不散。
不過比起普通的鬼類,這個怪物的鬼氣無論濃郁和純凈程度,都要強上太多,甚至已經超出歿境,達到了另外一個層次。
對于鬼氣,江遠充滿興趣。但若是這鬼氣是在強者的身上,那江遠就得謹慎一些。
“這就是所謂的邪魔怨念嗎?”江遠大致判斷出了這個怪物的身份。
他不由得想到了神殿之中金屬浮雕上,那雕刻出的場延維殺死蜮的大戰。
江遠打量著那怪物的時候,那怪物也在打量著江遠。
過了半晌,那怪物首先開口:
“你既然已經到了,筵席也已經布好,為何還不入席?”
怪物的聲音尖銳異常,聲線似乎還有著一種獨特的顫音,更是使得這話充滿妖異。
“筵席?”江遠掃視了石窟之中一眼,并未見到什么酒宴。
反倒是在寒潭邊上,有著一張側置的華貴座椅,椅子空著,似乎就是為自己而備。
雖不知道這個怪物打得什么主意,江遠還是朝著椅子而去,坐在了上面。
石窟之中,翡翠王座上那佳人的聲音,還在持續不斷,她的雙眼已經緊緊閉起,仿佛沉浸在了極樂之中而不能自拔。
怪物的視線一直盯著江遠,它森森問道:
“你從何而來?”
江遠自然知道怪物問的并非神殿,他笑道:
“我的來處,不足掛齒。反倒是不知閣下,如何稱呼,究竟是誰?”
怪物森森笑道:
“你可以稱呼我為蜮,也可以稱呼我為神。”
江遠神色不變,看來這個怪物八成是邪魔蜮被殺死之后留下的怨念。
只是不知道這個邪魔怨念,從神術之中逃出來之后,究竟想干什么?
當即江遠說道:
“閣下自稱為神,不知道真正的神族聽了,會有怎樣的感想?”
隨著江遠這話一出,石窟之中的侍女望向江遠的目光,頓時變得不善起來。
自稱蜮的怪物卻大笑起來,而那雙豎瞳眼中卻越發怨毒:
“你莫非不知,我曾經也為神族一員?”
江遠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他還真不知道這一點。
這個蜮曾經不是邪魔嗎?怎么又變成了神族?
究竟是它在說謊,還是浮雕和傳說在說謊?
蜮的笑聲越發尖銳:
“看來你也是剛剛才了解我,而我,卻還不了解你。”
說到這里,蜮的嘴巴微張,里面可以看到分叉的鮮紅蛇信子,還有那滿口細密的尖牙。
一股陰邪寒冷的氣勢,在石窟之中驀地爆發開來。其中隱含的,是濃郁的殺意。
江遠凝神戒備,隨時準備出手。
而蜮卻并沒有任何舉動,而是在這個時候繼續說道:
“你既然占據了神殿,那么也就知曉我的一些故事。我曾被困在延維布下的‘回魂神夢’之中漫長歲月,經歷了無數輪回。在另外的萬千時空之中,我見遍了我脫困之后所有會遇到的人,知曉了他們的長處和弱點。但是……”
蜮說道這里,望向江遠的眼中略微疑惑:
“在那萬千時空之中,我卻從未見到過你!一個本不該出現在此的存在,卻在我脫困之后遇到了。我真的很好奇,你并非神魔,是如何做到超脫時空束縛的?”
江遠面上被繚繞黑氣籠罩,并看不出絲毫表情。
但是他的心中,也充滿困惑。他不知道這個蜮的話是什么意思,說得好像自己很特殊一樣。
在另外的時空,江遠遇到了這個時空之中所能遇到的所有人,他們都和這個時空基本上別無二致。
唯一特殊的,也就只有神魔和建木。
聽蜮的話,仿佛自己也是一個類似于這些強大生物的特殊存在?
江遠不知道如何接蜮的話,于是他開始轉移話題:
“我是受南辰女王邀請而來,卻不知女王何在?”
蜮似笑非笑地盯著江遠,它扭動了一下蛇身,使得被蛇身纏繞的佳人越發興奮:
“在我面前,何人夠資格稱王?不過是一個打法時間的玩具而已,邀請你的,是我。”
江遠這才知道,原來那個被纏繞的佳人,正是南辰女王。
凡世間的一切權力,在強大的力量面前果然不值一提。
蜮則繼續問道:
“你此番在此盤踞,是打算幫助御法秘宗?”
江遠搖了搖頭:
“我和御法秘宗并不熟。”
蜮笑道:
“既然如此,不如來幫我。我們聯手鏟平御法秘宗,這片土地之上的生靈,便能仍由我們生殺予奪!”
江遠回答道:
“我一個人自由慣了,見諒。”
蜮聽到江遠拒絕,豎瞳眼中濃郁的怨毒毫不掩飾,它妖異地笑道:
“人各有志,看來我是不能勉強了。你是客,那我又怎能不好生招待?來人,上菜!”
隨著蜮的命令,只見三名侍女扭動身姿,來到了江遠的面前。
其中一個侍女側向江遠而跪下。另一個侍女手中端著一個食盤,食盤上只有一個空空如也的酒樽。還有一個侍女,則手中握著一柄鑲嵌金玉,刀刃過分彎曲的尖刀。
江遠神色不悅,蜮說上菜,但是卻何來佳肴?
這個時候,忽見那名握刀的侍女,猛地將尖刀刺入側跪的侍女胸膛。
鮮血四濺,握刀侍女飛快轉動尖刀,使得刀刃剜得更深。
那跪地的侍女面色因為痛苦而扭曲,但是卻牙齒咬緊不發出叫聲,眼中閃現一股狂熱。
很快,一顆鮮血淋漓的心臟被從侍女的胸膛剜出,盛放在了食盤之上。
握刀侍女匆匆端起食盤上的酒樽,在被取出心臟的侍女傷口處接滿一杯鮮紅血液。
失去心臟的侍女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被隨后而來的女人們將其尸首拖走。
剩下的兩個侍女,一人手端有人心的食盤,一人舉起盛滿鮮血的酒樽,一同向著江遠呈上。
江遠眉頭緊皺,冷冷望著這一切。
蜮在這個時候笑道:
“活人體內,只有年輕女子的心臟和心頭血最為美味。其余的部分,不吃也罷。也只有那些貧窮而沒有品位的妖鬼,才會將整個人吃完。你嘗一嘗,我養的這些人可還合胃口?”
江遠坐在座位上,并沒有去接這“奢侈”的食物。
絕不吃人,是他的底線。
如果連人都吃,他不知道自己還和所謂的“人”有多少聯系。
像這樣將人當成牲口家畜一樣屠宰,更是令江遠不悅。
蜮見得江遠不為所動,不由得問道:
“怎么,莫非你對這食物不滿意?你想吃年紀更小更嫩的,還是喜歡吃男人?我這里都有,盡管開口!”
江遠幽之形態的獨特視野,卻在這個時候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情。
只見那被剜出心臟死去侍女的魂魄,卻在這個時候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朝著蜮飛了過去。
蜮在這個時候伸出猩紅蛇信子一吞吐,那侍女的魂魄便被其吞入口中。
江遠略有所思,他開口說道:
“我今天沒有胃口。”
蜮冷哼一聲,一股強悍的法之力突然產生。
然而這次進攻卻并非針對江遠,而是朝著那兩名呈上食物的侍女而去。
只聽兩聲慘叫,隨后兩個侍女胸腔之中的心臟被法之力硬生生取出,朝著蜮飛去,連同著她們剛脫離驅殼就被牽扯的魂魄,一同被蜮吞下。
兩個侍女也倒在了地上,逐漸變成兩具冰冷的尸體。
蜮一邊嚼著人心,一邊冷聲說道:
“招待不好我的客人,沒法讓客人就餐,活著又有何用?!”
殷紅的血液從它的嘴角滴落,墜在下方南辰女王那瑩白的肌膚上,白色和紅色的鮮明對比,有著一種驚心動魄的妖異。
石窟之中的所有侍女渾身一顫,紛紛跪了下來不敢抬頭。
江遠沉著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蜮這是殺人給自己看嗎?
他白森森的眼睛盯著蜮,開口說道:
“今日承蒙款待,告辭了!”
對于眼前的怪物,江遠并沒有必勝的把握,要取它鬼氣,還不是時候。
蜮懶洋洋回道:
“自便!”
江遠朝著洞窟出口走了一段距離,眼看就要離去,卻又忽然停了下來。
他折返回來,來到寒潭邊緣,雙眼盯著被蜮纏繞的南城女王開口說道:
“你的這個玩具我很喜歡,不知道閣下愿不愿意忍痛割愛,借我玩玩?”
蜮的視線猛地一變,森冷地盯著江遠。
江遠眼帶笑意,也盯著蜮。
蜮在之前一直在試探江遠,如今輪到江遠開始對蜮進行試探。
原本沉浸在極樂中的南城女王這個時候猛地睜開眼睛,那雙如同寒星般的美目惡狠狠地瞪向江遠:
“我生而侍奉吾神,你算什么——啊!”
她話還未說完,卻忽然痛苦地輕叫了一聲,卻是蜮將蛇身用力纏緊了一些。
只聽蜮說道:
“從來只有我賜予人,沒人能夠向我索取!”
南辰女王聽到這話,眼中才稍稍安定下來。
蜮卻在這個時候繼續說道:
“我對你很感興趣,這個玩具便賞賜你也無妨!有空的話,多來我這里做客!”
南辰女王猛地一愣,充滿驚訝和乞求地望向蜮:
“吾神,我……”
蜮卻沒有理會南辰女王的乞求,它纏繞在南辰女王身上的蛇身松開,法之力裹挾著衣衫不整的南城女王,將其送到了江遠面前。
南辰女王美艷的臉上頓時一片死灰,她已經知道蜮已經下達了不可違抗的神諭,自己將要成為這個鬼王的……玩具。
江遠嘿嘿一笑:
“卻之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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