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島方圓八百余萬里,位于北洋外海之中,距蓬萊島二十三萬里遠,島冰雪覆蓋,是一座永凍冰原。飛雪島由于寒冷孤寂,靈氣匱乏,向來少有修仙之人踏足,但數日前,有仙人在此發現真仙級的冰蠶后,這里立馬熱鬧了起來,每天都會有近千仙云妖風魔霧落到島上。
發現飛雪島上有真仙級冰蠶的是一無門無派的天仙。那天仙是來飛雪島上采集萬載玄冰的,不想卻在冰層下遇到了真仙級冰蠶,還不等那天仙有什么反應,受驚的冰蠶便一口寒氣噴來,把那天仙凍成了冰棍。
真仙級冰蠶噴出的乃是其經過不知多少萬年來吸食寒氣淬煉凝聚成的寒氣精英,哪里是一個天仙可以抵御的,不過瞬息便破壞了那天仙的肉身機能,凍結了他的元神。
在元神即將崩潰的前一刻,那天仙做了一件大公無私的事,他將自己在飛雪島發現真仙級冰蠶的事,用靈符傳書告訴了所有他認識的人,叫他們快來收取。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天仙將事情一次性告訴了二十來號仙人,其中又多是天仙,那些天仙自覺單獨對付一只真仙級的冰蠶無有勝算,便開始拉幫結派。結果人多嘴雜,走漏了消息,整個東洋外海幾乎都知道了飛雪島上有一只真仙級冰蠶的事,一時間這個荒涼的冰原上開始涌入大批仙馬。
一朵白色的祥云落到飛雪島上,一名面容俊俏、腰懸長劍的白衣男子立在白茫茫的冰面上,四處打量。
打探清楚冰蠶出世的消息確鑿無疑后,陳閑在采購了一些煉制身外化身的材料后,便馬不停蹄,連飛兩天一夜的時間,終于趕到了飛雪島上。
來到飛雪島上,見到廣闊的冰原后,陳閑終于知道為什么這么多仙人連續找了幾天還未找到冰蠶的原因了:真仙級的冰蠶至少吞食了幾萬年的寒氣,氣息早已和島上的玄冰融為一體,用神識掃描是發現不了它的,只能用肉眼觀察。仙人視力極佳,白日看出三百里毫無問題。可惜冰蠶藏在冰層之下,仙人也只能看到冰面下百多米的距離,再遠便會被冰層下反射的光芒刺瞎狗眼,什么也看不清楚。
要找到藏身在冰層下的冰蠶,無異于大海撈針。不過在大海里撈針這種事情是難不到仙人們的,為找到冰蠶,這些仙人們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有的手持羅盤,邊走邊掐指默算;有的仰觀天象,踏罡步斗;有的祭起靈符,跟在其后;有的拋出誘餌;有的匍匐在冰面上,鼻子猛嗅……
總之,方法五花八門,令陳閑嘆為觀止的同時,深感自己準備不足,只想著活捉冰蠶煉制身外化身,頭腦發熱就沖了過來,都沒有考慮能不能找到冰蠶這個問題。不過這難不住他,他沉吟了一番后,走到一個無人的冰川中盤膝坐下。
陳閑閉上雙眼,默默運轉老乞丐留在腦海中的一門叫做“天視地聽”的法術,一霎時,方圓五百里內的一切便呈現到了他的腦海中,冰川、冰原、冰原上的動物和妖獸、冰層下的生物、還有那些搜尋冰蠶修士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沒有,換下一個地方。”沒有發現那只真仙級的冰蠶后陳閑立馬換了一個地方搜尋。
一連換了十二個地方,依舊沒有發現冰蠶蹤跡后,陳閑停了下來,這天視地聽十分耗費心神,一連施展十二次,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再用的話,怕是要精神錯亂了。
打坐調息了一個時辰后,陳閑再次施展天視地聽之法,依舊沒有發現冰蠶的蹤跡,剛要收起法術,卻聽到一個修士蠻是興奮地道:“找到了!”
找到了,來這里的人都是為了找真仙級冰蠶的,現在有人喊“找到了”,立馬便有一群仙人圍了過去,將一個……化神修為、看上去**歲、作道童打扮的修士圍在了正中,陳閑也是其中一個。
陳閑一皺眉,自己和那么多仙人都沒找到冰蠶的影子,這化神修士何德何能,竟然能第一個發現冰蠶的蹤跡,難道又是一個位面之子不成?只是這丫也太沒腦子了吧,發現了竟然大呼叫的,不會悶聲發大財嗎?呃,他突然想到,這化神修士這么弱,怕還沒靠近冰蠶便被凍成渣了,大呼叫還是情有可原的。
“冰蠶在哪里?,不然我掐死你!”一青面道人臉色陰沉的問道,其他人亦是死死地盯著道童。
被這么多仙人盯著,這不過化神修為的道童臉色一下變得蒼白氣來,額頭也有冷汗冒出,他戰戰兢兢地道:“我、我沒有找到、冰蠶……我……”
“你唬誰呢?快點冰蠶在哪,不然讓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這次是另一個身穿黑袍、渾身魔氣的修士用沙啞的聲音嘶吼道。
道童雙腿一軟,跪到地上,用手指著冰面道:“我、我是找到了師傅的遺體……打算叫師兄們過來,一起將他老人家從冰層下弄上來……”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向冰層下望去,便見冰層六十多米處有一個臉色青紫的紅袍道士一手擋在身前,被冰封在了那里。
“這不就是傳消息給我們的紅袍老怪嘛,原來死在這里了!沒什么熱鬧看了,大家都散了吧。”一名身穿青色道袍的天仙一臉噓噓地道,不知是悲是喜。
“青海,你當別人跟你一樣蠢嗎?此地寒氣深重,紅袍又死在這里,證明這里就是那冰蠶的老窩。你叫我們散了,你自己怎么還杵在這不走呢?準備替紅袍收尸嗎,我怎么聽他與你有奪妻之恨呢?”最先開口的青面道人桀桀怪笑道。
陳閑這才注意到此地的冰層顏色與其他地方不同,猜想應該是冰蠶在此棲身,受其那身恐怖的寒氣侵蝕,由普通寒冰轉化為了玄冰。紅袍應該是感應到此地是玄冰,以為下面可能有萬載玄冰,故打穿冰層,不料驚動了冰蠶,縱身而下時,被其一口寒氣,將他連同打出的冰洞部冰封起來。
想通此節后,陳閑凝神靜氣,隔絕身周一群仙人的吵吵嚷嚷,默運天視地聽之法,探查方圓五百里的動靜,終于在離此三百多里的地方,發現了在冰層下兩百多米處呼呼大睡的真仙級冰蠶。
“這冰蠶也并不像傳中那么笨啊,至少在老巢被人發現后還知道挪窩嘛!只是這丫膽子也太肥了吧,殺了人也不遠遁千里,就跑了三百里,眼中還有王法嗎?看我待會怎么料理你,你這個殺人犯!”發現冰蠶的蹤跡后,陳閑不動聲色,依舊保持圍觀狀態,天視地聽之法卻牢牢鎖定住冰蠶身上,免得它見機不妙溜掉,再想找到就難了。
范圍縮后,天視地聽之法對心神的消耗也降低到了極點,只要這冰蠶不跑出他身周五百里外,陳閑可以這樣監視它三天三夜都不帶喘氣的。
“青炎金仙在此,識相的速速離去。”陳閑四周的仙人們還在吵吵嚷嚷之際,一聲暴喝從遙遠的西方傳來,震得眾人耳膜欲裂,循聲望去,便見一團青色的火焰自西方極速飛來,一閃便是百里,不過數息便來到眾人頭頂。火焰散去,露出一個身穿青色道袍,一臉狂傲的中年男子。
“嘿,青炎兄這話好有氣勢,可惜我不識相,你待怎樣?”又是一團烏云自東方滾滾而來,其上有一身穿黑色盔甲的大漢,他飛到青炎身前百丈處后,一臉戲謔的望著青炎道。
青炎剛要話,又一股妖風刮來,露出一個頭發血紅、面容邪異的青年,他臉色張狂地道“血蛟妖王在此,雜魚給老子速速滾蛋!”
“血蛟妖王好大的威風,不知你口中的雜魚是不是包括我青魚妖王在內呢?”
……
不過半分鐘的時間,這疑似金仙級冰蠶老巢的地方便冒出了十三只金仙。
陳閑就是在這里裝腔作勢的,這些金仙級的妖魔鬼怪一來,他立馬借坡下驢,向東飛遁王百里,來到離那只金仙級冰蠶兩百里遠的一座高山上,一邊監視冰蠶的動向,一邊看那些金仙將如何這場烏龍鬧劇演下去。
“這些金仙都是白癡嗎?連冰蠶在哪都沒搞清楚就開始清場,囂張也要有點底線吧?”陳閑心里為這些金仙的智商感到擔憂,真害怕他們不會突然打起來,那樣就看不了好戲了。
事實證明,陳閑的擔心是正確的,這些金仙也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在對持了數分鐘后,似達成了某種協議一樣,彼此分散開來,以發現紅袍老怪尸首的地方為中心,在方圓兩百里內一陣折騰無果后,將范圍擴大到了方圓五百里。
陳閑的心提了起來,唯恐這些金仙發現還在地下呼呼大睡特睡,懵然不知危險已經離其不遠的冰蠶。
幸而這些金仙都是一些散仙野妖,沒有什么高深的探查法門,并未發現冰蠶,離冰蠶最近的還是一個手捧羅盤,作真打扮的道士,不過他卻只是在離冰蠶十里左右的地方打轉,一番掐指推算后,搖了搖頭,又往其它地方走去。
“呼——”陳閑長出了口氣后,盤腿坐下,閉目養神,暗道看這架勢,這些金仙一時半會怕是不會放棄的,自己還是緩緩再去捉冰蠶的好,不然與冰蠶爭斗時,被這些金仙發現可就后悔莫及了。“為他人做嫁衣裳”這種大公無私的事情,還是留給裁縫們去做吧,自己可不能搶他們的飯碗。
坐下之后,陳閑開始整理老乞丐留在腦海之中的功法,想借此推測出他的來歷,但卻發現這些功法十分駁雜,既有道家金丹之術,亦有佛門舍利之法,妖法魔功一應俱,根不知對方究竟是何方大神。
陳閑現在要做的便是從這些功法當中選出一套合適自己修煉的功法及法術神通來。當然如果能將這些功法融會貫通,自創出與自己百分百契合的功法那就碉堡了。不過自創功法談何容易,他自出道以來,就只接觸過化龍訣這一門功法,閱歷見識尚淺,距離博采眾家之長,自創功法的日子還早著呢。但有老乞丐留下的功法在腦,他堅信自己一定能創造出一部驚天地、泣鬼神的功法來的。
經過一番梳理,陳閑覺得自己還是走妖族路線為好,畢竟他身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妖怪,妖族功法與他最為契合,修煉起來事半功倍。而妖族的修煉之法不修元嬰與元神,只修內丹(龍族稱龍珠)。
既然決定走妖族路線,陳閑便要將體內的元神轉為蛟珠才行。不過轉化蛟珠需要閉關數日才行,此時飛雪島上魚龍混雜,并不是修煉的時候,他心念一轉便又將注意力轉移到場中。
這些金仙在搜索了方圓五百里,沒能發現冰蠶的蹤跡后,漸漸擴大了搜查范圍……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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