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不想被陳偉笑話，連忙道：“防什么啊，我是怕這個地方有蛇。”

    完我朝著雜草叢生的田埂上扔了兩塊，看到沒有什么動靜，就從路上跳了下去，陳偉緊跟在我身后。

    走上幾步，我就停下來扔幾塊石頭，然后再從地上撿兩塊石頭，繼續扔。

    走了一段路之后，在田埂旁邊見到一根細長的竹竿，索性丟了石頭，用竹竿在前面拍打探路，快上到山上的時候，還真被我從草叢里驚出一條蛇，色彩鮮艷的，不知道是什么蛇，看上去很毒的樣子，受了驚，一下子竄走了。

    走在后面的陳偉被嚇了一跳，蹦起來罵道：“我去，還真有蛇。”

    爬上山之后，沒走兩步，陳偉突然跑到前面，從地上撿起一包東西，他看了看，轉身把東西遞給我看。

    他撿到了一包煙，看著樣子，這是上好的煙草，可不是一般人能抽的起的，打開來里面還有半盒，看樣子，應該就是顧天宇掉的。

    “他肯定在山上。”我十分肯定的道。

    陳偉看了看手上的煙草，十分郁悶：“比我們抽的好太多了，我們還得去救他命。”完，他把煙裝進了口袋。

    山徑兩旁長滿了茂盛的野草和灌木，幾乎把路遮住。

    我在前面開路，把竹竿拍得啪啪響。蚊蟲很多，一蓬一蓬的，在人的頭頂和眼前盤旋飛舞，揮之不去。我們閉著嘴，不敢話，怕一張口，就會吸進幾只蚊子。

    山路有點陡，不一會，我就氣喘吁吁起來，陳偉比我好不了多少，跟著我后面，悶喘如牛。

    還好這條山路并不是一直向上，快到半山腰的時候，就開始往右邊拐，路也隨之平坦起來。

    天色漸暗，陳偉把手電筒握在手上，沒打開。天還不算太黑，電筒開或不開，對視線的影響并不大。

    山路比之前寬闊了些，兩旁的灌木叢逐漸減少，取而代之的是一棵棵參天大樹。

    我們走進了一片樹林，樹林里涼颼颼的，溫度比外面低了許多。

    這讓我感覺很不好，這不是怡人的涼爽，而是逼人的陰氣。晚上去殯儀館，就會讓人有這樣的感覺。

    也許是樹木太密太高的緣故，天仿佛一下就黑了下來，陳偉停下腳步，打開了電筒。

    陳偉一邊打量四周，一邊聲對我：“這地方好陰森啊。”

    我踏前兩步，走到陳偉身邊，兩個人貼得緊緊的。

    這地方其實蠻寬，兩個人并排站，綽綽有余。

    樹林深處，看起來魆黑幽森。四周靜悄悄的，除了我們的呼吸聲和腳下偶爾弄出的響動，聽不到其他聲音。

    這很奇怪，在山里的夏天的傍晚，怎么會聽不到一點蟲鳴聲？

    陳偉清了清嗓子，輕輕問：“顧天宇呢，怎么還看不到他？”

    我：“估計還得往里走。”

    陳偉有點戰戰兢兢，：“還要再往里啊。”

    其實我也心慌得厲害，不想再往里走了，這比半夜去殯儀館還讓人瘆得慌。

    陳偉握著電筒，往前方一通亂照。忽然他定住了，電筒直直地指向一處，他的另一只手，正在不停地扯動我的衣角。

    “怎么了？”我側臉問他。

    光線很暗，我不看清陳偉的表情，他下巴向前揚了揚，：“看那邊。”

    我順著電光看去，在棵大樹旁邊，有一座隆起的墳包，被藤蔓和野草覆蓋了。再仔細看，一塊而陳舊的墓碑，在細密的藤蔓的包裹中，在電光的照射下，露出白森森的一角。粗眼一看，分外駭人。

    我趕緊去打陳偉握住電筒的手，罵道：“別別別，趕緊挪開。”以前老爸對我過，走夜路若撞見孤墳，千萬別用電筒去照，這是大不敬。

    陳偉也想到了這點禁忌，沒有多啰嗦，趕緊挪開手電，照在我們自己腳下。

    “繼續往前走么？”陳偉碰碰我。

    “你呢？”我也碰碰陳偉。

    “問我干嘛，你了算。”陳偉窸窸窣窣地摸出煙，手有點抖，不留神，灑落了好幾支。

    我想彎腰去撿，陳偉拉住我，：“別撿了，還有哩。”

    完，他又從煙盒里拿出兩支給我，我點上一支。我們站在原地，抽了幾口煙，誰也沒話。

    忽然陳偉把煙丟在地下，用腳蹍了蹍，：“走吧，走吧，繼續往前。”

    我沒有反對硬起頭皮，肩膀緊貼著陳偉，繼續向樹林深處走去。

    陳偉也不敢再用電筒左右亂照了，連照遠點都不敢，只敢照在眼前一點的地方，能看清腳下就好。

    竹竿我仍抓在手里，卻也不敢再敲敲打打了。此時此刻，哪怕一點人為的響動，恐怕都會讓我們驚乍起來。

    向前走了幾步，經過那座老墳時，我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頭皮上像有無數只螞蟻在爬動。我們屏聲凝氣，提心吊膽地走過了老墳。

    才走過老墳一點遠，身后突然傳來啪的一聲，像樹枝斷裂的聲音。我們兩個人同時定住了。那聲音不大，但在幽靜的樹林里，聽起來卻格外刺耳。

    尤其在我們神經如此敏感的情況下，這聲突如其來的聲，幾乎要把人嚇得魂飛魄散。

    “什么聲音！？”陳偉觸電似地抖了一下，聲音也有點發顫。

    “回頭看看，一起轉身，一、二，轉！”我們同時轉過身，沒發現任何異常。

    樹林里，死一般的寂靜。沒有風，什么都沒有。月色應該很好，可幾乎被大樹繁茂的枝葉遮住，只有幾縷從縫隙間漏下，灑在暴露而粗大的樹根上，霜一樣。

    陳偉晃了晃電筒，猜測：“是樹枝吧，樹枝斷了，掉下來。”

    我感覺應該是有人踩在樹枝上了，但我沒，更不敢多想，我對他：“走吧，別管那么多了。”

    繼續往前，路邊的墳墓漸漸增多，這應該是一片墳地。又走出幾十米遠，路消失了，看來，我們已經走到路的盡頭。陳偉舉起電筒，往稍遠些的地方照去。

    我和陳偉兩人忍不住驚呼起來，陳偉左右移動著手電筒，光束所至，無處不是大大的墳墓。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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