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官軍在百姓身上泄憤，這邊夏天南回到了棱堡。『
此戰(zhàn)基上已經(jīng)宣告結(jié)束，官軍雖然保留了幾千兵力，但是斗志無，不大可能卷土重來。除了在土堡下?lián)魯懒藘汕Ф嗳耍Ｉ献龅袅怂那Ф嗳耍斄嘶鹌鳡I七百余人，加上羅斗沙島上的七百多人，一共俘虜了一千五百人左右，多數(shù)為火器營士兵。
此次圍剿，一萬五千官軍浩浩蕩蕩渡海而來，最終只剩下不到七千人，兵力折損過半，一名游擊將軍戰(zhàn)死，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場足以震動朝野的大敗。
官軍禍害完澄邁后，返回了瓊山。瓊山縣又免不了一番雞飛狗跳。總算瓊山是府城，好歹還有一名五品知府坐鎮(zhèn)，能夠向制臺大人遞得上話，眾將領(lǐng)收斂了一些，沒有放開手腳搶，除了官府和大戶被勒令“支應(yīng)”官軍“開拔銀子”和“馬料錢”，倒也免去了妻兒受辱、家破人亡的慘劇。
在瓊山安定下來后，經(jīng)過郎中悉心照料，何如賓總算蘇醒過來。仗是打敗了，如何體面一些收場就成了關(guān)鍵。幕僚建議招撫，這樣就能掩飾大敗的事實，頂多是戰(zhàn)損兵力多了一些而已。
何如賓有苦不出，招撫與否，不是他能夠決定的，只有兩廣總督才有這個權(quán)力，但如果王制臺這么輕易就肯招撫賊人，就不會有這次渡海圍剿了。要想服他，就只能如實稟報戰(zhàn)果，那么接下來不管是不是招撫賊人，自己總兵的位置只怕不保。
童以振、嚴遵誥等將領(lǐng)都勸他先退回廣州再，要么請求總督招撫對方，要么繼續(xù)動員兩廣的兵力甚至是廣西狼兵，卷土重來。
何如賓氣的摔了杯子，大聲呵斥：“真真是無知！這一兩萬人打不過，再湊一兩萬人就能打得過嗎？藩庫還拿得出銀子嗎？別的不，渡海時怎么避過對方的堅船利炮？還甚么卷土重來，有賊人的戰(zhàn)船一旁窺視，我們這幾千人能不能順利渡海回到廣東還難。”
眾將領(lǐng)被罵得灰頭土臉，想到對方海上壓倒性的優(yōu)勢，都沒了主意。既然對方能夠在渡海而來時襲擊船隊，就能在返回廣東時故技重施。如果再來這么一出，那么這剩下的幾千人恐怕都要見龍王。
沒想到打了敗仗不，連安撤回廣東都成了奢望，眾人氣餒不已。
知府秦秉嚴因為被要求支應(yīng)官軍糧餉供給，也參與了軍議。聽聞官軍不能撤回廣東，他心下大急。
為了籌糧供應(yīng)大軍，瓊山縣已經(jīng)刮地三尺，不堪其擾，澄邁縣更是被糟蹋得殘破不堪，如果大軍不走，民心不穩(wěn)，再出了什么岔子，他這個知府也做到頭了。當初地衛(wèi)所軍平亂失敗，他一度期望省城來的大軍，可是真的來了之后，對瓊州府的禍害遠大于那些老實呆在臨高一隅之地的亂民，他又期盼著大軍早日返回廣東，送走這尊瘟神。
情急之下，他也顧不得規(guī)矩了，插話道：“鎮(zhèn)臺，官與賊人打過交道，不妨去勸一二，看能不能讓大軍平安渡海返回廣東。”
何如賓勉強打起精神：“也罷，那就勞煩秦知府。”瓊州府能不能勸賊人他不知道，但死馬當做活馬醫(yī)，去試試總比困在瓊山進退不得要好。
知府衙門派人送信到臨高時，正逢夏天南聚集眾人在南園商議下一步的計劃。
“官軍果然被打的沒脾氣了，再來進攻已經(jīng)不敢，就連返回廣東也畏手畏腳，哈哈！”夏天南笑著把知府衙門送來的書信傳給眾人看，內(nèi)容大意是請求這邊看在瓊州百姓份上，不要阻擾官軍渡海，免得大軍繼續(xù)禍害百姓。
司馬德看了書信后啞然失笑：“官府勸反賊放走官軍，以保地方平安，真是怪哉。到底誰是兵，誰是匪？”
眾人聞言紛紛笑了起來，這種奇葩事倒是第一次聽。魏連橫嘆了口氣：“老百姓常常，賊過如梳，兵過如篦，其實若論禍害百姓，官軍的潰兵往往比蟊賊更厲害。”
“既然知道了官軍的底牌，那么我們就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了。”夏天南問司馬德，“這一場敗仗，能不能讓王尊德馬上倒臺？”
“吃了這一場敗仗，王尊德的仕途已然走到盡頭，去職離任板上釘釘。不過畢竟是二品的總督，朝廷總有個流程要走，若朝堂之上無人為他話，兩三個月這事就定下來了；若是有人撐腰，半年都未必定的下來。”司馬德推測。
夏天南搖搖頭，其它的事他信任司馬德的推斷，但司馬德在南京的職司太低，遠離朝堂，在這類事情上面沒有摸準崇禎的性子。崇禎剛愎自用，性格又急躁，連內(nèi)閣輔都走馬燈一樣的換，何況一個兩廣總督。
“此言差矣！”有人開口道。眾人一看，卻是孫元化。
官軍打來之前，孫元化一直沒有參與議事，雖然他不能阻止什么，但夏天南擔心他影響備戰(zhàn)氣氛，索性沒有叫他參與。現(xiàn)在大局已定，便讓他參與議事，出謀劃策。
孫元化雖然管中窺豹，從護衛(wèi)隊的武器和素質(zhì)看出了其強大之處，但其以海6兩路區(qū)區(qū)兩千多人、五艘船的力量，干脆利落地擊潰了廣東一兩萬大軍——而且不是腐朽不堪的衛(wèi)所軍，是精銳營兵——還是遠遠出了他的預(yù)料。之前商議如何應(yīng)對官軍，夏天南刻意避開了他，他也知道，但無力阻止。眼下官軍已經(jīng)敗了，無法挽回，自己能做的就是引導夏天南接受朝廷的招撫，避免其成為后金韃子、中原流民之后的第三害。
“當今圣上雖然勵精圖治，但是性子偏急。楊鶴貴為三邊總督，招撫流賊失敗，斬就要斬，幸好還有個好兒子楊嗣昌，保住了性命。王尊德不過是兩廣總督，一意孤行集廣東省之力妄動刀兵，卻一敗涂地，命都未必保得住，革職更是轉(zhuǎn)眼之間。”(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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