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南問道：“害你家破人亡的不是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嗎？”
慕容龍城不慌不忙地回答：“錦衣衛不是皇帝的親衛軍嗎？錦衣衛做下的事，與皇帝脫不了關系，天下不都是他朱家的嗎，這筆賬算到朝廷身上有何不可？”
夏天南有些頭痛，我一大早起來，牙都沒刷呢，你突然跟我這些。
他不能斷定對方是不是朝廷派來臥底的奸細，雖然這個可能性很。畢竟自己嶄露頭角也就是最近的事，以前和瓊州府衛所軍干仗這些事，應該還入不了朝廷的法眼，就算炮轟省城引起了注意，廠衛等特務機構想要調查自己，以這個時代的辦事效率，最大的手筆也就派出周國新等人而已。再，雖然在澳門碰見過他，難不成在那時就為今天的事埋下伏筆了？也太扯了吧，朝廷和錦衣衛如果有這樣的能力和心機，大明也不會亡了。
雖然是奸細的可能性很，但是夏天南覺得他關于身世的事情有所隱瞞，讓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加入瓊州營，心中總是有顧慮。不過拒絕一個誠心投奔自己、而且對日貿易很有用的人才，夏天南又覺得太可惜。
他糾結了半天，終于下定決心，道：“既然你執意要加入我軍中，也不是不行。瓊州營是朝廷給我們的建制，我們內部分為陸軍和海軍。你熟悉日的情況，又是海商出身，就加入海軍吧。”
慕容龍城知道夏天南手下有陸師也有水師，所謂陸軍和海軍無非是換個名字，當聽讓他加入海軍而非陸軍，眼神中露出一絲失望，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恭敬答道：“謝閣下成！”
“既然加入我瓊州營，就不要一口一個閣下了，聽著生分，大我也是個參將，他們都稱呼將軍，你也入鄉隨俗吧。”
“是，將軍！”
“現在的海軍艦隊總指揮是威廉，一個來自英國皇家海軍的年輕人，等廣州這邊的事都辦好，你跟我回臨高，就直接給他做大副，跟在他身邊好好學。另外，如果我去日做買賣，你也隨行參謀。”
“謹遵將軍之令。”
打發走慕容龍城后，夏天南找來林偉業，告訴了他剛才發生的事情。
“哈哈，這就是你的粉絲啊，被你的魅力所折服，毅然投身于你的造反大業，你該高興才對啊！”林偉業調侃道。
夏天南一臉郁悶：“老林你就別添亂了。我來只是想調查一下日市場，見到他熟悉日的行情，想雇他帶我的人跑一跑日航線而已，沒想到上演了這樣一出戲碼。我擔心的是他身世不明，用起來不放心。”
林偉業想了想：“你也別太擔心了，就算他的身世有所隱瞞，但是絕不是針對咱們的。依我看，他仇恨朝廷十有**是真的，春秋戰國時古人不都是喜歡玩借兵復國這種戲碼嗎？他可能就是這么打算的。”
“開玩笑，我的部隊才不會幫他報私仇呢！”
“只是打個比方而已，別緊張。站在他的角度想想，自己無力對抗龐大的朝廷，就加入敵對勢力，到時候改朝換代也有自己的一份力量，算是間接復仇成功，這不是很合理嗎？”
夏天南點點頭，林偉業的法雖然有些兒戲，但是也有一點道理。林偉業走后，他想來想去，又命人去找周國新。周國新離開的時候，留下了暗中聯系的方式——雙方的關系必須要絕對保密。
沒多久，周國新來了，沒走大門，從側門進的宅子。見到夏天南之后恭恭敬敬地行禮：“見過將軍。”
夏天南微笑問道：“回來之后，有沒有接受責罰？”
“有勞將軍牽掛。屬下回來之后，一口咬定其他人都被瓊州營當做奸細誤殺了，上頭聽了稟報后，既沒有責罰我，也沒有其他命令，估計遭受挫折后，密查瓊州營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
“如此甚好。我也不想與錦衣衛公開為敵。”夏天南道，“今日叫你前來，還有一件事想聽聽你的意見。”
“將軍請。”
“我陰差陽錯與你的同行動了手，殺了一些人，還順手救了一個被錦衣衛追殺的人……”夏天南把有關慕容龍城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周國新，從熙春樓的沖突到胡同里滅口，再到王啟年的出現，以及慕容龍城漏洞頻出的身世。
周國新聽完，斟酌著回答：“這件事屬下略知一二：京城錦衣衛指揮使衙門來的千戶衛忠，親自負責追查一樁謀逆大案，而且調用了埋伏多年的暗線，地的錦衣衛只是在外圍打打雜，不能直接參與追捕行動，防止走漏風聲……據屬下看來，這謀逆大案與將軍所的慕容龍城肯定脫不了干系。”
“這么，雖然慕容龍城沒有完實話，但是錦衣衛要抓他是真的了。不過，究竟什么樣的罪名，才能驚動這么大的陣仗，從京城直接派人，連你們地方錦衣衛都沒資格參與？”夏天南問道。起來，錦衣衛對慕容龍城重視的程度比自己可高多了，瓊州營把廣州鬧個天翻地覆也就往臨高派了一個百戶而已。
“屬下也不清楚，不過連多年不用的暗線都啟用，領頭人還是錦衣衛十四千戶之一，明這個慕容龍城涉及顛覆大明朝綱的謀逆大罪，不是一般的反賊。”
夏天南聽了反倒放下心來，不管如何，造崇禎的反，從大方向來就是和瓊州營一條道上的，不用擔心是混進來的奸細。不過細節還是不清不楚，有心想找慕容龍城問個徹底吧，一想到他面對錦衣衛時視死如歸的那股勁，夏天南感覺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則拿刀架在脖子上也沒用。
別的不，至少去日需要慕容龍城的協助，這身世之謎就先打探到這里吧。夏天南不禁自嘲，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自己這是用人也疑、疑人也要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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