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艦隊再次到達南澳島稍作停留，并且補充淡水。??前來迎接的南澳副總兵湯柏才看到這次來的船隊比上次更加龐大，腰彎得更低了，態(tài)度也更加恭敬。

    按照臨時參謀處的計劃，為了避免穿幫，13艘武襄級巡邏艦作為瓊州營的“主力”徑直前往中左所與福建官方的大軍會合，以客軍的身份參戰(zhàn)，參與偷襲中左所港口的8艘武毅級戰(zhàn)艦則呆在南澳島等待，大決戰(zhàn)爆后便前往熱蘭遮港，抄荷劉聯(lián)軍的后路，以抓俘虜為主要目標。

    臨行前，夏天南囑咐司馬德：“司馬先生，此去紅毛的老巢，能否有所斬獲，就看你們的了。”夏天南親自率領(lǐng)武襄級巡邏艦去福建，慕容龍城隨行；而臺灣的人馬則由司馬德統(tǒng)籌安排，劉黑子等人輔佐，具體作戰(zhàn)由威廉指揮，魏連橫率二營、黃猛甲率特戰(zhàn)隊隨行，作為6戰(zhàn)的力量。

    第一次獨當一面，司馬德感覺頗有壓力，但更多的是即將建功立業(yè)的興奮，他正色道：“定不負將軍所托。”

    “切記，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活捉俘虜才是我們的目的，沒有必要的話，最好不要去碰紅毛的城堡——花費的代價太大，可能得到的利益太少，劃不來。”

    “屬下謹記在心，分得清輕重緩急。”

    交代完畢之后，夏天南就帶著慕容龍城等人出前往福建，兩日后到達了中左所。

    算起來，這是夏天南第三次來中左所，也就是后世的廈門。第一次是為了與鄭芝龍達成所謂的盟約順便天價兜售卡隆炮，第二次是為了挑撥鄭家與荷蘭人的關(guān)系偷襲港口，這一次則是參加自己一手挑起的戰(zhàn)爭。

    其實到這個時候，因為自己插手太多，夏天南已經(jīng)分不清這場戰(zhàn)爭到底是依照歷史的慣性生的，還是自己點燃的導火索。不過真相如何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雙方真的打起來了，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這就夠了。

    對于瓊州營這一支能夠充任奇兵的客軍，鄭芝龍表現(xiàn)出了足夠的重視，不僅派三弟鄭芝豹到碼頭迎接，接風洗塵之后，又親自帶他去見福建巡撫鄒維璉。夏天南揣測，鄭芝龍之所以對自己這么客氣，恐怕有一半原因是因為只有自己能鑄造卡隆炮這樣的海戰(zhàn)利器。

    在中左衛(wèi)所衙署，夏天南見到了巡撫鄒維璉，一個五十多歲的官員，看起來精明能干，言行舉止都透著果斷決絕。

    鄒維璉沒有文官話做事慢條斯理之乎者也的那種通病，見面就直奔主題：“聽聞夏參將船、炮皆利，連鄭游擊都極為推崇，大力舉薦，作為與紅毛決戰(zhàn)時的生力軍。”

    夏天南客氣一番：“不敢當，與鄭將軍相比，瓊州營的水師不過能與海寇相持不落下風而已。不過請撫臺放心，雖然是客軍，但抵御紅毛、鏟除海寇之事義不容辭，瓊州營必盡力，哪怕戰(zhàn)至一兵一卒，也會堅持到底。”

    雖然明白這種表態(tài)大多是場面話，但鄒維璉聽得還是很受用，至少對方?jīng)]有因為是客軍而畏戰(zhàn)，軍心可用。他點點頭：“夏參將有報效朝廷之心，撫甚為欣慰。你盡管放心，雖是客軍，但是戰(zhàn)后敘功，該是你的功勞，我絲毫不會委屈你的。”

    夏天南作感激涕零狀：“多謝撫臺。”

    鄭芝龍在一旁道：“夏參將遠道而來辛苦了，我已經(jīng)準備好地方，請將部下帶過去休整，有事明日再。”

    瓊州營以客軍的身份進駐中左所城后，遠在臺灣的王啟年也沒閑著，劉香的命令下來了，為協(xié)助紅毛攻打福建沿海、與鄭芝龍決戰(zhàn)，抽掉所有精干的手下趕赴金門、澎湖一帶，整個熱蘭遮港口登時雞飛狗跳，亂作一團。

    王啟年這種憑借“裙帶關(guān)系”混進來的“關(guān)系戶”，戰(zhàn)斗力又基為零，自然不在征召之列，只是被當做老弱病殘留在后方。可是梁棟正值當打之年，怎么都躲不過去，海戰(zhàn)中是要作為急先鋒使用的。

    若是往常，梁棟也就這么去了，不會想些有的沒的，反正一日為賊，終生為賊，沒有洗白的那一天，混一天算一天，若是在海上挨了刀子或炮子，大不了把這一百多斤交代了，腦袋掉了不過碗口大的疤，十條好漢。可是現(xiàn)在被瓊州營點燃了衣錦還鄉(xiāng)的希望，心境和以往大不相同了，不甘心這么茍且地死在海上。他偷偷找到王啟年：“王先生，劉香要和紅毛一起死磕鄭家了，這可不是諸彩老那樣的角色，我這條命隨時都可能見龍王。要不咱們趁現(xiàn)在跑了吧？”

    “跑？跑哪去，去瓊州嗎？”王啟年告誡道，“別忘了將軍把你放回來是為了什么。沒給瓊州營帶回有價值的線報，你去了那又能得到什么。”

    梁棟一想也是，便懇求道：“先生教教我，該如何做才是。”

    王啟年問：“這次可是傾巢而出攻打鄭芝龍？”

    “正是，大龍頭……劉香把手中最得力的手下都派去了，一共湊了5條大船，看樣子是想一把定輸贏了。”

    “既然如此，我們不妨這樣……”王啟年壓低了聲音，“據(jù)將軍返回的消息，瓊州營會派船隊參戰(zhàn)，應(yīng)該也快到達中左所了。你想法子把我也帶去，到了福建那邊，想辦法逃到岸上，把劉香與紅毛船隊的動向告知將軍，讓福建那邊把劉香、紅毛一打盡，這樣你我都立下大功，就能風風光光回到瓊州接受封賞了。”

    梁棟眼睛一亮，如果立下這么大的功勞，總能撈個一官半職吧？

    “王先生得在理，咱們就這么干了！明日船隊就會出，你上船的事情我來安排。”

    第二日，梁棟給負責轉(zhuǎn)運的頭目塞了點銀子，不符合參戰(zhàn)條件的王啟年也被偷偷安排上了船。在船上顛簸了兩天后，船隊到達了一個很大的島嶼。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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