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媚？

    夏天南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聽過。uukla眉樓這名字一聽就是個青樓，這個顧媚要么就是老板，要么就是里面的當紅姑娘吧。不過他也沒細想，古人喜歡把青樓當做高級會所，入鄉(xiāng)隨俗就是，當初自己不也是在樂云樓宴請?zhí)K州絲行的老板嗎？

    打發(fā)了管家之后，他返身回到房內(nèi)，面對幾人坐下，微笑問道：“幾位大人有何見教，現(xiàn)在可以了嗎？”

    兵部右侍郎程立覺得有些難為情，朝另外兩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來。

    官大一級壓死人，雖然不在一個衙門里，但是程立是正三品的右侍郎，他們兩個五品主事，如何拒絕？李維德進入戶部的資格比趙早，他用胳膊肘推了推趙。

    趙無奈，誰叫自己官職和資歷不如人呢。他介紹了己方三人的身份后，斟酌著開口：“平南伯雖然年輕，卻功勞赫赫，我等都是十分欽佩的。放眼朝野，資質(zhì)平庸、尸位素餐的武將比比皆是，像平南伯這般既會練兵又能打仗的大將實在是鳳毛麟角……”

    夏天南明白這是為后面的話做鋪墊，雖然他早就知道了對方的來意，可是不能主動出來，在談判中陷于被動，只能耐心地等待對方下去，還要不時點頭微笑：“趙大人過獎。”雖然他和趙在瓊州間接地交鋒過，可是并沒有直接見過面，雖然趙知道他就是自己的苦主，可是他不知道趙曾是自己的“老相識”，言語間很客氣。

    程立覺得趙太啰嗦，咳嗽了幾聲。

    趙知道這是在催促自己，只好匆匆結(jié)束了溢美之詞，直接進入主題：“如今天下狼煙四起，遼東和西北都在用兵，糧餉都是無底洞，今年各地的折色尚未押解進京，兵部想要從宣府、大同調(diào)兵，戶部卻無銀子可給——素聞平南伯不僅練兵有方，生財亦有道，可否慷慨解囊，為兩部衙門解此燃眉之急？”

    夏天南問道：“需要多少？”

    趙沒想到對方這么好話，連忙回答：“欠餉加上開拔銀子，林林總總算下來，二十萬兩總是要的。”

    夏天南適時擺出為難的表情，躊躇道：“當今圣上勵精圖治，大明中興有望，現(xiàn)在國庫空虛，我等為人臣子理當為圣上分憂。不過……”

    三人異口同聲問道：“不過什么？”

    “不瞞幾位大人，我在廣州確實做了些買賣，每年一二十萬兩銀子還是有的。我也不是貪圖享受、窮奢極欲之人，銀子不過是身外之物，既然朝廷需要，我就部捐獻出來又有何妨？不過我瓊海鎮(zhèn)數(shù)千精兵，耗費頗多，僅憑兵部撥付的糧餉是不夠用的，這些銀子大半都填了進去，等于自掏腰包給朝廷練兵。如果把銀子都捐給朝廷，我這些兵又怎么辦，發(fā)不出糧餉，難不成就地解散？”

    程立是兵部侍郎，自然知道各地軍隊糧餉撥付發(fā)放的那些門道，夏天南的軍隊如果是滿編足額，僅靠朝廷的糧餉確實不夠，何況是能夠打敗高迎祥和張獻忠聯(lián)軍的精兵，肯定和其他將領(lǐng)的家丁一樣，都是拿銀子喂飽了的，自掏腰包也不是沒有可能——盡管他不相信大明還有這樣忠義的將領(lǐng)。雖然捐餉就要解散瓊海軍的法太夸張，但是拖欠糧餉發(fā)生嘩變是很有可能的。

    他失望地問：“難道就沒有折衷的辦法了嗎？”

    夏天南咳嗽兩聲：“辦法倒也不是沒有。程大人是兵部侍郎，自然知兵，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大軍打仗，開拔銀子和安家費是大頭……”

    程立連連點頭稱是。

    “……如果朝廷急需銀子，我可以把這些開支先擠出來。只要不打仗，日常所需的糧餉我還能撐得住。不過我有幾個條件，只要能答應(yīng)，我立馬給銀子。”

    程立連忙問道：“什么條件？”

    夏天南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的家底都掏出來了，至少一年之內(nèi)，就不能再調(diào)我的兵去西北打流寇。”

    程立想了想，這等于是放棄兵部征調(diào)瓊海軍的權(quán)力，來換取宣府、大同出兵陜西的軍費，到底劃不劃算，也不好。不過臨行前上頭交代過，此次不抽調(diào)瓊海軍的人馬，只要求籌措銀子，自己只需達到這個目的就行，其余的不是自己考慮的范圍。他點點頭：“我會如實稟報，這個要求問題應(yīng)該不大。”

    夏天南再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我有個遠房表兄，已到而立之年，頗有才干，我想給他謀個一官半職。”

    程立為難地回答：“平南伯，給親戚求個官職差使，是人之常情，這個我們也能理解，可這是吏部的事，我和戶部李、趙兩位主事恐怕不好做主。”

    李維德插嘴道：“況且不經(jīng)科舉一途，除非進入國子監(jiān)，否則不管是舉薦還是銓選，都只能算雜流，就算做了官也沒有多少提拔晉升的余地。”

    夏天南笑道：“我過要做文官嗎？和我一樣做個武官，兵部也不能做主嗎？”

    程立松了口氣：“原來如此。你表兄是想弄個百戶還是都司？衛(wèi)所的兵基上不要上戰(zhàn)場，無性命之憂，要不就在廣東就地補個百戶的缺如何？這個我就能做主，回頭給武選司打個招呼就是。”

    夏天南不屑地搖搖頭：“區(qū)區(qū)百戶，還用勞動程大人嗎？我自己就能辦到。我想要個登州總兵！現(xiàn)在的登州總兵不管是平調(diào)他處還是另行任用，反正要騰出位置來。”

    三人聞言目瞪口呆，平南伯的胃口居然這么大？雖然山東那地方總兵遍地都是，登州總兵也只是個雜牌總兵官，無法與夏天南自己掛龍虎將軍印的平南總兵官相提并論，但也不是一句話就能到手的。

    程立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我等無法做主，須回京稟報上頭。”

    夏天南也不在意：“無妨，我可以等。只要答應(yīng)我這兩個條件，二十萬兩雙手奉上。”

    程立三人見談判遇到了瓶頸，只好起身告辭。

    夏天南提醒：“來往京城路途遙遠，一來一回恐怕貽誤軍機，我有一種日行數(shù)百里的快船，可以從海路送三位大人返京，以節(jié)約時間。”

    程立等人從未聽過這樣的快船，聞言大喜：“如此甚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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