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只動用了卡隆炮，一輪齊射之后，十三艘龜船就被打殘了。rg這還是在沒有動用轟擊炮的情況下，如果動用了這種大殺器，就龜船那體格，渣都剩不下。
那名喊話的官員命大，在炮擊中沒有喪命，還及早跳進(jìn)了海水里保住了一塊木板，被發(fā)現(xiàn)后打撈了上來。
慕容龍城親自審問：“朝鮮不是奉明國為宗主國嗎，怎么還敢攻擊明國的船隊？”
官員渾身濕漉漉地打著冷顫，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閣下……有……有所不知。幾個月前，清帝皇太極……率……率十萬大軍御駕親征，十二天內(nèi)就攻到京城，炮轟城內(nèi)，并遣……遣睿親王多爾袞攻破江華島，俘虜王妃、王子、宗室76人作為要挾，仁祖無奈只能出城求和，筑壇盟誓，廢……廢明朝年號，繳納明朝所賜誥命敕印，奉清朝正朔……”
“不就是向韃子投降嗎，還什么求和盟誓，明明就是城下之盟。”慕容龍城不屑地評價，然后問，“然而這和皮島又有什么關(guān)系，你們?yōu)槭裁匆粑覀儯俊?br />
“皇太極班師途中，命武英郡王阿濟(jì)格率部大舉進(jìn)攻皮島，自守將沈世魁以下，軍民數(shù)萬人部被屠。清廷命仁祖廢皮島之名，恢復(fù)原椵島（注1）的名字，而且水師要定期巡邏，禁止……禁止上國船隊進(jìn)入這一帶……”
“原來如此。”慕容龍城明白了，現(xiàn)在朝鮮已經(jīng)成了皇太極的跟班弟，放棄了原來的宗主國明王朝，順帶把原東江鎮(zhèn)駐地變成了軍事禁區(qū)，這才有了主動攻擊瓊海軍艦隊的一幕。這么重要的消息，居然在朝廷的邸報上看不到，估計朝廷也不想讓這么恥辱的事情公布天下。
雖然慕容龍城對明王朝及皇帝非常仇視，但是現(xiàn)在瓊海軍披著明朝官兵的皮，他暫時也只能站在明王朝的立場上考慮問題。他想了想，對那官員：“我們是大明平南侯、瓊海鎮(zhèn)總兵的人馬，來皮島有要事在身，沒空和你們朝鮮水師糾纏，就只能送你和你的部下上路了，那些剩下的龜船，就只能鑿沉了……”
那官員大吃一驚，“撲通”一聲跪下，哀求道：“原來是上國天兵！求將軍看在兩國歷來交好的份上，饒下官一命。”
慕容龍城不置可否：“你們已經(jīng)侍奉韃子為宗主，兩國交好之類的話休得再提。另外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那官員擦了擦腦門上混合著海水的汗珠，眨巴了幾下眼睛，試探地問：“敢問這位將軍，上國朝廷是否要收復(fù)皮島，重建東江鎮(zhèn)？”
“何出此言？”
“如果不是收復(fù)皮島，如此強大無匹的水師又怎么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這里？下官斗膽猜測，將軍是要效仿毛文龍，以皮島為依托，攻擊旅順、金州、復(fù)州一帶……”
慕容龍城笑了笑，這廝倒是猜了個**不離十。他：“然后呢？就算我們有這想法，與是否殺你有和干系？”
“只要不殺下官，下官愿意服平安道水軍節(jié)度使停止派船巡邏皮島，并向上國天兵提供糧秣補給——將軍可能不知道，皮島遍地麻巖、沙石，無法耕種，靠島外補給。”
“呵呵，你們這些舢板，來再多也無濟(jì)于事。至于補給一事對我部而言，并非難事，登州離皮島不遠(yuǎn)……”
這官員插嘴道：“登州再近，往返也是數(shù)百里，而平安道平壤府轄地離皮島、身彌島只有一江之隔，最窄處不到5里，哪邊更便利，一目了然……”
慕容龍城哼了一聲，抽出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既然你們已經(jīng)向韃子屈服，又怎么可能給我們提供糧秣，只怕是前腳敷衍了我們，后腳就向韃子報信吧？胡話連篇，一刀砍了干凈。”
“下官萬萬不敢！實不相瞞，鄙國不管是王上還是文武兩班（注）對清帝都是敢怒不敢言，王上曾言‘寧獲過于大國（指滿清），不忍負(fù)皇明’，希望上國能發(fā)兵救援，可惜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虛以委蛇，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如果早點派這樣的水師過來，清兵又怎么攻得下皮島？有了牽制，鄙國的京城也不會輕易陷落了……”
朝鮮向來以“化，與明朝關(guān)系緊密，這一點慕容龍城也知道，這番辭聽上去還是有幾分道理的。他收回了刀，問：“口無憑，你有什么辦法讓我相信你？”
聽見對方松了口，這名官員暗喜，自己的項上人頭能保住了。他諂笑道：“下官有個主意：請?zhí)毂畮燅{臨南浦，讓平安道觀察使和兵馬節(jié)度使瞻仰天兵的威儀，他們自然會知道怎么做了，不定還會上書給王上，請求王上暗中支持天兵攻打旅順、金州、復(fù)州一帶……”
見慕容龍城皺起眉頭，沒有接話，官員“體貼”地解釋：“南浦是鄙國西邊最大的海港，也是京畿道以北水師的駐地。觀察使和兵馬節(jié)度使則是平安道最高的文武官員，相當(dāng)于上國的布政使和衛(wèi)指揮使……”
慕容龍城眉頭舒展開來，去展示一下肌肉，震懾朝鮮地方文武官員，免得他們在背后給捅刀子，對自己襲擾韃子的計劃大有裨益。
“既然你這么有誠意，就不妨去南浦一趟。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官員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諂媚無比：“下官金南斗，忝為平安道水軍同僉節(jié)制使……”
雙方達(dá)成一致意見，一個朝鮮帶路黨就這么產(chǎn)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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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朝鮮半島有兩處“椵島”，一處位于平安南道龍崗郡海域，一處位于平安北道鐵山郡海域，明朝將領(lǐng)毛文龍進(jìn)駐的是后者。據(jù)毛文龍上島后，因自己姓毛，而“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故將該島改稱“皮島”，還有一種法是“椵”字的朝鮮話發(fā)音是“pi”，所以簡稱為皮島。1636年丙子胡亂后，清軍征服朝鮮，勒令朝鮮派兵聯(lián)合攻陷該島，該島回歸朝鮮，皮島的名稱也不復(fù)存在。
注：“兩班”一詞指朝鮮上朝時，君王坐北向南，以君王為官排列在東邊，武官排列在西邊，即“文武兩班”，之后，兩班專指上朝會的官員延伸到兩班官員的家族及家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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