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季山下。rg
昊陽之災爆發,鳩季、魯賢、風潤冬以及秋桐等人早就被聶幽蘭驅離。如果不是在等元尾,聶幽蘭或許也早就離開兩季山,去誅殺那些膽敢入侵的昊陽獵人。
幾天之前江冬兒突然出現,這讓聶幽蘭死氣沉沉的生活中有了一個美好的期盼。每一天,她都會在元尾的木屋前翹首,等待著那個熟悉的身影。那么多年過去了,據已經突破化神境的他還是原來青澀的模樣嗎?
聶幽蘭總是忍不住回憶與元尾在一起的每一個日子。當年元尾找不到木茴和聶融兒只好回到燕郡城,聶幽蘭以融化一切的熱情讓元尾不再孤單,在那之后的每一個日夜都是兩人無法忘卻的甜蜜。
回憶起被喬邁等人偷看的那個夜晚,聶幽蘭忍不住再次紅了臉頰。
又是一個日落,夕陽如火燒紅了天邊,也將木屋前的聶幽蘭染成一個金色雕像。
輕輕搖曳的叢林、慵懶的蟲鳴、靜悄悄的木屋,看起來百年前的模樣。不過自從多了美麗的聶幽蘭,這里的一切變得像家一樣溫暖。
聶幽蘭輕輕嘆氣:“今天怕是回不來了!”
“師姐!”
熟悉的聲音響起,聶幽蘭猛地回頭。
在她不遠處元尾收了黑色麟翼、壓下隨風飄起的衣衫,一副風塵仆仆、匆匆忙忙的模樣。
“尾巴!”聶幽蘭尖叫一聲驚起無數林鳥。而她一下沒了矜持、高傲或者美麗,她抽搐著眼睛、歪斜著嘴角、涕淚飛濺、無所顧忌的撲到元尾懷里,放聲大哭。
“你這個混蛋為什么把我丟在這里?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我知道爺爺對不起你,可是你應該給我悄悄的捎一個口信?那年你和三個女修仙者不明不白的出現在郡守府而后又突然消失,你這是要向我示威嗎?別人都你是渲墨重生,你是不是也認為我會像他們一樣以誅殺你為己任?你為什么不來投奔我?你救了風潤冬還讓她給我捎口信,可你為什么不去見我?我在你心中難道比不上一個徒弟?你要進入火垢山地為什么不帶著我?你覺得如果你死在那里我能輕松忍受沒有你的孤獨?你、你?”
木茴和云異看著歇斯底里的聶幽蘭驚訝的目瞪口呆,木茴捅了捅云異,問,“你能一口氣出那么多含著眼淚、讓人作嘔的情話?”
云異十分堅決的搖了搖頭,“我們騰蛇從來不把感情表露在外,我們愛的深沉!”
木茴雙手抱在胸前端詳著聶幽蘭,“我覺得她是在裝!明明剛才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淚雨滂沱呢?”
云異卻勸道,“木茴,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到別的地方轉轉,別在這里讓元尾放不開手腳!
“什么?他還放不開手腳?你看他摟著聶幽蘭多么緊!哎!哎!怎么兩人還親上了呢?”木茴著就想沖上。
云異連忙把她攔下,“聶幽蘭總歸也是女人,她和元尾百年未見見面后有些激動也是情有可原。對了,你不是你對這兩季山十分熟悉嗎?你曾經在哪里化成大樹調戲過元尾?還有,你過你們時候曾經在某個湖里戲水,那湖又在哪里?你快帶我去看看。我總覺得你是騙我,即使當年你只有十歲,元尾也不可能看不出你是女孩。
云異和木茴的聲音逐漸消失在夜色里。
聶幽蘭堅強了一百年,在所有見過她的人眼中,聶幽蘭固執、刁蠻而且不講道理,一如在爺爺聶穹庇護下被縱容壞了的孩子。可是他們沒有見到和元尾相處的聶幽蘭,她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如溫暖的海洋,讓元尾甘愿沉陷其中。
再次被元尾緊緊摟在懷里,聶幽蘭哭著喊著,逐漸沒了聲音。
元尾一手托著聶幽蘭瘦弱的后背一手托了她凸起的翹臀,嬌的聶幽蘭縮成一團已經酣然沉睡在元尾懷里。
夜色降臨,木茴和云異不知去向,木屋在皎月下格外寧靜。木屋內木石搭建的床榻上散發著聶幽蘭的幽香,元尾擁著聶幽蘭深深的躲入嶄新的被褥里……
半夜,木屋被一道奇異的七彩光華照亮,聶幽蘭的聲音被刻意壓低,“尾巴你亂摸什么?”
“師姐!我沒有!”
“尾巴你是被那個叫木茴的女魔頭教壞了嗎?!”
“幽蘭姐!”
“尾巴,你身上涼颼颼的是龍鱗嗎?尾巴你、你、你的尾巴好長!你的尾巴!”
“幽蘭!”
“尾巴你、你、啊——”
“嗯——”
聶幽蘭的聲音慢慢高亢、直至劃破沉沉夜色……
第二天一早,元尾挪去摟在胸口的那條手臂,輕輕穿衣走出木屋。
木屋外已經撒上斑駁日光,元尾神清氣爽的舒展著身體,深吸一口早晨的清新。
“師弟,昨晚還好嗎?”
那幽怨的聲音幾乎嚇了元尾一跳,他這才發現木屋外藥田的壟頭上蹲著云異,她眼圈烏青,身上衣衫掛滿了露珠,看樣子是在這里已經蹲了半夜。
“云異?你在這里干什么?”元尾驚訝的問。
“我在這里等著你啊!我如果不在這里,難道要我去那木屋看你們春光旖旎?!哼!”云異重重的哼了一聲。
元尾頓時尷尬起來,要怪只怪自己和聶幽蘭太放肆,竟然忘了云異和木茴的存在。
“木茴呢?”元尾驚問。
“你還知道木茴?”云異冷笑道,“我好容易讓她帶我去那湖水里消耗了半個晚上,等我們回來,迎接我們的卻是聶幽蘭放肆的嚎叫!太不要臉了!要不是我攔著,木茴早就把木屋給掀了!木茴去燕郡城等你,至于我,境界不高、人又丑、而且臉皮不厚,所以只好蹲在藥田里苦熬了!”
元尾心中一熱,他拉了云異的手道歉道:“云異師姐,誰敢你不好,我一定不會饒過他……”
云異眼角藏笑剛想趁勢撲入元尾懷里,密林深處卻有人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木茴?”云異驚訝道。
那人怎么可能會是木茴!數丈高的古木像是雜草一樣給撥開,一個巨大的白色身影大踏步而來,那是一頭兩丈多高的白色巨猿!
“白欒師兄!”元尾叫著!
那巨猿化成一個身穿黑色獸皮被長臂老人,手拄一根黑色木棍,一步一搖的匍匐在元尾面前,那是剛剛突破了化神境的白欒。
當年元尾墜入火垢山地,白欒等人僥幸不死,也才有機會專心突破化神境。
白欒看著元尾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而且同樣突破了化神境,那種發自肺腑的敬仰讓他甘愿俯下身體,尊一聲“大人!”
元尾把白欒拉起,“都當年我們陷入必死的絕境,誰能想到今天我們還能這樣站在一起?”
“大人,白欒愿意終生追隨大人!”白欒道。
元尾肆意大笑,故人重逢,沒有比這更值得高興的事。
“白欒師兄,如今昊陽之災爆發,那些莽撞的人皇、獸王難免意氣用事丟了自己的命,我想要師兄在他們身邊耳提面命出謀劃策。如果再出現當年那種絕境,師兄可以帶著他們退入火垢山地!”元尾叮囑著。
“火垢山地?”白欒長眉抖動,問道,“火垢山地有什么?”
“火垢山地里有魔!只要你甘愿墮落成魔,兩季山南北都是生季!”元尾笑道。
“那大人要去哪里?”白欒問道。
“我要去昊陽!或許有一天,昊陽獵人無暇在帝山界肆虐,那就是我在昊陽界立威的時候!”元尾望著遠處,神態悠然。
“大人,我愿意……”
元尾卻擺了擺手,“百年前的燭陰之災傷了我們的元氣,如果沒有你這個化神境,帝山界無法支持太久。如果我們兩個遙相呼應,昊陽界騷人一定會應接不暇,昊陽之災或許會草草了事。那不是我們最大的追求嗎?”
白欒無言,他自然知道帝山界需要自己的實力更需要自己的智慧。但他對元尾之行,總有一絲擔憂……
“大人……”
“算了!”元尾不讓他下去,“我要去燕郡城取一件靈器,你要與我一起嗎?”
白欒當然答應。
“吱呀”
木屋木門打開,那挽著頭發的聶幽蘭深深看著元尾,嘴角洋溢著笑意,讓云異有些嫉妒。
“幽蘭!我……”
“尾巴,你去吧。不管你要去燕郡城或者昊陽界我都在這里等你,我會為你搭理好木屋,還有這幾壟藥田。或許、或許等你下次回來,站在這里等你的還有我們的孩子……”
聶幽蘭就那樣笑著,笑著,笑著……
元尾帶著云異、白欒消失在天邊,聶幽蘭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自言自語道,“我就不信斗不管那個麻子!”
燕郡城。
今年的燕郡城透露出從未有過的強悍。大長老喬一情親自坐鎮,郡守府組織了一隊又一隊的護衛,他們像獵人一樣到處獵殺昊陽獵人。那久違的血性和高昂的報酬讓燕郡城修仙者爭先恐后,他們討論的是誰誰誰帶回幾個昊陽獵人的人頭、或者是誰誰誰從大長老那里換回了幾顆燕地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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