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終究是沒有和那個神秘莫測的烏禪師動手,放過了柳青衣。uukla但是那種無可奈何的憋屈,依舊在他心頭徘徊,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認,無所顧忌的他也終究有了所忌憚的事物。
他不曾害怕那個老不死的,卻忌憚他口中所敘述的天命。這個世界當然有人知道天命的存在,而且他相信不止有一個,包括一直信任他的公主殿下。
“在想什么?”與自己同坐一輛馬車的緣木忽然開口問道。
或許是因為那一次的疏離,又或許是因為對于他身份的驚詫,除了天依,墨水她們再沒有找他過話。然而渡過龍江之后,緣木卻主動要求和他同坐一輛馬車,似乎有什么事情要。
看著這個唯一與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女子,白衣的心緒也有些復雜,他并不清楚自己當時到底是怎樣的想法,可是有些時候,面對美好,卻也由不得自己不心動。這是人的性情,也是他所追尋的。
“你聽過‘一尾紅’嗎?”白衣嘆了口氣,看著緣木盤起的長,不由自主地靠她近了一些。也許天依最明白他的心意,可是他仍然無法拒絕自己對于緣木的親近,或許對于天命的忌憚已經深刻到了他的骨子里了吧。
緣木并沒有抵觸白衣的親近,曾經和他一同飲醉的她才明白面前這個少年最真實的模樣,所以才能夠明白他們從來都不會是敵人,也不會成為敵人。
“你的是那個前些年展露頭角的殺手組織?難道,那個柳盟主就是其中的一員?”幾乎轉瞬,緣木就猜到了這個問題的緣由,或許天依可以然信任少年自己去處理這些事,可是她看到他孤身一人的時候,也不免多了一些擔心。
龍江雖然煙波浩蕩,但是對于上三品的緣木而言,其實并不能阻隔她的視線。白衣孤身一人應對暗殺的始末,她然看在了眼里,自然也看見了那個前些時日一直跟著她們的徽州道柳盟主。
“看來盛京城的那些人真的已經把手伸進江南了啊,老太爺的威懾恐怕已經淡了很多了。”緣木忽然嘆息,然而看到了白衣茫然的眼神,她輕笑著解釋道,“鑠金曾經和我過,她查過‘一尾紅’這個殺手組織其實是北方太上道的分支。江南多世家,北方多門派,而太上道正是駐扎盛京的三大道家門派之一,他們的人都已經混跡成了徽州道的盟主,這徽州道里面還能有多少武盟的人呢。也難怪,這臨近北邊的三道會在那一天逼宮,想來,三道的情況實際上都差不多吧。”
“看來,這一趟盛京之行,比我想象的還要危險。”白衣了然地了頭,他自然明白了緣木的意思,他們這一趟所面對的困難,并不僅僅是那些一直暗藏在南邊的世家余孽的阻攔,就算是北方那些門派,也不曾歡迎他的到來。
“盛京城給姐的加封,是實封的公主,甚至可以調動駐扎在江南十九道的諸多軍隊。那些人自然不愿意這樣大的好處從自己手中溜走,就算他們知道當今陛下存心不良,也不會放棄的。所以白衣你的處境比預想的還要危險的多。”緣木的眼中浮現著一絲絲擔憂,她雖然知道面前這個少年是不老不死的存在,而且天賦絕,可是這種擔憂卻從來不曾斷絕過。
她并不知道自己心里何時有了他的身影,可是這種感覺其實并不壞。她需要一個人能夠讓她依憑思戀,木屬的藤蔓,豈能獨活。這依憑曾經是一起長大的姐,可是如今卻換做了他。
“你在擔心我嗎?”白衣閉上了雙眼,側身躺在了緣木的腿上,半是愜意,半是釋然地嘆息著。
“這一路多風雨,可是我們卻沒有辦法照顧你。我當然會擔心,畢竟你是我們未來的姑爺,是姐選中的人。”緣木輕輕地撫動著少年額前散亂的頭,柔軟地藏起了自己的心思。
“前十年,姐的心思我猜不透,雖然是洛府的管事。可是為了應對三老爺的手段,我已經耗盡了心力,武盟的事,老太爺不話,我們也是無從插手。或許這些事情,姐姐很清楚,可是她對你的態度,從始至終,不曾有過變化。想從她那里尋求幫助,恐怕也是不太可能。”
這些心事細細軟軟,像是蒲公英飛散的毛尖,惹得人鼻頭酸澀,略顯傷感。其實這些年,緣木的處境也不是很好,一方面是洛遠山名正言順的逼迫,另一方面也是與自己親姐姐見面卻不得相認的悵然,她會選擇自家姐作為愛慕的對象,也并非是無緣由的。
對于墨水她們而言,她是姐姐,那么她就必須撐起整個家,哪怕再大的壓力,也只能咬著牙硬挺著。可是,誰又來體諒她呢?
白衣忽然明白了,為何在自己剛入洛府的時候,她會那樣對待他,而現在卻毫無保留地依憑著他,恐怕一開始,她對于天依選擇自己這件事,就半是喜悅,半是憤恨吧。
逞強了那么多年,終于可以松手,這當然會喜悅。然而一朝放手,不僅僅失去的是責任,也失去了自己堅持了那么多年的價值,自然也會憤恨。不過到頭來,妥協于這樣的命運之后,自然也就會安然諒解,再不反復。
人心可以堅硬,也可以柔軟,但是堅硬和柔軟都不可能持久,方才生出了變化,有了破綻,有了愛恨,也方才是一個人。
“別擔心,就算前路再坎坷,我也不會失敗的。”白衣睜開眼,望著那抹春風拂面的柔軟眼神,帶著淡笑安慰著,“我可是天命的親兒子,又怎么可能會失敗。”
“這一路雖然千難萬險,可是我總會走下去。人在路上,總會擋了別人的出路,無煩惱,無憂愁,這種事情,總不能強求。但是我現在倒是有了一目標,我不想讓你再這樣擔憂。所以我不會再以身犯險了。”
緣木的眼神有些羞怯,但是她的手掌卻執著地貼著白衣胸口那道破損的劍傷,哪怕顫栗著,也不曾放開。
“你知道我是為了這件事?”
白衣的目光斂去了鋒芒,按著胸口那只柔嫩卻纖細修長的玉手,坦然回應:“那當然,我向來很聰明。你放心,如果不是想要試探一下那位神秘莫測的烏禪師,我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頓了一頓,少年再次肯定:“這種事,不會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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