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幫在正北坎坊堪堪穩(wěn)定下來,李沐也終于得空,可以稍稍喘一口氣。這件事,因為陸家的關(guān)系,比他想象得簡單一些。不過接下來,漕幫怕是會有所報復(fù)。陸家自然不怵漕幫,而李沐則是不得不乘早謀劃。
“胡前輩。”李沐提著一壺酒,找到了正醉臥在觀鱗池邊的壺中仙。穆元清的話猶在耳邊,漕幫四大天王之中排名第二的酒徒牧不歸,若要對付他,還得找壺中仙。
李沐不是很明白這里面的意思,不過他本來就想把壺中仙留在這里。壺中仙的實力,可能不在頂峰。但是他畢竟是出神境界,再弱的出神境界,也是出神境界。有他在九歌幫總堂,宛如一根定海神針,饒不得他人翻起風(fēng)浪。
壺中仙橫臥在池邊的一塊怪石上,看上去頗有些偷得浮生半日閑的閑趣。然而,他天天如此,哪里用得著偷閑?
李沐走到壺中仙身邊,拎著酒壺在他鼻尖晃蕩了起來。酒香飄飄灑灑蕩出來,鉆進(jìn)了壺中仙的鼻子里。壺中仙雙目緊閉,但是鼻子抽動了幾下。他聞著酒味,坐直了身子。“好香。”他喉頭微動,眼睛卻沒有睜開。
李沐笑道:“前輩,該起身了。日上三竿,醒醒酒好喝醉。”
壺中仙一把搶過酒壺,仰躺在怪石上灌了幾口,然后才一抹嘴角殘漬,睜開眼睛道:“我本來就醉著,哪來喝醉的道理?”
李沐也不接話,在壺中仙身旁坐下來,“前輩在這里可住的習(xí)慣?”
“習(xí)慣,太習(xí)慣了。這地方還真不錯。”壺中仙撓了撓自己的后背,將指甲蓋里面的污垢彈進(jìn)了池里。“畢竟有人每天好吃好喝地供著,這日子啊,比我在牢里,還要好得多。”
“前輩說笑了,要是比不上大獄,那我也不用留前輩在此了。”李沐說道。
壺中仙斜過頭來看了李沐一眼,“喲,你這意思,是要趕我走?”
“哪能啊!”李沐連忙否認(rèn)道。
“那就是找我有事?”壺中仙精得跟猴一樣。
李沐訕訕一笑,不過現(xiàn)在的他臉皮早就厚了起來,“當(dāng)初跟前輩喝了兩杯茶。現(xiàn)在想跟前輩喝一杯酒。”
李沐所說的事是指當(dāng)初他留下壺中仙的時候,請壺中仙喝茶。壺中仙喝了兩杯,說讓他入伙辦事,就不能喝茶了,得喝酒才行。
壺中仙明白他話中所指,頓時皺著眉頭道:“我已經(jīng)喝了。你這小子怎么不早說?”
“嘿嘿。”李沐干笑兩聲,“沒事,早喝晚喝都是喝。”
“屁,你小子別想框我。我老了,年紀(jì)大了,一把老骨頭可辦不成什么事咯。”壺中仙嘆了口氣,“罷了,總歸是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住你的。我也不能把話說得太絕,說罷,什么事情?”
李沐知道這是肉戲來了,“前輩,你知道我們九歌幫最近占據(jù)了正北坎坊的碼頭吧?”
“知道啊。”壺中仙說道,“我聽女蘿那小姑娘說起過。”
“碼頭牽扯到水運(yùn),而南北幫本來是漕幫的代理,我不買漕幫的面子,還破壞了他們與王家的合作,所以,我擔(dān)心漕幫回來報復(fù)。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圣上召集十三魁首,漕幫幫主劉季揚(yáng)也會來到涯城。”李沐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擔(dān)憂,“我自己倒是有信心不死,但是現(xiàn)在有了家業(yè),不能只想著自己一人。”
“你讓我?guī)湍銓Ω朵顜停俊眽刂邢傻哪樕黠@變了。李沐竟然從他臉上看到了一絲擔(dān)憂的神色。
李沐連忙說道:“不,不是對付漕幫,而是想請前輩幫忙撐一下場子,讓他們不敢輕易動手便可。”
壺中仙看了李沐一眼,沉默了下來。
李沐以為壺中仙是怕了漕幫的勢力,于是解釋道:“也不用前輩出力,就是借用下前輩的名號而已。”
“你以為我是怕了?”壺中仙勾著酒壺,喝了一口酒。“十五年前,漕幫是個什么玩意?”
李沐看著壺中仙昂揚(yáng)的模樣,只當(dāng)壺中仙醉糊涂了。就算十五年前,漕幫也算不上小打小鬧。更何況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十五年,也夠改天換地了。
“前輩,現(xiàn)在的漕幫”李沐剛想和他說說漕幫的詳情。畢竟在戰(zhàn)略上藐視對方,不見得是什么壞事。不過,總是要做到知己知彼,在戰(zhàn)術(shù)上絕對重視。否則,那不就成目中無人,狂妄自大了么?
“酒徒牧不歸在漕幫當(dāng)四大天王吧?”壺中仙忽然問了一句。
李沐點了點頭,“漕幫四大天王,豬皇朱冬雍,酒徒牧不歸,嫖圣西門克,賭王杜碧瀅。”
“算他還有點良知,知道號酒徒,而不是酒神。”壺中仙把酒壺放在了一遍,盯著眼前的池水。涼風(fēng)來襲,風(fēng)乍起,吹皺一池綠。
李沐聽他這幾句話,疑惑道:“前輩認(rèn)識牧不歸?”雖然穆元清已經(jīng)點明了牧不歸肯定與壺中仙有關(guān)系,畢竟一個號壺中仙,一個叫酒徒,都離不開一個酒字。但是李沐不知道二者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壺中仙沉默了許久,然后才說道:“不好意思,牧不歸,正是老朽劣徒。”
“誒?”在李沐的構(gòu)想之中,還真沒考慮到這一點。
說出了那句話的壺中仙像是長出了一口氣,然后他又恢復(fù)了坦然之色。“嗯,說得仔細(xì)點,就是老朽的大弟子。老夫教了他畢生所學(xué),其中便有酒神咒。”
“酒神咒?”李沐一挑眉頭。
壺中仙像是打開了心扉,他喝了一口酒,然后對著李沐挑了一下眉毛。“能夠?qū)⑷碚鏆猓嫌谝稽c爆發(fā)出來的強(qiáng)大招式。酒喝得越多,威力越大。”
李沐贊嘆道:“天下竟然還有這樣的武學(xué)?”
“天下之大,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又豈能輕易揣度?”壺中仙自嘲了一句。
李沐暗中溜須道:“前輩能創(chuàng)出此等招式,凡夫俗子四字可是沾不上了。”
壺中仙冷哼一聲,“我只不過機(jī)緣巧合之下,習(xí)得了而已。真正創(chuàng)造酒神咒的人,乃是天上散仙,號為酒劍。其后又有一貧道人發(fā)揚(yáng)光大。”
“原來如此。”馬屁拍在馬腿上的李沐也是面不改色。
“不過正是因為酒神咒威力巨大,一生也不過只能使用九次。巧得很,習(xí)得酒神咒之后,我用了八次。那個逆徒悍然弒師的時候,我用了第九次。不過竟然不是他對手,差點死在他手上。”壺中仙說到這里,臉上通紅。不知道是醉意上涌,還是怒氣沖沖。
“難怪聽到牧不歸的名字,前輩才會如此。”李沐不由感嘆一句。
“現(xiàn)在你想讓我對付漕幫的人,別的不多說。我現(xiàn)在無法動用酒神咒,已經(jīng)不是牧不歸對手。至于那朱冬雍,我也沒有什么把握。”壺中仙說得坦蕩。“所以,還是另請高明吧。”
“原來如此。”李沐笑了起來,“那就夠了。我先前說過的,我只想讓前輩幫我壓陣,剩下的,我再想辦法。”
壺中仙頓了半晌,然后才點頭,“罷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就呆在這里,冒個頭。不過,出手,我肯定不會出手了。人貴有自知之明。”
李沐鄭重行禮道:“多謝前輩了。對了,不知前輩能否講解一下怎么對付酒神咒?我也好有所準(zhǔn)備。”
“你想不想學(xué)?”壺中仙饒有興趣地問道。
李沐笑道:“對于前輩絕學(xué),當(dāng)然想學(xué)。”
“你不合適,真的。倒是易凡那小子的心性,還算適合。”壺中仙直接拒絕了李沐。李沐也不惱,畢竟他自己有九歌訣,至今未能全部參悟。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更何況,自己這性子,是注定灑脫不來。自己酒都很少喝,更別說天天醉生夢死了。
李沐一撓頭,說道:“那我去叫易凡過來?”
“不必了。我已經(jīng)將酒神咒的秘笈給女蘿了。”壺中仙大大咧咧的說道。
“啊?難道女蘿也能修煉酒神咒?”李沐疑惑道。
壺中仙猛地?fù)u了搖頭,“她上次配了一些藥酒,香得很。我想嘗嘗,她死活不給我。所以,我就和她換了。”
“”李沐有些無言。
壺中仙揮了揮手,“去吧,你想看就看。但是也僅限你和易凡那小子,其他人可不行。”
“是是是。謹(jǐn)遵前輩之命。”李沐轉(zhuǎn)身而去。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