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陽,乖乖把盤古神識交出來,老子給你個尸。uukla”
“魔頭,三百年前殺我家,滅我族類,從那天起我恨不得抽你的皮撥你的筋!今天我要你碎尸萬段!”
“晨陽,今日我們眾妖合力鏟除你這個人面獸心的魔頭,太極州早已經被我們布下天羅地,就算你有通天的領也別想逃出去!”
“敗類,你身為神宗竟然為了一己私-欲就殘殺我們妖界中人,攝魂奪魄讓它們永不超生,罪惡滔天罄竹難書,今日我們聯合起來就是要報仇雪恨,識相的就快快束手就擒!”
……
晨陽一身殘破的墨袍長袍,發髻散亂,環顧四周。
風,自海平面吹來,墨袍飛揚,帶著腥氣的罡風,突地散開。
墨色的長袍是看不到血的,但并不代表沒有,只是站了一會兒,晨陽的腳下已經積出出一攤血水。
群敵環繞,又恰逢他飛升最虛弱的時候,大局已定,此刻再無生路可言。
晨陽漠然的看著前方,縱然對局勢洞察秋毫,但此刻他臉上也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唯有那雙幽如深泉般的眼內散發著淡淡的森涼,一如海上初升的冷月。
今晚的月亮很美,很亮,好似多年以前在太極山上看到的那輪。
沒有人注意今晚的月亮,除了晨陽自己。
圍攻晨陽的是冥界眾妖,他們都緊緊的將視線放在晨陽身上,或咆哮,或冷笑,或警惕,或捂著傷口恐懼著。
他們沒有動手,都忌憚著晨陽最后的反撲。
就這樣緊張的對峙了幾個時辰,灰暗的東方忽然生出淡淡紅霞,紅霞似血,眨眼間就將整個云層點燃,夾雜著絢爛的金色,一如落日前的夕陽。
靜靜佇立的晨陽,漠然的臉上有了些神色,挺了挺腰。
群妖一陣騷動,齊齊向后退。
此刻,晨陽腳下的石頭已經染成暗紅色,多余的血水順著巖石的文理向外流淌,因為失血過多,他的臉顯得更加蒼白,他雙眼內的森涼慢慢褪下,顯得更加幽深。
遠處,層云卷著巨浪,悍然翻滾著。
晨陽的目光又黯淡了許多,腦海中回想起從前的種種。
他是太極州上的一株梧桐樹,因為機緣巧合在盤古坐化時得到了盤古神識,自此踏上修煉的道路,顛沛流離三百余年,輾轉紅塵兩百余年,縱橫仙界七百余年,匆匆萬載轉眼即逝。
然而最讓他開心的,還是在太極州上那短短的一百五十年。
數萬年來不曾被觸碰的記憶此刻活絡鮮艷起來,栩栩如生的將一百五十年的歲月在他眼前展開攤平,那張在心里模糊的臉,現在也漸漸清晰。
“終究還是差一步。”在那張臉清晰的同時,晨陽在心中惆悵一嘆。
然,一嘆,卻并不后悔。
當初他決定用禁術將青芒復活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對今天的結局有了心理準備。
逆天改命、奪魄攝魂,所謂禁術也無非如此,如今就算他要身死神滅遭受天譴,但他終究不悔,若重來一世,他依舊會選擇這樣的路。
“若是老天今日真要我晨陽死無葬身之地,就算來世,我也一定要逆天改命復活青芒!看看是你的天地法則硬,還是我晨陽的命硬!”這樣想著,晨陽縱聲長笑。
“你笑什么?”
“擺陣,這敗類要反擊。”
“留活口,讓他交出盤古神識!”
群妖漸漸逼近,與此同時,天邊云海翻涌,颶風驟起,電光石火間數十道天火在晨陽頭上駭然降下,轟的一聲在太極州炸開。
仙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閉合,將一切哀嚎聲與外界隔絕。
仙障外,風平浪靜的海面上幾只海鷗任意翱翔,絲毫沒看到距離不遠處的地方,一場慘烈的屠殺正在進行。
***
金秋十月,太陽將升未升,朦朦朧朧的掛在天邊。
風,從山谷呼嘯而過,掙脫樹木的束縛,狂笑著奔向馬塞爾城,卷著飛石砂礫的風穿過馬塞爾城長長的街道,猛烈的撞擊著城中央掛著的巨鐘。
鐺!!!
巨鐘如雷在沉寂的馬塞爾城上空炸響,三三兩兩的人從屋子里走出來,慢慢的,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最后,販的叫喊聲回蕩在馬塞爾城的每一個角落。
馬塞爾城的中央,是一座宏偉氣派的府邸,早在巨鐘敲響之前,府邸里就開始傳出少男少女發力時的運氣聲,而隨著巨鐘的敲響,這個聲音更高,更亮。
府邸的中央,是一座高聳如云的閣樓,閣樓身通黑,莊嚴肅穆,而此刻,一場晨會在里面召開。
“還有半個月就是家族一年一次考核,這次考核入圍的人選將會進入神學院深入的學習,但為了保證這次考核的公平,我們將加強防范和監督,一旦發現就開除魂士的籍貫,希望各位把這個概念傳達下去。”離川修坐在大廳的最中央,目光掃過坐在他四周的長老、執掌者和各院的管家們。
縱然面對的是白發斑駁,年近古稀的老者,可在他平靜如海的目光下,環繞在他四周的長老們都紛紛低下了頭。
“我希望你們都知道,離家每年的考核都是為給離家注入新鮮的血液,培養后起之秀,考核的結果關系到離家未來在神殿的命運,我不希望再看到作弊的現象。”離川修平平靜靜的繼續道,目光嚴厲的劃過在座所有人的臉。
沒人敢話,整個大廳都格外的肅然,就連一些呼吸聲在離川修出這樣的話后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誰都知道,雖然離家現在依舊處于上升階段,在神殿的地位勢力如若金湯,但在離川修心里一直有根刺。
那就是曾經因為一個人的作弊而讓離家永遠的失去了一個天才。
若不是晨陽靈根盡毀,此刻的他早已是離家最年輕的魂斗士,而離家的勢力又會如虎添翼。
離川修心里有撼,可是為了家族他不得不去舍棄一些東西,把他安排在外圍做雜役,這樣,可能是他作為爺爺對他最大的愛護。
“好了,你們還有什么匯報的嗎?”離川修吸了口氣,眼里的厲色和緩許多,慢吞吞的問。
沒有了剛才的壓迫感,整個會議討論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有人討論飲食,有人討論場地,還有人討論考核的開銷費用,甚至有人彼此打趣。
離川修坐在一邊靜靜的聽著,很少開口,家庭會議討論的話題一轉再轉,終于轉到了這次參加考核的后起之秀上。
雖然離家的考核是對所有的家族后背成員開放,但很少有外圍或被淘汰的人真正能進入到決賽,所以在所有人心中都有一個人選。
這個人就是會成為考核的冠軍,最終會進入神學院進修的人選。
換句話,這個人最終會挑起整個離家的大任,并將帶著離家走向更輝煌的未來。
“你猜是這次后起之秀中誰會成為魂士?”
“這還用猜嗎?當然是離濤。”
“對呀,離濤的哥哥離波去年以第一名從神學院畢業,三個月前還成功拿到了煉藥師的徽章,有這樣的哥哥,弟弟也不會差到哪兒。”
坐在一邊的離川修還在和其他長老制定考核事宜,就聽到旁邊有人聲的議論,聞言,他將目光投向坐在不遠處身穿白色月牙袍的中年男人——項飛。
作為離濤的父親,聽到有人這么夸獎自己的兒子,項飛自然很開心,可他還是壓抑住內心的驕傲,在別人投來贊許目光的時候抱拳以作謙虛。
“哎,當初如果晨陽的靈根沒有毀,現在的成就應該和離濤不相上下。”
“可不是,當初我聽晨陽三歲就能默寫所有的攝魂文,五歲晉級魂者,九歲魂者三段,可惜最后還是沒成為魂士。”
“這么來,晨陽如果不毀了靈根,豈不是比離濤的天賦還高?”
“可惜,如果不是當年有人作弊連累了他,現在的他……哎……”
人群中不知是誰低低的感嘆,不偏不倚的落進了項飛的耳朵,他臉色頓時一變,眼底閃過厭惡的神色。
晨陽是什么人。
不過是一個靈根盡毀在外圍茍延饞喘的廢物,能和他的兒子比?
“好了,”離川修很敏銳的捕捉到這一信息,揮手遣退了還在討論的長老,淡淡的開口。
等個大廳的聲音再次消失,他繼續道,“今天的家庭會議就先開到這里,這半個月將會是離家最忙碌的半個月,大家要養好精神力準備考核,同時也讓門下的弟子對考核放輕松。”
完,他站起來宣布散會,坐在最外圍的管家慢慢的退出去,接著是執掌者,最后是長老,半柱香的功夫,整個大廳只剩離川修一個人。
等整座閣樓都清凈了,離川修才站起來走到窗邊,秋日的風雖然帶著寒意,卻也有著山林的清爽,令人心曠神怡。
會議大廳位于閣樓的最頂端,從窗子看過去,能將整個馬塞爾城的景象收入眼底,秋日的馬塞爾城有著獨特的氣息,街上來來往往的馬車和販的叫喊聲交融交匯,讓整座城顯得格外繁華。
離川修的目光從馬塞爾城移到自家的練武場,那里,有著離家所有的希望與寄托,他的目光過馬塞爾城高高的城墻,投向被初陽染了大半邊天的東方。
那里,是離家的外圍。
離川修眼神黯了黯,眺望了幾眼外圍的方向,搖著頭下樓。
而此時,外圍院內,一個身穿灰麻色單衣的少年正低著頭揮舞著手中的掃帚,每一次揮動他都要停下來喘口氣,秋意習習,他的頭上卻滿是汗水。
許久,他抬起頭,用那雙清透的眸子看向東方,孑然一笑,“那么這一世,就讓我晨陽看看是我命硬還是你的天地法則硬!”
作為前世修煉了數萬年的神宗,晨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被幾道雷幾道天火劈的元神出體,更沒想到的是,他重生后要落魄到靠掃地打雜來寄人籬下的活著。
不過,既然讓他活了下來,就別怪他沒給天地法則機會!
晨陽桀驁的看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冷哼一聲收回視線,吃力的揮動著手中的掃帚。
作為身體的新主人,離也對這具身體還是有一定的了解。
身為離氏家族最沒有用的外圍少年,這具身體也曾風光過,差點進了神學院深造,誰知命運變故,十歲那年因為一個作弊者的破壞,他在考核中不慎掉入天池圣水中,結果把自身的靈根部摧毀,導致日后無法修煉。
這件事曾經轟動一時,家主離川修火急火燎的趕回來,在關心完傷勢之后就把他送到了外圍院子當一個打雜。
天才變廢材。
這是一個怎樣的過程?
從錦衣玉食到三餐不飽,從養尊處優到起早貪黑,從壯志凌云到一蹶不振,除了來自**的,更多的還是精神,從前交往甚好的朋友一夜之間部離去,愛慕自己的女子紛紛逃開,就連一向以自己為榮的爺爺對自己也冷漠。
友情、愛情、親情的三重失去都在眨眼間,別人的白眼、謾罵、刁難、打壓從四面八方匯聚。
畢竟是一個大家族,誰也不會用白米飯養著廢物,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在一個大家族里并不少見。
恨嗎?
前世的這具身體的確恨過,可是有著萬載歲月,看盡人間冷暖的晨陽對離川修的做法表示贊同,換位思考誰也不會白白的把有限的資源投資在廢物身上,他們需要發展、壯大,所以物競天擇優勝劣汰必不可少。
但這具身體,在晨陽醒來后所給予他的恨意竟然前所未有的強大。
而也正是因為這股恨意,才讓他在進入身體的剎那沖破桎梏,完美的將魂魄與這具身體融合。
接受了這具身體的記憶,晨陽多多少少對這個大陸有些了解。
他所在的大陸名為軒轅大陸,位于七大陸以東,修煉的主要基調是御魂。
雖然在軒轅大陸上也有很多人御劍、煉妖、煉藥,甚至也有人修煉魔法,但每個大陸都會有一個主基調,這個主基調會貫穿整個大陸,融入人們的生活中。
軒轅大陸的主要基調就是御魂!
魂乃萬物根,要御魂必須先練體,因此在每個嬰孩出生后,都會到固定的會所領一枚筑基丹,這種丹藥可以很好的把靈根激發出來,在此基礎上,所有要成為御魂師的人都要學習各種攝魂文,然后在攝魂文熟練的基礎上成為魂者,一旦成為魂者,就要更深入系統的學習,經過考核后成為一名魂士。
魂士并不是御魂術最高級別,但只要成為魂士,就代表在整個軒轅大陸上有了地位。
在一些大的家族里,為了培養家族的后備力量,通常都規定在家族成員到了十三歲的時候參加一次考核,把那些沒有靈根或靈根淺薄的人剔除到外圍,將更好的資源集中在入選的人身上。
晨陽把割破的手放在嘴里。
淡淡的血腥味混合著唾液融入嘴里,觸動著他的味覺,那雙幽深的瞳孔閃過一絲奇異的光澤,很快,那抹光澤被深邃的代替,他放下手,手掌上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
“這樣的廢物,竟然會有五條靈根。”晨陽握緊拳頭,苦笑的自嘲。
在軒轅大陸上,靈根被分為五種,分別是金、木、水、火、土,而每一種靈根又會分為上、中、下三個等級,根據大陸的對御魂術的記載,靈根至純者為上。
所謂靈根至純就是一個人體內只存在一條靈根,次一些的就擁有兩種靈根,而擁有三種或三種以上的靈根者等同于廢物。
也就是,如果一個人只擁有一條下乘靈根,那么他的潛力也會比擁有兩條上乘靈根的人潛力大。而事實證明,一條靈根修煉的進度遠遠快于多條靈根的修煉。
而且又因為靈根的劃分是以五行為基礎,所以靈根多相斥的可能性大,修煉的進度也就困難。
在掉入天池圣水前,這具身體無疑是天賦異稟,擁有一條上乘的金系靈根,加之離川修的鼎力相助,天才的盛名家喻戶曉,掉入圣水后,靈根破損,此后長出的靈根雜如稻草,最后竟然擁有五系靈根。
至此,這具身體就像是被掏了洞的漏斗,不管吃多少丹藥筑基丹都沒有辦法修補,力氣也一天一天的變。
若不是他從前世帶來的仙力擁有治愈傷口的功能,恐怕這具身體現在還在床上躺著。
想到這里,晨陽不禁啞然失笑,收了仙力,認認真真的掃地。
這柄掃帚里面鑲嵌了一枚定海碎片,外表看起來和普通掃帚沒什么區別,揮動起來卻猶如背了一塊兒幾十斤的石頭,沒到半個時辰,晨陽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濕了大片,可掃的地才不到三分之一。
“呦,這不是離大少爺么,怎么這么早就起來掃地呀?”
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晨陽背后傳來,他回頭,一身華服的離濤奸笑著走了過來,一邊走,離濤一邊踢開腳下的樹葉堆,那是晨陽剛才掃好的。
見晨陽沒反應,離濤挑釁的揚了揚頭,“怎么廢物,不服氣?”
作為離家的后起之秀,離濤自然有驕傲的資,特別是這次父親回去家會上不少人看好自己,可見自己的前途有多么光明,反之,晨陽這個廢物不過是有個好父親,輩分就比他高,人前人后得讓他這個叫爺爺!
爺爺?
草!
離濤狠狠的吞了口痰,痞里痞氣的指了指晨陽手里的掃帚“怎么樣,這個掃帚用的還習慣吧,沒累死你吧。”
定海碎片雖然重,但卻是修煉體力的寶貝,特別是對現在的晨陽。
以前世修仙的經驗來看,晨陽很清楚他既然能有把傷口復原的能力,那么也就意味著他的魂魄內帶著前世部分的仙力,而這些仙力,不管多與少,現在這具身體是承受不了的。
如果不鍛煉好,他很容易在激發仙力的那一刻被轟殺。
更何況他要復活青芒,攝魂奪魄必不可少,一具瘦弱的身體意志力再怎么強悍也承受不住日后高強度的訓練,所以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把自己的身體鍛造好。
君子不立危墻,而仙人,也不干蠢事。
定海碎片,恰恰在這個時候幫了他的大忙。
晨陽淡淡的看了離濤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掃帚,并沒有話,吃力的揮動著掃帚。
離濤見晨陽沒理自己,怒火頓起,雙目瞪圓,大喝一聲,“連他媽后院都掃不干凈,留你何用!”
著,他一拳揮上來。
晨陽正在攏樹葉,感到背后生風,那雙懶散的眸子略過一絲殺氣,幾乎在同時,殺氣就被往日的平靜所代替。
嘴角微微上揚,裝著步子不穩,身子一歪,離濤的拳咻的一聲擦著他的肩劃過去。
這一系列動作他坐起來極為迅速精確,外人看上去就好似晨陽身要去攏另一邊的樹葉,無意中避開離濤的攻擊。
離濤看著拳呆了呆,霍的抬頭,眼里的怒火更重,正要沖上去再給晨陽致命一擊,就聽院子外傳來叫罵聲“離濤,你-他-媽的烏龜兒子王八蛋,被歐陽倩拒婚就他-媽來欺負后院的人,你再不住手老子這就去把你惱羞成怒欺負后院人的事告訴所有人。”
聞言,離濤揮出的拳在空中定格,那雙瞪如銅鈴的眼底涌出濃濃的寒意。
吸一口氣,離濤赫然轉身,“誰他媽在放狗屁。”
“是老子。”
帶著童音的清脆和少年特有的沙啞,院子外就走進一個少年,那少年身穿著和晨陽一樣的的粗布麻衣,滿臉的稚嫩,吊兒郎當的邊走邊把一個紙包踹入懷中。
幾乎不用看,晨陽就能猜出是盧飛。
盧飛是晨陽的好友,準確來,是這具身體之前的朋友,作為身體的接受者,記憶告訴晨陽,盧飛是離家唯一對他真心實意的人。
“盧飛,你什么?有種再一遍!”離濤咬牙切齒的低喝。
“一遍就一遍,老子害怕你不成?”盧飛站直腰板兒,毫不退讓,“老子你別他-媽-的在歐陽倩那里碰了灰就來這里找晨陽撒野,老子告訴你,晨陽是老子兄弟,你跟晨陽過不去就是和老子過不去,晨陽,你過來站在我身后,老子倒要看看,今天誰他-媽敢動老子兄弟,老子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被歐陽倩拒絕這件事一直是離濤心里的刺,整個前院沒人敢提起,現在被盧飛這樣一個外戚肆無忌憚的提起,離濤感覺胸膛快要炸了。
殺意暴漲,離濤一拳轟上來。
火系魂力瞬間在雙拳暴漲,空氣中發出嗡嗡的聲音。
盧飛沒想到離濤就這么打過來,很能的把晨陽推出去,雙手下意識的一擋,魂力根沒時間凝聚,這么一擋猶如黃油擋刀。
只聽砰的巨響,盧飛的身體彎曲成九十度彎曲飛了出去。
離濤并沒有打算放過盧飛。
盧飛是個什么東西,不過是一個踩了狗屎運進了離家,靠著父母的功勞的外戚。
能和他比?
這樣一個外戚竟然敢如此喧囂,今天他就讓這兩個廢物知道,在離家,殺兩個廢物和捏死一只螞蟻沒什么區別。
這樣想著,離濤調動周身魂力,形如一道火紅的箭沖過去。
盧飛就修為比離濤高,如今雖被偷襲卻也反應靈活,腰身一扭立刻凝聚魂力反沖。
晨陽站在外圍,頗具閑情逸致的看著二人過招。
縱然記憶告訴晨陽,盧飛是一個可靠的朋友,但擁有數萬年的歲月,擁有洞察秋毫的能力他,絕不會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更不會相信有沒有利益的友誼!
特別是當一個強者和一個弱者結交,能得到什么?
在蘇醒后,晨陽很好的審視了自己,雖然他在離家的輩分很高,很多輩都要叫他叔叔或爺爺,但在一個家族里,輩分高并不代表一切,有時候修為才是關鍵。
他沒有修為,所有人幾乎處于嫉妒或仇恨來踐踏他,那盧飛為什么要對他這么好?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幾個月后,離也終于選擇放棄,因為他實在無法從盧飛的種種行為中看出他對自己不利的一面,反而因為觀察,卻發現了盧飛確實是在真心實意的幫助他。
給他送吃的、送丹藥、把自己修煉的經驗傳授給自己,甚至試圖用他的魂力來修補自己的靈根。
雖然這一樁樁一件件足以讓晨陽感動,但他始終覺得,在記憶的深處,有一塊兒禁地,每當他試圖進入那塊兒地界時,禁錮的封印總會令他頭疼不已。
思緒游離的片刻,離濤和盧飛早已打的不可開交,打到最后,雙方更是爆發魂力消耗戰。
盧飛是靠自己修煉所得,所以魂力雖少卻十分醇厚,現在爆發魂力對他很不利,而離濤因為有家族的支撐,每個月領到的丹藥足以讓他的魂力儲備充足,又加上名師指點,招式靈。
不消片刻,盧飛已經明顯處于下風。
“媽-的”盧飛心里暗罵一聲,偷偷瞥了眼晨陽。
他不能輸,如果輸了,晨陽必定會受到離濤的欺壓。
雖然他是外戚,可有修為在身,就算鬧到老家主哪兒,最多是挨頓罵,但晨陽不一樣,他沒有修為,又外放到外圍,就是無依無靠,如果這場仗輸了,那么離濤很有可能把所有的氣發泄到晨陽身上。
到時候,晨陽不死也得殘、
想著,他將魂力收斂了一分,靈機一動,故意賣個破綻給離濤。
離濤見盧飛的魂力有所收斂,以為盧飛已是油盡燈枯死撐,心里大喜,直接一拳轟上去。
盧飛身子扭動,步伐邁開,一手擋住離濤的拳風,一手伸到離濤面前,將剛才蓄勢的魂力釋放。
轟——
一道金色魂力似離弦之箭般沖出,耀眼的金色內,離濤雙眼瞪大,雙手持平,像是被人按了定格一樣站在盧飛面前,無數金光從他的身上穿過。
“畜生,休傷我兒!”
話音未落,一道白影已飛入院內,直接轟出一拳,純白色的魂力波暴漲。
盧飛沒想到變故這么快,他回身之際已經被那道白色魂波包圍在內,周身部魂力瞬間被禁錮,魂波內一條白羽鳥殺氣騰騰的沖來,羽翼之上集聚這淡藍色的魂力。
盧飛能的閉著眼。
與此同時,站在外圍的少年提著掃帚沖了進去。
轟!
砰!
外力相撞,整個院被震得晃動不已。
“離……晨陽?”
許久,盧飛才看清擋在面前的少年,以及他手里橫拿著的掃帚。
咔嚓!
掃帚頭斷裂掉在地上。
死一樣的寂靜在整個院彌漫,院子外早已站滿了人,墻頭上也爬滿了人,他們每個人嘴都張成‘O’形,可卻沒有人敢出任何動靜。
其實,早在盧飛和離濤打架的時候就有人來湊熱鬧,可是相比于盧飛和離濤精彩的魂力戰,晨陽這樣一招擋下項飛的絕殺招數就像平底驚雷,讓他們都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是真的。
風略過矮矮的墻頭,一顆屹立在邊緣的石子啪嗒掉在地上,打破了院內的死寂,隨即引來一陣騷動。
“快快,快掐我一下,我沒看錯吧,一個廢物竟然擋下了魂斗士的魂獸。”
“靠,那是……廢材擋下來的?”
“三星魂獸白羽的翱翔之翼就這么被擋下來了?”
“那個穿白衣服的男人該不會是……是五星魂斗士……離……項飛,離長老吧。”
“屁話,難道還有別人?”
“天才蘇醒了!天才蘇醒了!我就知道,晨陽一定會重歸天才的行列。”
“媽-的,老子怎么以前沒見你少欺負他。”
“草,此一時彼一時,你不話沒人當你啞巴。”
議論聲一陣蓋過一陣,可始終沒有人敢踏進院一步,項飛的臉漲成豬肝色,要知道,他這招翱翔之翼是白羽的絕招,從他收服白羽巨鳥后還沒有人能擋下來。
現在,竟然被一個廢物擋下來?
難道他真的重歸天才了?
這個念頭剛起,項飛眼底閃過一絲殺氣,現在整個離家都看好離濤,如果離濤這次在考核中獲勝,除了能得到進入神學院的資格外,還將連帶著他得到離川修的重視。
離家現在的勢力看上去依舊不減,實際上卻出現了斷層。
而且經過數十年前的那場大戰,離家人才損失嚴重,這些年更是出現青黃不接的現象。
離川修年事已高,早已有退位讓賢的動向,現在只要離濤表現的優秀,憑借著離波煉藥師的身份和離濤的潛力,那么他不需要做什么就能家族中大部分人的支持,到時候捧自己上位絕對沒問題。
但若是晨陽真的回歸,那么這件事就變得十分棘手。
首先,晨陽的父親是離川修的長子,輩分比他們這群老人都高,只是因為靈根盡毀所以才沒人當回事,而他的爹又是在當年大戰中維護了離家的榮譽,雖然死了但在離家頗有聲望。
其次,在早年離川修就有意培養晨陽當接班人,所以晨陽雖然年紀但心智成熟,后來處理家務中也表現的游刃有余,雖然晨陽最終和家主失之交臂,但在家族中還是有不少人暗暗的支持他。
想至此,項飛眼里的殺意更濃,藏在袖子里的手暗暗的運氣,準備找個借口殺了晨陽,以免夜長夢多。
“叔叔……”
“晨陽那你沒事吧。”
項飛剛兩個字,就被盧飛的尖叫聲打斷,驚魂未定的盧飛沖到晨陽面前,拍了拍晨陽的臉。
早在項飛殺氣騰騰看自己的時候,晨陽就暗中調動體內的仙力,以掌力震碎掃帚,現在被盧飛這么一拍,他裝作如夢初醒的樣子,失魂落魄的向后退了半步,手中的掃帚啪的掉在地上碎成兩節。
奇異的光從掃帚的一端發出。
“啊!”
有人率先發出一聲感嘆,似空谷絕響,剛才壓下去的騷動聲再次涌起。
“靠,那是什么?”
“尼瑪,定海碎片?不會吧,這個廢材竟然會有定海碎片?”
“這么剛才擋下離長老那招翱翔之翼是定海碎片的功勞,不是廢材重歸?”
“媽-的,老子就一個廢材怎么能擋得住五星魂斗士的發難,走尼瑪狗屎運。”
“廢材就是廢材,爛泥扶不上墻。”
嘲諷謾罵聲來大,項飛陰沉的臉此刻才有了緩和,一雙綠豆大的眼殺氣漸褪,取而代之的是輕蔑的神色。
誰都知道,定海碎片原就是定海神針的部分,雖然只有一片兒,卻也奇重無比,大型作戰時用于盾牌等防護型武器,而平常則用于鍛造初級魂者的體魄。
御魂術不比其他,需要強大的意志力來操縱魂魄,而強大的意志力又不得不依靠強健的體魄。
定海碎片因為重量大,體積的特點則可以嵌在使用者的武器上,從而在很短的時間內讓使用者在體力上得到提升。
雖然是修煉寶器,但卻并不是什么稀有物品。
一般來,只要將定海碎片嵌在物體上,那個物體就會變成‘鐵山’,很難被攻破,尋常鳥獸力撞上去更是當即斃命,這也就是為什么在交戰時有人將定海碎片嵌在盾牌上以作防守。
晨陽接下項飛的翱翔之翼就是這個原理。
因為項飛突然跳出來,又是先發制人,所以在晨陽沖進去的時候,白羽巨鳥再無回頭或改變路線的可能,晨陽很空一擋,正好讓白羽巨鳥撞在了他嵌在掃帚上的定海碎片上,
這才有了剛才擋下項飛的逆天之舉。
想通這一點,項飛再無擔憂,心剛放下,雙眼斜睨,無意間瞥見發現被人救在一邊的離濤,怒火蹭的又涌了上來,“晨陽,你竟敢傷害我兒!我要你的命!”
“住手!”
項飛剛發難,就聽天空之上傳來沉穩的聲音低喝,所有人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遠處紅光彌漫,頃刻間大半個天都被染紅,有一黑影從太陽的方向走來。
從形象上看,那是一頭獅子,獅子上坐著一個人。
那頭獅子背對陽光,濃密的鬃毛隨風擺動,好似非洲茂密而富有活力的草原,它的步伐穩健,每走一步都帶著凌冽的王者之風,它背上的人坐的如同一尊雕塑。
風扯動他身上的袍子,那袍子隨風張揚,似一面黑色的戰旗在漫天血色中招搖。
隔得老遠,在地上的眾人還是能感到那股撲面而來的威嚴。
眨眼間,那人已來到院上方,晨陽仰著頭看上去,只見一個老者穩穩的坐在一頭火紅的獅子上,那老者大約四五十歲,兩鬢有些斑白,穿著白衣白褲,左肩上一個銀光閃閃的鎖扣固定身后白色的披風。
他坐在獅子上平平的向下望了一眼,瞬間,無形的威嚴從半空中降下,剛才的感嘆聲剎那消失,所有人都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一大步,讓出院最好的位置給火獅。
火獅落地剎那,地上立刻紅光鋪地,四個火紅色的輪盤相互連接,在火獅腹下形成一個更為巨大的輪盤,輪盤邊緣衍生出的七個點各自相連,在在輪盤下繪出奇異的圖案。
七星級魂獸!
幾乎同一時刻,院內的所有人都到抽一口涼氣,眼中不約而同的露出羨慕畏懼的神色。
魂乃萬物之,御魂之術除了能操縱魂靈,更多的還是讓魂魄為己所用,而在萬物之中,動物系的魂魄要高于植物系的魂魄,而且根據自然法則,動物的級別高,力量也就強。
同理,收服的難度也就大。
眼前這頭七星火獅在馬塞爾城已不多見,更別在這個的山月鎮。
當眾人的目光從七星火獅轉移到老者身上時,都被他胸前那枚七星御魂師的徽章再一次震驚——七星御魂師!
“二……二長老?!”盧飛怪叫一聲,慌忙捂住嘴。
“二長老?”
“難道他就是神學院的校長之一鴻雁飛?”
“鴻雁飛?天,難道就是當初和離如塵并稱為御魂天才,當今離家二長老,神殿軍大帥的鴻雁飛?”
“哦!萬能的神,您今天給我的震撼實在太多了,我敬仰你。”
贊美和感嘆的聲音漸漸傳來,站在一邊的盧飛死死的捏著晨陽,壓著嗓子尖叫“看到了嗎看到了嗎,那就是老子的偶像,七星御魂師,神殿軍大帥,老子告訴你,老子遲早有一天要……”
晨陽甩開盧飛,從容不迫的走上去行禮“二叔伯。”
他這一聲二叔伯很淡,淡到幾乎沒有任何情緒,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者,并不是什么七星御魂師。
話音落下的同時,從四面八方投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那些如刀的目光里充分包含了四個字——不!識!抬!舉!
晨陽知道,鴻雁飛在離家的地位僅次于家主,自己這個廢材沒有卑躬屈膝不,竟然敢如此的無理,簡直就是占著茅坑不拉屎。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心中,鴻雁飛這樣的七星御魂師算個屁!
天地法則他都不放在眼里。
七星御魂師?
呸!
晨陽平靜的看著鴻雁飛,幽深的眸子看不見半點情緒。
鴻雁飛剛毅的臉上神色微變,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面前的少年,正要開口話,就見項飛聲淚俱下的哭道,“請長老為我兒做主啊,濤兒,濤兒被盧飛這廝竟然打成這樣,可惡的晨陽竟然還想包庇那畜生。”
鴻雁飛皺眉,視線從晨陽身上移開,順著項飛指著的方向看去,離濤被人抬上來,面容慘白,神情痛苦。
“請二長老明察。”盧飛立刻上前一步。
鴻雁飛并沒有看盧飛,而是將目光放在晨陽身后斷了的掃帚上,他走過去撿起掃帚看了看,扔下掃帚,轉身對項飛道“家族考核將近,事宜繁多,家主讓我們速回,濤兒的傷還是回主宅再。”
“可是濤兒他……”
“難道你還要讓家主等不成?”鴻雁飛厲聲喝問。
項飛咬著牙低著頭。
“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把你兒子放到火獅上去,難道要我親自動手?”鴻雁飛對著項飛低喝。
見鴻雁飛發怒,幾個人上來七手八腳的把離濤放在火獅上。
等一切都弄好,鴻雁飛轉身對著身后看熱鬧的人高聲道“今日之事,只是考核將近的切磋,不可有人心存恨意,聽到了嗎?”
著,他把目光看向盧飛。
那意思就是讓盧飛要安分守己不要再造次。
“謹遵二長老吩咐。”盧飛連忙行禮,用手肘碰了碰晨陽挑了挑眉,嘴角揚起一絲壞笑。
項飛見大局已定,憤憤不平的看了一眼盧飛和晨陽,不甘的爬上下屬牽來的坐騎,等鴻雁飛坐上去,火獅轟的一聲拔地而起,院內的落葉四處飄灑,撲面而來的泥土讓不少人掩面咳嗽。
見鴻雁飛離開,圍在院里的人三三兩兩的散去,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半個時辰后,院內徹底清靜。
盧飛意猶未盡的看著鴻雁飛離開的方向,胳膊放在晨陽的肩上,信誓旦旦的指著火獅離開的方向,“總有一天,老子一定要超過他!”
晨陽甩開盧飛,轉身往回走。
“草,晨陽你不信老子?老子告訴你,老子可是立志要成為神軍統帥的人。”盧飛追著晨陽屁股后嚷嚷,“七星魂獸算個屁,總有一天老子要收服兩頭頭坐這玩兒,一頭拉出來溜著。”
“晨陽你為什么不話,瞧不起老子是不是?”
“你子很拽啊,老子告訴你,老子雖然在外圍,但那是陪你懂不?那是老子怕人欺負你,我擦,你-他-媽掰那根木頭干什么?”
“哎,我你子能不能別搬石頭砸了?”
“我去,你能不能別弄那塊兒定海碎片了,那東西一旦嵌在東西里面得用大魂師的能力才能弄出來,你沒那么大的力……”
咔嚓!
晨陽一腳踩碎掃帚柄,取出其中的定海碎片揣入懷里,淡定的轉身看著嘴張成‘O’型的盧飛,“希望你能如愿。”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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