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9日。
內蒙古衛(wèi)視的春晚排練開始了。
衛(wèi)視春晚的排練雖然不比央視春晚的排練緊湊，但卻也同樣很辛苦，特別是這次，歡樂喜劇人高大三四的收視率，讓整個臺的工作人員都想利用春節(jié)這個揚眉吐氣一把。
“燈光！”
“那邊的舞臺！”
“對對對，這個設備再往那邊抬一下。”
后臺。
大家伙兒同樣忙碌。
“服裝怎么樣了？”
“化妝聯系好了嗎？”
“幾位老師的名族服飾弄好了嗎？”
“記住哦，蔡老師可不能用假金子的東西，她對金屬過敏。”
幕后工作人員忙著。
演員們也忙，為了這次的舞臺節(jié)目好看，歡樂喜劇人葉子幾個團隊都被邀請到位了，自然，他們是不會拒絕的，從這個舞臺出來，大家也都很念恩情。
晨陽對此萬分感激。
大家來的時候，聚在一起吃飯喝酒聊天。
這都已經算是常態(tài)了，最近臺里不斷地排練，所有人都要排時間，內蒙地處偏遠，所以葉子、張楚他們都在酒店住下，同輩之間扎堆兒聚著，不吃個飯喝個酒都有點兒說不過去。
“哎，對了晨導，聽臺里說你這次要和我?guī)煾傅桥_說相聲，是不是真的？”
吃飯期間，張楚好奇的開口了。
臺里的節(jié)目對外是保密的，但對于他們就不一樣了，看都懶得看了，誰演什么，誰的節(jié)目有幾分鐘，這兩天大家都倍的滾瓜爛熟，唯獨晨陽的節(jié)目，看著節(jié)目表上有，就是沒見排練過。
不僅沒見著排練，這兩天連晨陽和霍思遠的面都沒見著，就聽說臺里節(jié)目過審了，然后就徹底沒音了，這次好不容易晨陽回來參加排練，大家又聚在一塊兒，所有人都想問問。
特別是張楚，他在霍思遠身邊呆的時間最久，雖然沒見著自家?guī)煾冈谖枧_上說相聲最風光的時候，但也見了不少人過來請師父，結果都悲劇了。
這次師父能出山，他對著其中的也包含期待。
更何況，聽說這次寫段子的是晨陽，這就更讓他好奇了。
喝了口酒，晨陽笑笑道，“嗯，是真的。”
葉子好奇道，“那你們不排練啊？”
晨陽苦笑，“怎么不排練？你以為我這兩天消失都干啥去了？都是在吊嗓子，勤學苦練，說實話，和霍老搭檔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啊。”
說到最后，晨陽眼淚都快下來了。
當初他唱大實話的時候，也真不覺得有什么，再加上相聲界那么多人對著他稱贊，真還讓他衍生出一種自己嗓子好，有底子的錯覺。
可后來他去了魔都，給霍思遠看了本子以后，悲劇的日子就開始了。
人家霍老雖然對他本子極其認可，并且也同意給他當捧哏，但只有一個要求，必須達到業(yè)余水準以上！
為了這個要求，晨陽這兩天每天都要跟著霍思遠吊嗓子、背灌口，閑暇之余的休息就是將他寫的段子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演練，其中哪兒是升調，哪兒該停頓，可沒把他累壞了。
效果怎么樣，晨陽不敢說，今兒排練還得看大家給的意見。
張楚笑笑道，“你以為呢？我?guī)煾赴∵@個人什么都好，就是對藝術特別拗，我記得當初學藝那會兒，我?guī)煾缚墒钦娲虬。浆F在我都有陰影，晨導，他老人家打你沒？”
晨陽笑，“這倒沒有。”
藝術這個行業(yè)其實在哪個時空都一樣。
師帶徒難免會有動手的現象，這可能也算是傳承中的糟粕。
但你不能否認，這種糟粕有時候它就是有存在的必要，而至于如何被取締，這不是晨陽現在想要考慮的，而對于葉子他們來說，這已經是常態(tài)了。
張楚羨慕道，“我?guī)煾笇δ憧烧婧茫紱]動手。”
晨陽道，“那不一樣啊，你是學藝，我是合作，這次合作完還不知道有沒有下次，霍老對我的要求自然是不一樣的，你這衣缽的傳人，他不嚴格點兒那就不對了。”
張楚點頭道，“這倒也是，反正我在我?guī)煾干磉呥@么長時間了，還真學了不少東西，雖然現在我自己開工作室，但說實話，我一輩子都感激我?guī)煾福绻皇撬先思遥业浆F在也是個半吊子水平。”
葉子開口道，“嚴師出高徒，都是這么個道理。”
張楚贊同道，“這倒是。”
一群人吃了飯，聊著天兒，大家都回到了酒店。
這是臺里給所有人免費安排的，目的就是讓所有人都方便來彩排，晨陽和蘇林一個房間。
經過這么長時間的相處，他對蘇林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平時臺上看著特逗逼自戀的一個人，但在私底下卻是個沉默寡言的男生，晨陽也不太喜歡說話，因此他們時常就是拿著手機各玩兒各的。
今兒也不例外，吃了飯兩個人一回去，就各自躺在床上開始翻手機。
忽然，蘇林開口道，“晨導，你這次和霍老講的什么段子啊？我特好奇，能不能給我先看看？”
晨陽道，“行啊，沒問題，我給你發(fā)手機里？”
反正大家都參加春晚的錄制，又都簽了保密協議，晨陽也不想遮遮掩掩，這不是他的性格。
蘇林大喜過望，“可以啊。”
“那我給你找找。”
說完，晨陽把原本弄好的相聲小段發(fā)到了蘇林的郵箱里，“給你發(fā)過去了。”
“我收到了。”
說了句，蘇林沒聲了。
晨陽回過頭看了眼，蘇林已經開始看了，而且表情十分專注。
他也沒管，繼續(xù)玩兒手機，然而，此時的蘇林卻整個人都傻眼了，盯著手機屏幕上的內容像是活見鬼一樣，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問道，“晨導，您這段子準備拿到臺上說？”
晨陽理所當然道，“是啊，怎么了？”
“可這……臺里能過審嗎？”蘇林有些開始擔憂了。
衛(wèi)視春晚雖然不能像央視春晚那樣正式，但放開也有個度啊，弘揚正能量，宣傳社會主義價值觀，這些都是春晚最看重的，可你看看晨陽這段子，哪兒有一個和這挨邊兒的啊。
就這臺里能過去？
晨陽道，“我已經把節(jié)目內容上報上去了，過審了。”
“啊？真的？”
蘇林都懵了。
這都能過審？
難道現在內蒙衛(wèi)視已經把晨陽縱容成這樣了？
咚咚咚。
有人敲門。
晨陽起身去開門。
來的人是葉子，見到晨陽，葉子笑嘻嘻道，“晨導，剛才我忘了件事兒，你這不是寫了段子嗎？我們能不能看看？”
她和晨陽合作了這么長時間，打心眼里是佩服和敬重這個青年的，所以早在聽說晨陽要親自上陣說相聲的時候，她就好奇，這得是個什么樣的段子啊，被霍老都認可了。
可她剛才在飯局上的時候，把這事兒就給忘記了，回到房間里一合計，覺得還是想看看，于是這才大半夜的過來敲晨陽的門，顯得誠懇點兒。
晨陽笑了笑，“就這事兒啊？行，待會兒我給大家發(fā)到微信群里，到時候你們一起看。”
“行，那我先回去了。”
“嗯，拜。”
“拜拜。”
道別，晨陽又重新回到房間里。
蘇林問，“葉子干嘛呢？”
晨陽道，“沒啥，就是也想看看我寫的東西。”
蘇林問，“那您的意思是……”
晨陽道，“我有什么意思啊，大家想看就看唄，整好你們給我提提意見。”
意見什么的這貨完全就是一句客套話，這個段子從開始在飛機上被他寫出來拿到魔都就被霍思遠否決了一次，擔心無法拿上臺面，后來還是他當著霍思遠的面給李朝陽打電話才把這事兒給定下來。
現在被否決？
不存在的！
聽晨陽這么說，蘇林道，“那行，我把您這就發(fā)到群里了。”
“發(fā)吧。”
得到晨陽的首肯，蘇林也不再說什么，直接將晨陽給自己的本子發(fā)到了他們的微信群里，這群是當初歡樂喜劇人還在錄制的時候大家建立的。
最開始是聊工作，到現在就已經成了插科打諢群了。
雖然內容不至于太過分，但總的來說大家都是放開了，沒有比賽時候那種壓抑的感覺了。
晨陽的本子一上傳，群里立刻有了反饋。
葉子：“哈哈哈，和晨導住在一起就是好啊，能最先看到本子。”
張楚：“剛才我們都不好意思問要，還好葉子剛才說晨導大方，愿意把本子給我們看，在這兒等好長時間了，小林子你不地道，拿著本子不和我們說。”
蘇林委屈道，“哥，真不是我不說，而是我也才看啊。”
微信群沒音了。
晨陽也沒過多在意，雖然說現在歡樂喜劇人結束了，可他總覺得大家對他有點兒畏懼感。
這種感覺就像是老師和同學的關系一樣，全天下的老師再怎么說我們當好朋友吧，同學們也不可能真的放在心上，當然了，這是學校，如果放在社會上，有了這種距離感就不那么舒服了。
裝作不知道不在意的樣子，晨陽把手機扔在床上，對著蘇林道，“你要洗澡嗎？”
蘇林搖頭，“你先洗吧，我呆會兒再睡。”
晨陽道，“行，那我洗了。”
這貨去了衛(wèi)生間。
微信群里，也就是晨陽這關門的一瞬間，整個都炸了。
“這就是晨導的本子？”
“不是吧，晨導準備拿這本子上臺嗎？”
“哎呦我去，這簡直是罵人嗎，這能過審？”
“我?guī)煾高@也是瘋了吧，怎么不攔著晨導點兒，讓他瞎寫啊。”
驚訝聲一片。
所有人都擔心這本子被卡下來。
那著手機，蘇林汗顏道，“我現在也擔心啊，這本子和咱們從前看的春晚本子完全不一樣，但晨導說這本子已經過了，還說咱們給點兒意見。”
葉子站出來，“這還給什么意見啊，晨導這不是明擺著要那群外媒們好看嗎。”
張楚也道，“咱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還以為晨導這次就算了呢，沒想到他壓根兒就沒放下過啊，這本子如果搬上臺面，那就可又熱鬧看了。”
蘇林道，“就擔心搬不上去啊。”
葉子道，“不一定，衛(wèi)視春晚的尺度要大點兒。”
蘇林擔心道，“可再大也沒有這么個大發(fā)啊，別人罵人是罵一個兩個，晨導這好，直接罵出個聯合國，這誰能受得了啊，到時候上面還能樂意？”
葉子維護道，“怎么就不樂意了？難道只能讓他們罵晨導，就不許晨導回擊一兩句？我覺得這本子寫的好！”
與此同時。
歡樂喜劇人劇組。
蔣詩雨他們本來是準備睡了的。
可忽然微信群里曝光的段子讓他們都起來了，和葉子蘇林他們一樣，在通篇看完以后，全佳慧、蔣詩雨、塔娜，有一個是一個的都驚呆了。
晨陽去國外被外媒刁難的事兒他們也都知道，只不過當時晨陽在國外，在加上這事兒在世界上都是一種常態(tài)了，他們也沒法安慰。
所以就假裝沒看到，該工作工作，該生活生活。
但在暗地里，大家都在關注晨陽的動態(tài)，結果呢？除了當天他們受到的那條微信外，晨陽什么話都沒說，網友們都覺得晨陽有些不正常了。
現在看，這哪兒是不正常啊，簡直太正常了好嘛！
瞬間，全佳慧他們都在小群里笑噴了。
“我去！”
“我以為晨導真的大方了。”
“哈哈哈，看到這篇稿子我就知道，晨導還是那個晨導。”
“上次你們是不知道，嚇壞我了，晨陽忽然發(fā)微信問我要不要跟著他干，我還以為又要怎么了。”
“我也是啊，真是嚇死了，不過話說回來了，這稿子能過審？”
“過了啊，臺里的審核早過了，而且聽說李副主任都說了，晨導不管出什么節(jié)目都直接過，權限都給到了最大。”
“可這篇稿子真的沒問題嗎？放在春晚……”
“嘿，放春晚怎么了？難道只許他們外國人瞧不起咱們，還不許咱們還擊了？就這，我感覺晨導都說的有點兒輕了你知不知道，如果是我，得把他們嘴撕爛。”
“瞧把你給憤青的。”
“那是啊，咱臺里如果沒有晨導這檔歡樂喜劇人，什么時候才能出息了，我反正現在特崇拜晨導，以后他如果不干了，我都不知道呆在臺里干嘛。”
你一句我一句，都是支持晨陽這篇稿子的。
只有極個別的如全佳慧、馮峰兩個人對于整個群里的態(tài)度不禁汗顏，要知道，晨陽這篇稿子可不是罵了一個兩個國家，而是把除了華夏以外的聯合國都罵翻了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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