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在兩人獨處的時候,雀舞才敢承認寶是自己的相公,這也足夠讓寶欣喜萬分。
寶抿了抿嘴唇:“姐姐對寶的一番情意,寶永世不忘!這一生,寶都不跟姐姐分離!”
雀舞把螓首埋在寶胸前,輕聲道:“姐姐只求你善待我們姐妹三人。師公曾經過,寶乃帝王之相,命中身陷桃花林,以后女人不止我們三人,只求相公莫要有了新歡忘舊人!”
寶低頭吻了一下雀舞櫻唇,鄭重許諾:“不會的。”
雀舞閉上眼睛,靜靜的躺在愛郎懷中,享受著這月下的浪漫。
過了一會,雀舞睜眼問他:“相公可有何打算?從哪條路去州城?”
寶赫然撓頭,紅著臉:“實話,還真沒想過。我這幾年總感覺腦中昏昏沉沉,想不起以前的事,這天下之大,我卻不記得去過哪里,反正哪條路近就走哪條吧!”
雀舞目光盈盈,輕聲握住了他的手:“那舞兒有個不情之請。”
寶看著她笑道:“你我之間還需要什么客套!”
雀舞咬著下唇:“舞兒想回一下落陽谷。那里曾經是我的家,出來這么多年了,還未回去看過。舞兒想趁此機會,回去祭拜一下家人。”道這里,語氣中已有些哽咽。
寶攬著她柔弱的身體,輕吻著她光滑的俏臉,嘆息一聲:“應該的。我和蝶軒、蔚兒陪你一起回去。”
彩霞鎮。這里是離彩霞山最近的一個鎮,也是前往州城的必經之路。
四名長衫少年走在鎮中最熱鬧的街道上,在每一個攤位面前都駐足流連,似乎對什么都感覺好奇。
路人俱都駐了足,好奇的看著這面生的四人,一些出來購物的丫鬟交頭接耳的低聲:“這四位公子生的可真是俊俏!
四人中一位看起來年紀最的少年走到一個吹糖人的攤前,看著攤主正用勺舀起一團糖稀,倒在自己手上,然后搓成一團,捏起一角,放在口中用力一吹,那糖稀即刻鼓起好大一個氣泡!
那攤主一面繼續吹氣,一面用雙手不停的在氣泡上揉捏,眨眼功夫,就變成了一只胖豬的模樣!
那少年看的入了神,等攤主把吹好的胖豬插到案臺上,拍手大笑:“真好玩!”轉身對一個劍眉星目的少年:“寶哥哥,我要這個!”
旁邊一位嬌柔少年柔柔笑著:“蔚兒,這一路來你可是見到什么就買什么,你吃了那么多的瓜果吃,還能再吃么?”
原來這四人就是剛剛下山的寶四人。
師娘水戀月囑咐大家,女兒家行走江湖有諸多不便,還是裝扮成男兒身比較好。
可雀舞、蝶軒、蔚兒三女模樣太過柔美,怎么裝都不像,反倒有些不倫不類。
三女少年心性,從未有過男人裝束,覺得好玩,也不愿改回去了,就這么穿著下的山來,倒也能瞞住一些人,以為只是四個模樣俊俏的公子哥,只不過一話就都漏了陷。
蔚兒抱著雀舞的胳膊央求:“好姐姐,就給蔚兒買一個吧,蔚兒想要嘛,一個糖人又不大,蔚兒吃的下!”
寶笑著對攤主:“老伯,這糖人多少錢一個?”攤主看這些少年衣著光鮮,便知是有錢人家的子弟,堆起滿臉皺紋的笑容道:“兩文錢一個,童叟無欺。”
寶想也未想的掏出一把銅錢遞到攤主面前:“我要三個。”
那老伯趕忙把銅錢收起來,指著插在面板上的糖人:“隨便挑,喜歡什么就拿,不喜歡我再現給你們做!”
蔚兒也不挑剔,隨手拿了三支糖人分給雀舞和蝶軒每人一支,四人喜滋滋的轉身走了。
蝶軒一邊吃著糖人,一邊掩嘴笑著:“看來我們身上所帶銀兩,還未等到了州城便已被花完了!”
蔚兒舔著糖人:“花完了再回山向爹爹要!”
雀舞白了她一眼:“你當我們是在家門口轉悠?離家那么遠,走路都要好幾天,你如何回來要?況且我們既然已經下了山,還要靠師父來養活,羞也不羞?”
蔚兒楞了一下,她自幼待在爹娘身邊,衣食無憂,哪里會想到這些問題!此時聽雀舞一,也隱隱感覺自己花費有些大了,撅著嘴:“姐姐教訓的是,蔚兒以后再不敢胡亂買東西了。”
雀舞笑著對她:“我不是怪你,這些東西值不了多少錢,我只是想給大家提個醒,錢早晚有用光的一天,大家有個心理準備,到時候我們可要憑自己的事掙錢了!”
寶看著三女:“這個姐姐不用掛心,寶會有辦法養活大家。”
蝶軒哼了一聲:“你有辦法?你有什么辦法?你連武功都不會,想街頭賣藝都不成!…什么人?出來!”
蔚兒聽蝶軒開頭還在嘲笑寶,后面半句卻是對著身后而喝,連忙轉身,卻看到旁邊街角處閃出一個人影,卻是一個瘦的乞丐!
眾人一看只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也松了一口氣。
雀舞招了招手,讓那乞丐走到近前,彎腰笑著:“弟弟,你為什么跟著我們啊?”
那乞丐盯著雀舞手中的糖人,咽了一下口水:“你們被騙了!糖人張平時只賣一文錢一支的,你們卻給了兩文!”
蝶軒一聽,氣得柳眉倒豎,咬牙切齒的:“好你個老家伙,竟敢騙我!”
寶一把拉住她:“軒兒,算了!他也不容易,看這一天都沒賣出幾支。”
蝶軒聽他對自己的稱呼,心中一甜,氣已消了大半,卻還是嘴硬的:“那也不能拿我們的錢湊分啊,咱們就是好欺負的么?”
雀舞回首嘆息:“看這鎮上,店鋪雖多,卻少有營業。人流雖眾,卻閑散未勞。現在正是秋收時節,為何這幫人不在田中耕作,卻來大街上閑逛?”
蔚兒嬌憨的問:“為什么呀?”
雀舞嘆了一聲:“只因他們無田可種,也無家可歸,只有流浪!你看他們衣衫襤褸,面露菜色,雙眼無神,神色絕望,便知已是無根無依,得過且過之人了!”
蔚兒“啊!”了一聲,掩口道:“好可憐!為什么會這樣?”
雀舞沒有回答她,卻轉身對乞丐問:“弟弟,你家人呢?為何讓你流浪?”
那乞丐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雀舞手中的糖人,猛咽口水,卻是不答話。
雀舞盈盈一笑,把手中糖人往前一遞,道:“這個給你吃吧。”
乞丐面上一喜,手伸到半空,卻硬生生撤了回去,背在身后搖搖頭:“爹爹過,不可隨意接受他人饋贈,我不要!”
眾人見他雖然衣服破爛,渾身臟污,卻有這般教化,也覺得有些驚奇。
蔚兒見他身材瘦,模樣卻是眉清目秀,舉止跟一般乞丐不同,想來也曾是大戶子弟,不知為何淪落至此,不由好奇問他:“弟弟,你父親在哪?你家在哪?”
乞丐卻是搖頭不,只是眼睛緊緊盯著雀舞手中糖人,卻也不伸手去拿。
眾人正想再問,卻聽乞丐肚內一陣咕咕聲響,乞丐羞的臉都紅了,正想扭頭就跑,卻被寶伸手一攬,將他抱入懷中,輕聲問他:“兄弟,你可是餓了?哥哥這里有吃的,你拿去。”
著從背后的包裹里拿出一張油餅,塞到乞丐手里。
乞丐被寶抱在臂彎,滿是灰塵的臉竟突然紅透了,他身材瘦,寶只覺懷中輕若無物,大是心疼,把餅子往乞丐口中一送:“吃吧,哥哥這里還有。”
乞丐卻是不張嘴,掙扎著要從寶身上下來。
只聽遠處一人喊道:“豆芽,你在干什么?”
眾人轉身看去,只見一個身穿粉色紗裙的妙齡女子走了過來。
這女子頂多十七八歲的樣子,臉上濃妝艷抹,胸前裙領很低,露出一大半白嫩的肌膚。
三女的臉頓時紅了,厭惡的看著來人,蝶軒哼了一聲:“不要臉,女孩兒家穿成這個樣子還敢出來!”
那乞丐見到來人,親熱的喊了一聲:“姐姐!”從寶身上掙扎著下來,撲到那女子身前。
那女子疼愛的摸著乞丐的頭:“豆芽,可是又給姐姐惹禍了?”
乞丐立即搖頭道:“沒有!那糖人張騙了這幾位公子好多錢,我看不過,告訴他們了。”
那女子纖手點了一下乞丐的額頭,嗔怪他:“你呀,就愛多管閑事!”
蝶軒忍不住沖女子問了一句:“你是他的姐姐?”
女子起身盈盈一笑,做了個萬福:“媚娘見過各位公子!各位公子可是外地來的?不若到我花滿樓一坐,聽聽曲,驅驅風塵,如何?”
蔚兒大奇:“花滿樓?那是什么地方?好玩嗎?寶哥哥,我們便去玩一玩好不好?”著走到寶身邊,抱著他的胳膊哀求起來。
那女子看到蔚兒的動作,楞了一下,又看了看四人的裝扮,眉眼一笑,心中已明白了幾分,掩口而笑:“原來你們是…既是這樣,那這位相公便能去得,你們三位可就去不得了!”
蔚兒更覺奇怪,歪著腦袋看著女子:“為什么寶能去,我們卻不能去呢?”
女子搖頭笑著:“我看你們不光是外地來的,還是一些初涉江湖的雛兒吧?連花滿樓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可真是…咯咯…”
蝶軒看這女子打扮風騷,舉止輕佻,心中已是厭惡至極,對她冷冷的:“我們不管你那破樓子是什么地方!只是你既然是兄弟的姐姐,就不該自己穿紅掛綠,卻讓自己的弟弟流浪乞討!你這做姐姐的人心是石做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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