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省委大院，吳濤拍胸脯子跟梁言成再三保證之后，這才笑嘻嘻地問：“你看這兩份文件，我能不能復印一份帶走？”

    梁言成倆眼一瞪，“這都屬于內參，你想干什么？”

    吳濤倒也回答得理直氣壯，“你也知道，我手下的芯片研發團隊已經忍辱負重地干了一兩年了。這兩份文件對我們的意義，遠不及對他們的意義重大。所以我想帶回去給他們看看”

    梁言成二話不說，撥了外線電話道：“柳秘書，你過來把這兩份文件復印一下。”

    從燕京西路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

    雖說是過了年，但晝短夜長的趨勢還在。這才六點來鐘，外面已經華燈初上了。

    宋壯發動車子，頭也不回地問：“老板，回御花園別墅？”

    吳濤啪的一拍大腿，“先不回別墅，去元啟科技生態湖廠區。”

    “好嘞！”宋壯先答應著，卻仍忍不住問道：“老板，這么晚了，還去公司做什么？”

    “去找倪院士談談。”

    “倪院士？”宋壯忍不住提醒道：“都這個點了，倪院士未必在公司吧？老板你要不要先打個電話問問？”

    吳濤笑著搖搖頭，“不用。”

    逆著上下班高峰的趨勢往開發區走，一路上很是通暢。半個多小時之后來到元啟科技的芯片研發部，倪光南果然和助手呆在實驗室里。

    五分鐘后，穿著防靜電服的倪光南走出實驗室，把手里的材料交給助手，來到吳濤面前道：“老板，你找我？”

    吳濤抬手示意道：“走，去你辦公室聊聊。”

    說完，吳濤注意到倪光南神色間有些慌亂。直到倪光南推開自己辦公室，讓他看到那滿桌子的狼藉一片，以及處處散落著草稿紙的樣子，吳濤這才明白他為何剛才那么慌。

    倪光南正要去收拾沙發上的細碎文件，卻被吳濤果斷直至了。

    “行了，你也別忙活了。其實我找你也就幾句話的事，說完就走。”

    說完便抽出公文包里的那兩份復印件，倪光南一眼瞥到那上面的抬頭，頓時挪不開目光了。

    “老板，這個，能給我看看嗎？”

    “這就是我專門帶回來給你的，好好看看吧。”吳濤把文件往他手里一塞。

    倪光南激動的有些顫顫巍巍，接過文件瀏覽時，一陣陣的眼紅心跳。

    等到一目十行地看完之后，剛過六十的倪光南愈發激動的無法自持了。

    “中央終于下達文件支持芯片產業的發展了，我終于等到這一天，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回過神來，倪光南看著笑意吟吟的吳濤道：“老板，感謝你為我們所做的這一切。從華夏芯紀錄片，到高校學院，再到這白紙黑字的紅頭文件！”

    “這讓我們的努力有了更明確的方向，更重大的意義！”

    說完，倪光南沖著吳濤，便是深深的一鞠躬。

    吳濤猝不及防之下，連忙扶住對方道：“倪院士，這就過了。既然我們志同道合，這就是我應該做的。”

    倪光南連連點頭，心里頭的感激卻是無以言表。

    人生短短幾十年，有什么能比遇上一個賞識和理解自己的人更重要的呢？

    隨即吳濤話鋒一轉，“不過倪院士，有句話我也得提醒你。既然現在上頭已經給我們開了這道口子，余下的便要看我們能不能抓住這次機會，利用好它，把影響力坐實擴大，最終達到我們的終極目標。往后這一切，就要看你們的了！”

    “老板放心，我老倪必當殫精竭慮，鞠躬盡瘁！”

    從元啟科技離開，夜色愈發清明了幾分。

    人生如白駒過隙數十載，總要有些追求的東西，所以吳濤特別能理解倪光南這類人的理想。

    而在某種程度上，他和倪光南大約屬于一類人。

    就比如，他放著那么多順風順水、穩賺不賠的產業不做，而偏偏要花大力氣去趟出一條曾經沒有人走過的道路。

    這里頭的風險為商人所不喜，比如柳傳志這一類。

    但吳濤自認為，自己不單純是商人。所以這條路，他打定主意要一趟到底了。

    回到御花園2號別墅，家里雖然不負年關時的熱鬧，人氣卻也不小。

    丁甜甜大年初五便開工走了，取而代之的趙麗，當晚便過來了。要不是她也在，施千雪就算是再怎么饞酒，地下室酒架上的紅酒也不該消耗的那么快。

    如今好了，家里紅酒沒有了，而從外面買來的，她們又喝不慣。

    于是幾個女孩，寥寥地湊在沙發上，干巴巴地看著電視，打發時光。

    吳濤一出現，施千雪便忍不住追問道：“親愛的老板，地下室的紅酒什么時候能補齊了啦？”

    “二表姐，你還有臉問？”吳濤可是沒有給她絲毫的顏面。

    施千雪撇撇嘴，“不就是喝了你幾瓶酒嘛，干嘛死盯著不放的，我們還是不是親戚？”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剛把外套掛起來的吳濤，轉身緊走幾步，打開大門一看，“喲，晏大記者，你怎么來了？”

    晏菲容顏俏麗、意氣風發地道：“吳總，我剛完成吳蘇那邊的工作交接，在趕赴首都就職的路上，經過金陵，特地登門拜訪，感謝您的再造之恩。”

    一番話說得文縐縐的，搞得吳濤連連擺手，笑說不習慣。

    直到趙麗的聲音在后頭響起，吳濤這才想起把人讓進門來，“快請進，晏大記者。”

    趙麗迎上前來，捉上晏菲的手道：“你這是要去中央臺了嗎？”

    晏菲點頭，結結實實地收獲了客廳里一眾女孩們的崇拜。

    “晏記者你好棒！”趙麗和晏菲特別的熟絡，至少比吳濤了解的熟絡得多，“晏記者，也得虧你來得巧。你要是晚來一天，就見不到他人嘍。”

    “是嗎？”晏菲在沙發上坐下，“吳總這是要遠門？”

    趙麗點點頭，點到為止地說，“沒錯，明兒一早就去歐洲啦。”

    “嘿，那我運氣真的是很好呢。”晏菲帶著慶幸，面對吳濤道：“吳總，這剛過年，便急著出遠門，你可真是閑不住呀。”

    “沒辦法，都是工作。”吳濤沒有深談的意思，轉而說起對方去央視的事，“晏記者到了央視好好干，今后我們會有更多的機會合作。”

    晏菲精神一陣，“謝謝吳總關心，日后吳總但有吩咐，我絕無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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