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往前推進后首先撞到的就是蘇軍炮兵……由于德軍推進速度很快，再加上炮兵正一發又一發的朝德占區發射著炮彈，炮聲掩蓋了野戰醫院方向傳來的槍聲，所以蘇軍炮兵甚至都還沒有發現異常。

    直到一名炮手被一發子彈打倒在地，蘇軍炮兵們才停下手中的動作驚愕的朝后頭望來，當他們意識到這些出現在他們后頭的部隊是敵人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取槍。

    但這時已經太遲了，德軍士兵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蘇軍炮兵一個接著一個的栽倒在地上。

    其中有名蘇軍炮兵腿部受傷，但他依舊沒有放棄逃跑，拖著受傷的腿一瘸一拐的朝相反的方向跑去……但這顯然是沒用的，一名德軍士兵趕上了他，只隔著半米左右的距離用步槍瞄準他的頭部將其射殺了。

    所以有炮兵還是個好事，這使西岸的蘇軍幾乎等德軍士兵趕到面前時才意識到自己被人偷襲，而且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戰斗快要結束。

    同樣的，馬特維奇和彼得諾列夫兩人也沒有查覺到異樣，他們還在指揮部里對著地圖分析著戰局，推算著德軍突圍后的逃跑路線以及蘇軍應該在哪里攔截。

    這時外面突然一陣慌亂，正在馬特維奇和彼得諾列夫兩人感到奇怪時，一名渾身是血的警衛員推開門叫道：“政委同志，敵人打過來了，快撤退吧！”

    馬特維奇和彼得諾列夫兩人對望了一眼，都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德國人根本就沒有突圍的打算，那不是轉移他們注意力的一個幌子，他們真正的目的其實是突襲蘇軍后方。

    “撤退！”馬特維奇說。

    他知道這時候不能有任何遲疑，因為他心里清楚，洛瓦季河西岸的蘇軍太薄弱了，根本就無法擋住德國人哪怕只是一會兒。

    “可是文件怎么辦？”彼得諾列夫匆匆為自己別上武裝帶。

    “別管它了！”馬特維奇吹熄了煤油燈，說道：“已經來不及銷毀了，希望不會給德國人留下什么有用的東西！”

    說著就打開了后門逃了出去。

    馬特維奇很聰明，他選擇的逃跑方向是洛瓦季河也就前線方向，他知道德國人的目的是霍爾姆西岸，也知道德國人必然會在小鎮的出口布下重重伏兵，所以最安全的反而是前線。

    馬特維奇是對的，所以他和彼得諾列夫兩人安全的逃出了德軍的追殺，其它的軍官……一大堆的上校、大尉以及團營級政委都一窩蜂的倒在德軍的槍下，甚至還有一個途經霍爾姆在這里歇腳的少將被活捉，那是步兵第31旅旅長。

    不過秦川并不認為他能夠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這一方面是因為蘇軍在這時的作戰意圖已經很明顯了，另一方面則是蘇軍的指揮體系很混亂，有時就連高級將領也不清楚自己在戰斗中擔任什么角色，他們只知道按命令前進，碰到敵人就將其消滅。

    除此之外，秦川等突擊隊還攻占了一個軍火庫。

    德軍當然不會輕易炸毀這個軍火庫，他們首先是從軍火庫里取出地雷用最快的速度布設在小鎮內外……此時蘇聯最常用的地雷就是一種方形的木殼雷。

    這應該說是蘇聯人的另一個創舉，首先是木殼雷制作十分簡單成本也很低廉，就是兩個木頭盒子倒扣在一起。這個優點對蘇聯來說顯然是很重要的，因為蘇聯人此時的工業能力因為遭到德軍的入侵而受到了很大的破壞，于是出現物資短缺的現像，木殼雷的取材成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其次就是這種地雷因為使用的是木材，所以普通金屬探雷器對它基本無效，這又能使其擁有很好的阻滯敵人的作用。

    德軍在進攻蘇聯時就受夠了這種地雷的苦頭，又因為這種木殼雷是長方形的，所以德軍就把它們稱為“小棺材”。

    現在，就正好把它們用在蘇聯人身上。

    在埋設地雷的同時，德軍就從軍火庫里補充了許多彈藥……這其中最多的是手槍彈和手榴彈，德軍中有許多士兵都在使用**莎沖鋒槍，這些沖鋒槍需要補充彈藥。

    最后，才是在彈藥庫里布上炸藥將其炸毀。

    整場戰斗前后只用了三十五分鐘，德軍就從霍爾姆西岸撤得一干二凈，只在西岸留下滿地的鮮血、尸體和廢墟。

    讓隨即趕來的蘇軍痛苦的是，雖然他們已經知道鎮里已經沒有德國人了，但他們還是不得不面對隨處都有可能存在的地雷，更糟糕的還是這些地雷還是自己的而且還是無法探測的。

    馬特維奇看著前進的蘇軍士兵一個又一個在地雷中被炸倒并發出慘叫，一種無力感在心里油然而生。

    “他們是從哪里鉆出來的？”彼得諾列夫忍不住抱怨道：“是德國人的援軍？我們外圍的部隊怎么一點都沒察覺？”

    “不，他們不是援軍！”馬特維奇翻開一具被蘇軍士兵拖到面前的德軍士兵尸體，說道：“看看他們腳上穿的靴子……是我們的皮靴，還有棉襖里的碎布、碎紙……”

    （注：蘇軍的靴子和棉襖等保暖都比德軍好，由于識別的問題德軍士兵不敢穿蘇軍的棉襖，但常常從死尸上把靴子脫下換上。）

    “他們是東岸的德國人？”彼得諾列夫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馬特維奇說：“他們是東岸的那些德國人，他們是從地道里鉆出來的。我們以為就要將他們打敗了，現在看來……他們遠沒有被打！”

    “我不這么認為！”彼得諾列夫氣急敗壞的說道：“我們已經攻占了洛瓦季河防線，他們的這次偷襲改變不了什么，只要我們……”

    話音未落，洛瓦季河防線上就傳來一聲緊接著一聲的爆炸，彼得諾列夫回頭一看，只見他們在洛瓦季河防線上堆起來的斜面已經被炸得粉碎，包括那些可以讓坦克通過的架橋車。

    “把部隊撤回來！”馬特維奇無奈的說：“否則他們會像上次一樣再次被圍殲！”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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