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騎馬進(jìn)了長安城,先到東宮拜見了太子,送上了幾章資治通鑒新稿,與太子聊了會告辭出來。
去青龍寺逛了一會,然后張去了務(wù)坊。
新宅子已經(jīng)裝修好了,但張還沒有跟崔鶯鶯和老爹他們。來當(dāng)初這宅子買來,是為了方便在京主持作坊的,打算以后跟崔鶯鶯一起住這。但現(xiàn)在張去了東宮,張又弄了個修史的名頭,讓自己可以整天呆在張家溝,因此這宅子倒也不是那么的需要了。
待天晚,凈街閉門鼓響過,城門坊門依次關(guān)閉之后,張在家坐到天徹底黑了,便獨自一人開了宅子側(cè)門,到了隔壁房宅側(cè)外門,敲響了門。
房家書房。
房玄齡打量著坐對面的張,搖著頭笑道,“聽太子對你非常禮遇啊?”
“嗯,名士待遇。”張也笑著道。
“很好,你如此一來就算是在東宮站穩(wěn)腳跟了。”房玄齡現(xiàn)張還是那個張,沒有變。他自有一套識人的辦法,喜歡觀察人的眼睛。眼神最是無法隱藏的,張的眼神讓房玄齡覺得他沒變。
“下盤棋吧!”
張知道自己肯定下不過房玄齡,不過倒也沒拒絕。和房玄齡下棋,也挺有意思的。他不是那種一得勢就要吃的你只剩下一個老帥,調(diào)戲的你內(nèi)心憋火的人。和房玄齡下棋,他會做到與你旗鼓相當(dāng),你他讓你,但人家也不是讓車讓馬,而只是拿出與你匹配的棋藝來。
就算贏你,也是讓你總覺得這局下的非常激烈,有來有回,只差一點點就能贏了。輸,都能讓你輸?shù)姆浅8吲d。
跟這樣的人下棋,很有意思,更像是在和另一個自己下。
張擺著棋子,一邊道,“這段時間我也常后悔,那天我干嘛要跑來跟你那些,其實我直接裝病不就好了?我區(qū)區(qū)一灞上民,晾些天,太子也自然就把我忘記了。”
“因為你天生就不是那種注定默默無聞的人。”
張知道房玄齡的棋藝高,也明白他只會使出與自己相當(dāng)?shù)乃剑虼怂翢o心理壓力,只是拿出自己的部事,拼命的進(jìn)攻。
棋盤上,兩人你攻我守,棋下的飛快。
張大開大闔,打的是攻之勢,完不計較一棋一子的得失。一盤棋很快就結(jié)束,然后迅擺棋再戰(zhàn),下的是酣暢淋漓,十分的痛快。
房玄齡坐在那把張家送的圈椅中,手里拿著那枚砲,對張道,“我有時覺得你就如這棋盤上的砲,來這象戲沒有砲。可突然卻多出來這么一個砲,還能直接隔山打牛,一個變數(shù)。就因為多了這個字,整個象戲的規(guī)模都變了,棋盤還是那個棋盤,但每盤棋,都增添了無數(shù)的變數(shù),許多原先的棋招都不行了。”
這局房玄齡先走,他先移炮,炮打邊鋒。一上來就盯著張的一側(cè)打,最終雙方在邊路殺的難解難分,互換了兩炮一車一馬。
這盤棋下到最后,各自都只剩下了幾個卒子。
過河的卒子無法回頭,面對著對方的象士俱,只能在象前橫向移動,始終不敢往下。前進(jìn)了,就必死無疑,再退不回了。
這局平手,因為兩人都不肯把卒子再往下。誰沉不住氣往前一步,那卒子必丟,沒有了卒子,就可能輸。
重新擺棋,張將過河的卒子拿回來,笑著道,“我覺得我現(xiàn)在就是這過河卒,有進(jìn)無退,四面皆敵啊。”
房玄齡今天話挺多,“你既是那砲,也是這卒。只要你心謹(jǐn)慎一些,就算是東宮,你也不必怕。在東宮,不管你遇到了什么樣的事情,你都要謹(jǐn)記心謹(jǐn)慎,不要沖動。我看你雖年輕,但有時卻老成的不像話。在東宮,你也不要急著表現(xiàn)什么的,我覺得你現(xiàn)在這樣就挺不錯的,請了這么多天假,沒急著去東宮和太子親近,這樣做挺好。”
張畢竟原來跟太子沒接觸,反倒與秦王這邊是有些關(guān)系的,而且還有個義父是秦王的大將。若太子一調(diào)張入東宮,張就表現(xiàn)的那般的急切,只怕會適得其反,反而引起太子的提防警惕。
像張這樣晾上一段時間,反而打消了這種疑慮。
“秦王其實也對你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是刮目相看,你不聲不響的弄出了三字經(jīng)白鹿書院和張氏家規(guī),如今又弄了上下三千年,居然還編起了正史。”
張笑笑,“只是不想與東宮牽連過深。”
“這事你做的好,不要急,急容易露出破綻。你就好好的在書院當(dāng)你的山長,順便編史。保持一個比較然的姿態(tài),這樣反而會更容易讓東宮相信你。慢慢來,你如今是那過河卒子,你一定要謹(jǐn)記這一點。每走出一步,你可就都不能回頭了。”
“順便一聲,你寫的上下三千年,真的只是歷史故事而已。但你寫的資治通鑒,真的驚到了我,也驚到了秦王等許多人。大家都沒想到,你居然如此懂史,不只是簡單的記載歷史,而有這么深刻的見解。以史為鑒,秦王看過之后可是評價很高,激動的拿手拍桌案都拍腫了手。”
李建成過要宣揚張的資治通鑒,他到做到。張交上去的書稿,他都立即讓人抄錄許多份,然后四處分傳閱,甚至讓國子學(xué)的老師特別把張的書稿加入授課內(nèi)容之中。
“你就安心的修你的史,你這史書修的好,你的名聲就會的響亮,太子也就會愛惜你的才名,更加信任重用你。到時,你在東宮話也更有份量。”
“你也不需要把你在東宮知道的事情事無巨細(xì)的都告訴我們,以后我們得減少見面,哪怕是如現(xiàn)在這樣的見面也得盡量避免,若要見面,最好是用其它方式,這個宅子你以后還是少來。”
“不用我通傳消息?”張疑問。
“好鋼得用在刀刃之上,你如此重要,豈能輕易暴露?我們在東宮還是有些眼線的,一般的消息我們自然有辦法知道。你,只有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才用。不是萬分重要的消息,你不需要冒風(fēng)險。”房玄齡這個接頭人還是很盡職的。
秦王對張非常重視,告訴他要盡量保護(hù)好張的身份。
張低著頭,突然沒有了再下棋的心思。太子和秦王的棋局已經(jīng)擺開,自己也已經(jīng)早在了那棋盤上。
房玄齡捏著一枚棋子輕輕的敲打在棋盤上,“你先要保住自己,保住自己的身份,然后才考慮其它的。你現(xiàn)在也算是有幾分名氣,只要不暴露身份,太子不可能動你。只要你這資治通鑒繼續(xù)編下去,那你的名聲就會來大,這名聲對你也是個很好的保護(hù)。”
來今天張來時,還以為見了房玄齡接上頭之后,房玄齡這個接頭人會傳達(dá)李世民的什么指示,讓他去搞些太子的情報消息之類的。
但自己明顯誤會了,他只是棋盤上的一個棋子,但卻也已經(jīng)是一只非常寶貴的過河卒子,還是一個隱藏在東宮中的臥底卒子。李世民不會輕易的動用他,浪費他的。他會將他用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用房玄齡的話,這叫好鋼用在刀刃上。
張笑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什么。
也許自己該高興,畢竟自己在李世民眼里價值挺高。而且,如此一來,自己倒不用想著完成任務(wù)之類的,他可以安心的做自己的事情。不到關(guān)鍵時候,反正李世民也不會輕易找他。
保密身份,那他就能安心的當(dāng)個太子洗馬,甚至能借著修史的機(jī)會,常呆在張家溝,都不用經(jīng)常來長安城。
張輕笑著對房玄齡道,“我謝謝秦王對我的關(guān)心,也謝謝房叔。”
“秦王對我義父調(diào)離,有什么表態(tài)嗎?”張又問。
“能有什么表態(tài)?又需要什么表態(tài)?叔寶在秦王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兩年多了。兩年來,叔寶與秦王一起征戰(zhàn),秦王對他如何他難道不清楚?而叔寶的忠義性,難道秦王還不清楚?”他笑笑,“就算太子有意想要借機(jī)調(diào)走秦王府的大將,可他這次注定找錯了人。其實叔寶現(xiàn)在出了秦王府,對秦王來并不是壞事,反而還是個好事。叔寶調(diào)任同州刺史、羽林軍將,我們秦王的外援又更強了一分。”
李神通、李道玄、屈突通、劉弘基、殷開山,李世民的秦王府之外,也一直有一群外援。如今秦瓊也外調(diào),但對李世民來這并不是壞事,反而是讓他的外援力量又強了一分而已。
不過李世民對秦瓊的信任,這種自信,還是讓張挺敬佩的,遇到這種情況,沒有去胡亂猜忌和擔(dān)憂,而是表示出了足夠的信任,如果自己是秦瓊,估計也會非常高興的。
這一晚上張和房玄齡在書房聊到很晚,直到半夜三更,萬籟俱寂的時候,張才笑著告別了房玄齡,披上斗篷悄然的出了房府,又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宅子。
這一晚,張在這座大宅里睡了個很安穩(wěn)的覺,一覺睡到大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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