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封親王,授金冊金寶,分封就國,設府立國。護衛(wèi)甲士至萬五千人……”
如果說甲申天變給大明皇家?guī)砹耸裁礃拥挠绊。最大的影響恐怕就是重拾分封。而分封的目的,就是為了謀求“宗室拱衛(wèi)中樞”。
不過興乾后的分封不同于歷朝歷代的分封,而是完全借鑒周天子分封諸侯的分封,將皇子、宗室分封南洋以及海外各地。進而從根本上避免了朝廷為宗室俸祿所累的可能。
不過這種分封對于皇子們也提出了額外的要求,舊時的分封,無論皇子是賢是愚,都有朝廷作為后盾,都不會影響大局,但是現在分封就國的皇子們,領一國之地,治下皆是“待教土民”,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身死國滅。所以,大明對于皇子的教育是全方位的,而要說偏重,恐怕也是偏重于軍事。
每一個皇子在就國前,都必須要到皇家軍事學校學習,然后再進入陸軍或海軍服役半年。這是為了讓他們能夠了解軍事,能夠對軍隊有最為直觀的了解。畢竟,王國的建立需要依賴軍隊。
作為皇子,朱和墨在軍隊中,與普通的士兵并沒有任何區(qū)別,當然,陸軍禁衛(wèi)第一鎮(zhèn)中,也沒有人知道,這個只有16歲的少年是皇子,皇子都必須易名隱藏身份進入軍隊服役。
所以,在這里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會對他另眼相看,要是說會別眼相看,頂多也就是有人會猜測他是不是那個勛貴之后,畢竟十六歲的少尉,非常罕見。
但不會有任何人,因為他的年齡輕視他,半年前,當他來到禁衛(wèi)第一鎮(zhèn)時,不過只用了一周時間,就樹立了威信,軍官想要樹立威信非常簡單,而且非常容易,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以身做則,要求士兵做到的,自己首先做到。
不過,最近幾天,中隊里的官兵,大都注意到,中隊長最近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難道中隊長有什么心事?
又一次,趙功看到訓練場邊的中隊長站在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喂,你們看到沒有,長官最近好像有什么心事!
“你才看到,我早就看到了,長官肯定碰到什么難事了!”
“難事?會是什么難事?”
“該不會是家里碰到什么困難了吧!
“可能嗎?孫中隊雖然沒說過,但肯定也是勛貴家庭出身,家里怎么可能會有什么困難!
“就是,就是,指不定,是因為家里給長官說了房媳婦,長官不愿意……”
對于弟兄們的猜測,朱和墨并不知道,他看著訓練場上的弟兄,這些弟兄與他同甘共苦半年,而現在,他即將離開這里,這里的一切,總讓他不舍,畢竟,這里有著他太多的回憶。
可現在……
一切都結束了!
朱和墨的心底長嘆口氣,他又一次看著訓練場上的弟兄,也許,應該抽個機會與他們告別。
或許,可以邀請他們加入自己的衛(wèi)隊,與自己一同往海外就國。這不是不可以。
就在朱和墨的心里無數個念頭在那里翻滾著的時候,一個傳令兵帶來了一個口信,接到口信后,朱和墨立即把部隊交給下屬,離開了軍營。
朱和墨并沒有去多遠的地方,軍營駐地與皇家園林也就是一墻之隔,騎著馬來到園林中一座湖邊小筑前,朝湖邊看去時,他就看到父皇,他正在湖邊釣魚。
“兒臣參見父皇!
“坐吧,小墨,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與父親一起釣魚,魚桿我讓人給你來到了!
盡管父皇什么都沒說,但是在釣魚的時候,朱和墨隱約猜出來了,或許,這很有可能是他同父皇最后一次垂釣了。
整整一兩個小時,父子倆人誰都沒有說什么,只是靜靜的釣著魚,偶爾的會因為釣上來大魚而歡喜,但是在更多的時候,他們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就這樣,過了很長時間,朱明忠才主動開口說道。
“小墨,再過幾天,你就十六了吧!
“是的,父皇!
終于,父皇的問題,讓朱和墨長松口氣,他主動說道。
“兒臣知道,必定是有朝臣上折,要求兒臣就國了,請父皇放心,無論所就何地,兒臣都絕對沒有任何意見。”
即便是作為皇子,朱和墨也知道,那些大臣們每到有皇子到十六歲的時候,就會站出來要求分封備國,他們是閑來無事?當然不是,不還是因為一道“長子繼承”不知讓父皇積了多少怨氣,不知多少勛貴大臣不能盡享天倫之樂,所以,作為報復,他們自然也不會讓皇帝多享那怕一天的天倫之樂。
就像三哥、四哥、五哥、六哥他們,不都是這樣,甚至他們都是算著日子,督促他們就國,剛一滿十八就要離開大明,前往新夏就國,從那之外,就再沒見過他們。
兄弟無再見之日……
百姓家里如此,天家同樣也是如此。
對于這一切,朱和墨只能接受。
“小墨,其實,父皇讓你過來,是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扭頭看著兒子,朱明忠緩聲道出了他的意思。
“父皇的意思是……讓兒臣去埃及?”
父皇的話,讓朱和墨不禁有些詫異,他的神色也變得有些復雜,盡管科普特人的請求,并不是什么秘密,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父皇會答應,同樣也沒有想到,父皇會選中自己。
“小墨,朕思來想去,在你們幾個之間,只有你最合適,畢竟,去埃及說是戴上王冠,可是王冠能不能戴得牢,能不能戴上王冠握住王權,歸根到底,還是要靠權謀,靠手段把權力爭取過來,你的幾個兄弟……”
搖搖頭,朱明忠嘆道。
“他們還差點火候!
這是夸獎嗎?
父皇的話讓朱和墨的心底一陣苦笑,但面上卻不露聲色的說道。
“父皇有命,兒臣不敢不從!
聽出他的抵觸情緒,朱明忠看著兒子說道。
“其實,朕只是征求你的意見,畢竟,這件事如果你不同意,父皇是絕不會強求的,我大明,還不差一頂埃及的王冠!
看著似乎有些抵觸的兒子,朱明忠知道這件事不能強求。
“父皇,兒臣……”
父皇的話,讓朱和墨連忙解釋道。
“兒臣并非是不愿,只是,兒臣以為,這冒然送過來的王冠,即便是戴上了,也會讓人戴不安穩(wěn),況且,身邊都是異國百姓……”
“你是擔心王位坐不穩(wěn)?”
笑看著兒子,朱明忠笑道。
“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擔心,因為埃及與我們這里不同,甚至就是科普特人,他們即便是奪取了政權,也需要面對其它更嚴峻的問題,至于國王,反倒并不是問題!
“兒臣愚鈍,請父皇明示!
“埃及,現在的埃及有兩種人,一半人信天方教,一半人信基督教,而前者從千年前進入埃及,就一直占據著統(tǒng)治地位,在千年的統(tǒng)治中,許多科普特人改變了信仰,變成了與阿拉伯人無異的阿拉伯人,當然,科普特人仍然在堅守著他們的信仰,這也是導致阿拉伯人進一步彈壓他們的原因,是信仰導致在埃及人被分成兩等,所以科普特人的起義成功后,他們必定會千方百計的解決這個問題!
“父皇,您的意思是,讓他們去斗?”
不需要父皇的提醒,朱和墨的眉頭微挑。
“讓事實說雙方去爭斗,然后兒臣從中漁利?”
兒子的反應,讓朱明忠略點下頭。
“五對五,甚至阿拉伯人還要多出一點來,科普特人想要解決阿拉伯人,勢必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沒有百年幾代人的時間,是不可能完成的,對于你來說,這就是機會。”
機會。
這會是個什么樣的機會呢?朱明忠并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而是坐在湖邊,看著湖水,倒是朱和墨主動說道。
“親近一方,打擊另一方,親近科普特人,打擊阿拉伯人,而埃及周圍都是阿拉伯人?破仗厝吮囟ú粫,也不敢冒犯兒臣,因為他們離不開大明的支持,所以,無論如何,只要兒臣抓住機會,就可以在這個過程中,建立屬于兒臣的權威!
“關鍵是要讓百姓滿意!”
扭頭看著兒子,朱明忠解釋道。
“重要的并不僅僅只是教會,還有百姓,必須要讓百姓看到,你這個國王是站在他們一邊的,而不能讓百姓覺得“這個國王是外鄉(xiāng)人,從來不關心我們”,關心,有很多種關心的方法。關心,并不意味著,你要讓他們衣食無憂,也可以從其它方面入中,首先,必須放大他們的不安,然后借助不安,把問題的矛頭指向另一群,那群與他們之間,本身就存在很多問題的人身上。如此一來,就不會有多少人在意國王的身份。就是制造出一些矛盾,借助這些矛盾,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注意力轉移的同時,一點點的把權力收攏過來,百年的時間,一百年后,誰還會記得國王的出身?”
父皇的話,讓朱和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父皇,兒臣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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