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揚州城外的休園是江北最負盛名的私家園林,園中的樓臺殿閣、曲院長廊、碧水亭榭、假山怪石無一不玲瓏透剔,各盡其致。不過因為戰事的原因,這休園的主人已經住于城中。這休園之中,也就只有一些家仆。
不過今天凌晨的時候,一支隊伍卻悄無聲息的開進了休園,住進了這座繁華的私人園林之中。這支軍隊并不是來這里打劫,而是被鄭俠如的親隨領進園中。
在等待了整整一個白天之后,天色剛一暗下來,他們便列隊離開了休園。部隊行至路口,在一只規模稍的部隊離開時,這邊騎于馬上的一位穿著鐵甲的將軍便勒停馬。
“軍法長,你就帶一隊兵,能行嗎?要不就再多帶兩隊?”
領著一標兵張孝杰,看著領一隊兵石磊問道。
“我這里一隊兵足矣,倒是你那邊,可是要奪城啊!”
看著一身鐵甲的張孝杰,石磊笑道。
現在他反倒心覺,在南京的時候,李子淵等后勁營出身的將領離開,對于忠義軍來反倒是件好事,且不他們的離開使得忠義軍的內部隱患得以清除,更重要的是安中的位置使得很多勇將得已涌現出來,比如出自江陰的張家孝武、孝杰兩兄弟,他們兩人前者悍勇非常,后者心思極為謹密。
“軍法長,這么多人于我那邊,不過只是擺個樣子,即便是他們稍有異動,別的不,就是單憑披甲營,就能奪下揚州!”
回過頭去,張孝杰看著身后五百穿著明式鐵甲的兵卒,心里大有一陣感嘆,當初忠義軍不過只是一群穿著單薄軍衣的步卒,而南京一戰的繳獲卻讓忠義軍頓時闊綽了起來。當年清虜入關時,于南都繳獲大量的軍械,而這些軍械除部分為清軍所用,很多都存在于滿城的兵械庫中。在忠義軍攻城之后,憑著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優勢,直接占了軍械庫,僅只是鐵甲、棉甲以及紙甲就繳獲了多達數萬套,盡管將其中近萬套紙甲交給了大將軍,但是上萬套鐵甲、棉甲仍然讓忠義軍立即成為一支帶甲軍,而且即便如此還有富裕,再也不像過去那樣,需要用血肉之軀去抵擋清軍的弓箭。
不過這盔甲委實太重,就像這一套鐵甲重達五十斤,即便是在一標近三千人中精挑細選,不過只選出5健壯兵卒可以負甲。若不然,怕是這標人馬都可以穿戴盔甲,畢竟現在忠義軍是甲比人多。
“我那邊也不用那么多人,祝張標統此行順利,待天明時,再與于揚州城中為標統慶功!”
差不多半個多時辰后,在廖家河畔的蘆葦蕩中,石磊默默的盯著那些船,那些船上上的船夫是忠義軍的水軍——也就是漕幫的弟兄,他們現在是忠義軍水軍。
“軍法長,咱們要派人到船上去嗎?”
趙遠林開口問道,作為軍法官的他,雖并不是第一次執行任務,但像這種事,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石磊搖搖頭回答道。
“船上不用過去,他們上不了船!”
或許對于其它人來,他們覺得這個任務不怎么容易完成,但石磊很清楚,這不過只是菜一碟。
殺雞焉用牛刀!
瞧著身后一隊軍法隊的兵卒,他們無一不是軍中悍勇士卒,用他們來攔路打劫……太簡單了!
夜色慢慢的來濃,陳斜眼站在船上,他偶爾的會朝著岸上看去。
“弟兄們都心了,咱們可不能給軍門、給咱忠義軍丟了人!”
這么嚷著的時候,他的心里倒是感激著幫主,不對,是忠義軍水營副提督,若不是副提督,他又怎么可能落得這個露眼的肥差,這一次可是能入軍門眼的,到時候,他陳斜眼可就發達了。
對于漕衛出身的陳斜眼來,他從未曾想到,有一天他陳斜眼也能有出頭之日,只要這件事成了,他就會進軍門的眼,到時候,升官那不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到時候,誰還敢瞧不起他陳斜眼。
“嘿嘿,到時候,俺也一個月拿上二十幾兩的餉錢……”
心下這般美著,這時候,陳斜眼只覺得的這船有些配不上他的身份,這不過就是一艘獨帆的漕船,這種船,用來運糧還行,可用來行軍打仗,著實有些風險,雖船板有兩寸厚,可在弗郎機的面前,還是像紙糊的。
因為漕船上的空間有限,根就藏不下人,所以才兵分兩路,除了水營之外,岸上石磊帶著的軍法隊,則埋伏在退路,免得對方趁亂逃走。
整整等了差不多兩個時辰,直到天將放明的時候,那邊才有幾十輛牛車慢吞吞的趕了過來,而押運牛車的并不是官軍,而是揚州城內的鏢局。
在牛車終于到了河邊,看著河上的船,終于松下口氣他立即對自家的貼身長隨道。
“快,讓他們上好跳板!”
這邊聽著吩咐,隨即舉著火把朝船上喊道。
“快,快些把跳板架好!”
長順沖著船上喊著的時候,那邊陳斜眼等人聽著立即放下木板,方便岸上的人登船。
“有多少人?”
立于蘆葦蕩中的石磊,隨口問道。
趙遠林大致掃了一眼。
“也就不到一百個人,鏢局的鏢師。軍法長,您先在這里等著,這種事情還是讓的們去做。”
“嗯。”
對于石磊來,他根就不會表現出什么悍勇,而是直接向后退去,出身錦衣衛的他是不會拿自己的命來冒這種險。
鏢局里的鏢師抬著沉重的鐵釘楠木箱,踩著跳板登船而上。對于這些鏢師來,他們根就沒有想到,船上的那些船夫會是截路,他們只是把裝滿銀子的木箱搬上船。
在沉重的木箱落在船板上的時候,那船晃了晃,這些箱子里裝的都是白花花的紋銀。
根不需要直接搶!
只需要等著他們把銀子送上船就成,雖鏢師沒有對船夫產生任何懷疑,但是當每艘船裝滿之后,他們是會留下幾個鏢師提刀立于船上。
連續抬了三十幾箱銀兩上船后,每個船上六個鏢師,一會便有一多半鏢師上了船,在岸上的鏢師更了。
“這正總算是安穩了!”
瞧著一箱箱銀子被抬上船,高朝令總算是長松了口氣,有了這些銀子,管他是誰的江山,高家世代便就吃喝不盡了。
“待回到山東老家后,先包下幾萬畝地的捐稅……”
流寇的橫行加之清虜屠殺,現在的北方同樣也是赤地千里,也是一樣的人少地多,可地大都是無主荒地,因為有主地就需要繳獲捐稅,除非墾種才能負擔起捐稅,所以,即便是大戶家人,也不會去圈認無人耕種的土地,畢竟大清國的田賦遠高于前朝。
但現在,高朝令卻根就不擔心,有了這些銀子。那些地一年不過就是千兩銀子的事兒,即便是交上幾十年,不過也就幾萬兩銀子,可待到幾十年后,人稠地滿的時候,那些地可就更值錢了!別人沒有錢交稅,可高家有!
就在他的心底這般尋思著的時候,他對身邊鵬程鏢局的總鏢頭李鵬程道。
“李鏢頭,只要這次能順利到達山東老家,到時候高某必有重謝!”
“請大老爺放心,我等一定將大老爺安送到山東老家……”
行鏢多年的李鵬程自然知道,這官員離任雇傭鏢局出手都極為大方,就像眼前的這位,更是直接開出了一萬兩的高價。這些箱子里裝多少銀子。他不知道,也不在乎但是有了這筆銀子,鏢局便能渡過難關。
當然同時,他還感覺有些慶幸,這姓高的這么一逃,這揚州怕是要降了吧,只要不遭兵火,這豈不就是揚州百姓之幸?
性格極為警惕的他,在其它人抬著銀箱的時候,他并沒有登船。而是朝著左右觀察著,直到最后一箱銀子被抬上船,才算稍稍放下些心來的他,這才吩咐其它人上船,不過他仍然朝著蘆葦蕩看了一眼,他總感覺有人盯著他。
在他朝著蘆葦看去的時候,突的,他發現似乎有些異樣,那蘆葦間似乎有些許紅點……那是?
那是什么?
是熒火蟲?
顯然不是!
突然,看著那一排排微弱的紅點,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詞來。
鳥銃火繩!
“快,上船……”
李鵬遠拉著高朝著,一邊拉,一邊大聲嚷道。
“船家,開船、開船……”
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無不一愣,而高朝令更是不知所措的被李鵬遠推攘著,其它的鏢師更是紛紛抽出刀來,大有一副隨時要拼命的模樣。
瞧見這一幕,李鵬遠連忙驚喊道。
“快上船,他們拿的是鳥銃……”
“放……”
見自己已經暴露的趙遠林立即一聲音令下,在槍聲和火光之中一陣排銃同時打響,在不到三十步的距離,鳥銃的精度極高,立即有十幾人被打倒在地,而一發子彈更是直接擊中李鵬遠的胸口,胸口中彈之后,他整個人只覺渾身一軟,人便倒了下去。
在李鵬遠倒下的時候,高朝令整個人都傻了,他驚恐的站在那,看著身邊倒下去的鏢師,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完了,完了……
(昨天幾章存稿終于用完了,,,,哎,盡量保證不斷更吧!今天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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