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緬國已盡歸明賊,勿論大小官員仍照常辦事,其傣祿仍照舊開支,各客商亦照常開賣。現(xiàn)在……大小官員并無一人盡節(jié),尚在幫助幫助明賊辦事,不以為恥。”
吳三桂于昆明發(fā)出的這樣一份奏折,無疑表明了短短月間,緬甸的變化,對于持守兩端的緬人以及本地的土司土官而言,臣服于強權(quán),似乎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畢竟對于這一切,他們早就習(xí)慣了,更何況在他們的內(nèi)心深處,一直都認同大明才是正統(tǒng),雖是如此,當(dāng)初他們都可以沒有心理壓力的臣服于緬人,現(xiàn)在大明重新回到這里,一直以來皆以大明為正統(tǒng)的土司土官們,自然更不可能有絲毫抵觸,甚至他們中的不少人,都覺得這正統(tǒng)恢復(fù)了是件好事,于他們更為有利,尤其是在他們得到朝廷新的冊封之后,畢竟過去雖然有緬王的冊封,但緬王的冊封顯然不能與大明皇帝相提并論。
不過,誰都知道,這種臣服,只是一種習(xí)慣、一種傳統(tǒng),而習(xí)慣與傳統(tǒng),面對壓力是很容易動搖的,更何況他們本身就容易向強權(quán)臣服,畢竟他們曾臣服于緬人,這就意味著他們今天會臣服于大明,明天同樣會臣服于其它人。
對于身處阿瓦,不,應(yīng)該是定南城中的定南同知而言,想要“定平南方”僅僅只是靠著這些土官們對大明的最后一絲敬畏去維持這里的秩序,顯然并不現(xiàn)實,如果想要在這里站穩(wěn)印就非得推行一些其它的手段。
對于了解當(dāng)?shù)赝寥吮缘亩∮窠芏裕@些土司的臣服只是第一次,他需還需要通過其它的方式,讓他們保持敬畏。保持對大明的敬畏。
在過去的半個月間,緬人九十二土司土官、孟人十六的土司土官、撣人五十四土官再加上克欽等諸地土司所三百余名土官紛紛齊聚定南城。他們一方面是向?qū)嵋膭?wù)的首任定南同知表示祝賀,這二來則是接受大明皇帝頒賜金字紅牌和信符,表示接受大明的統(tǒng)治。
對于這些土官來說,他們之所以不遠千里來到這里,更為重要的是,他們知道現(xiàn)在是他們表達忠心的時候。被夷為平地的阿瓦城,還有那名為階下囚的緬甸王,都在提醒著他們,提醒著他們應(yīng)該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作為弱者的他們,深知弱者的生存之道是什么,他們之所以愿意臣服于大明,正是因為他們能夠認識到兩者的力量差距,當(dāng)然,作為弱者,他們同樣也需要強者的保護。
也正因如此,他們當(dāng)初才會接受緬人的統(tǒng)治,現(xiàn)在,緬人的失敗,讓他們主動的投身到強者的懷抱,接受強者的統(tǒng)治,追隨強者,這才是弱者的生存之道。
而這些心思各異的土官們來到阿瓦城的時候,立即發(fā)現(xiàn),這座城市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徹底的改變,盡管那些寺院佛塔仍然還在,但是城市之中那些緬人修建的宮殿,房屋已經(jīng)完全消失了。整個城市,這會看起來反倒是像云南的那些漢人的城市。
對于這一切,那些曾經(jīng)向緬人表示臣服的土官們,大都是視而不見的畝模樣,相比于其他他們現(xiàn)在更擔(dān)心自己。他們現(xiàn)在更多的是在為自己考慮,他們需要從新接受大明的認同,只有如此,他們才能夠生存下去。畢竟現(xiàn)在那些緬人已經(jīng)用他們的遭遇,提醒著所有人與大明抗衡將會是什么樣的下場。
當(dāng)然,在過去的半個月間,這325名土官并沒有閑著,他們來定南城并不僅僅只是為了表示祝賀,接受金字紅牌和信符,并且表達自己對大明的忠誠。在這些土官到達之后,身為定南同知的丁玉杰更是一一與其見面,然后聽取了他們的建議,然后與其商討土官委任狀的權(quán)責(zé)內(nèi)容,甚至就貢賦等問題聽取他們的意見以及建議。最終達成了一致,可以說是皆大歡喜。
也正因如此,在那委任狀與金字紅牌和信符頒布的這天,對于定南城來說,可以說是一件前所未有的盛事,甚至還舉行了一場慶典,只不過,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場慶典的壓軸大戲,在歡慶的宴會,現(xiàn)在不過只是剛剛開始。
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穿著一身紅色官袍的丁玉杰站起身來,雙手平揖的他環(huán)視著的帳下的三百余位土官,除了四十幾個大邦土官坐于主帳外,其它土官皆是坐于主帳兩側(cè)的帳下,他們的位置排序與他們的部族力量有很大的關(guān)系。而他們面前的桌子上除了放置著水果之外,還有大明廚師烹飪的各種美食,在過去的半個月中,大明美食著實征服了其中不少土官,令其食髓知味的心折于大明美食之中,整日享用著大明的美食、美酒,當(dāng)然還有那柔情的似水的緬人女子——在莽達被俘之后,其族中的近萬女子被收入官中,而這些女子除去賞賜給“平叛”有功的部族之外,還有上千女子被留作侍女,侍奉著的這些土官。而在此之前,這些女子又經(jīng)過宮女中人的一番調(diào)教,可以說,勉強也算是掌握了一些大明的禮儀。
美食、美酒以及美女,讓這些土官沉迷于這種從未曾體驗過的奢迷之中。這次丁玉杰來緬甸之前,經(jīng)略特意囑托的,只有讓他們享受到了文明給生活帶來的改變,他們才會甘愿接受改變,當(dāng)然是接受大明的給他們帶來的改變。而奢華的生活方式,同樣也是屬于文明的。
來自21世紀(jì)的朱明忠很清楚,幾乎沒有任何人能夠抗拒文明所帶來的誘惑。當(dāng)然,這種文明必須能夠讓人們從中獲得享受,獲得對于生活的享受,畢竟向往更美好的生活,這只是人類的本能而已。
而現(xiàn)在,所需要做的正是讓這些人感受到美好的生活,感受到大明的發(fā)達,感受到這里生活的美好,從而心生向往之心。最終甘愿跟隨大明,甘愿改變自己以獲得更好的生活,最終被先進文明所同化,也就是被“漢化”。
而這種“漢化”,正是自上而下的,只有讓這些土官沉迷于先進文明所帶來的“奢華的生活方式”之中,他們才會心甘情愿的作為“漢化”的先行者,最終整個部族也會慢慢的被“漢化”。
入山則為夷,出山則為漢,這正是大明一直以來對西南諸夷的手段,如何讓其心甘情愿的出山?自然是用更好的生活方式,只有一代代的山蠻不斷的向往著漢人式的生活,他們才會心甘情愿的作為漢人!
當(dāng)然,最重要的一個前提是,漢人的手中要有刀,要不然,這些山蠻就會試圖用刀子來搶走漢人的生活,會試圖用刀子獲得同樣的生活。
不過就是一群蠻夷!
心底輕蔑的一陣冷笑,心知對付這些山蠻應(yīng)該用什么樣的手段,應(yīng)該如何恩威并施的于玉杰站在那里,環(huán)視著這些土官。
“本官受大明皇帝之命,屬理各土司事務(wù),自此之后,還需仰丈各位!”
在笑著說出這番話后,在那些土官紛紛表示忠心的時候,丁玉杰的臉色突然又是一變。
“然而眾所周知,他日緬甸軍民宣慰使司原為我明所受土司,莽達亦為我大明所授的土官,本應(yīng)在此神州動蕩之時報效朝廷,可其非但不知報效君王,圣駕來時,更是于駕前大不敬,更有甚者,其勾結(jié)清虜,意圖不軌,殘殺我大明官吏,如此暴行,若不加以嚴懲,又如何能正朝廷法度,如何能警天下之不臣?”
說完這句話之后,丁玉杰便站在那里,等待著其他人接過他的話來。這場戲不能夠只有她一個主角。他相信即便是這些土官也知道應(yīng)該怎么樣把這場戲演下去。
“此等不忠不義不臣之賊,非得嚴懲不可!”
第一個站起來表態(tài)的正是孟人頭領(lǐng)白山,立下奇功的他自然得到了朝廷的賞賜,除了宣慰使一職外,朝廷更賞賜給他大量的布匹、食鹽以及其它各種物資,當(dāng)然還有上萬緬人奴仆,而這些大都是從莽達那里搶來的。也算是對孟人額外的獎勵。
其實除此之外對于大多數(shù)土司的賞賜,大抵上都是這些不值錢的東西,只是因為大多數(shù)土司所因為交通道路阻斷,加之山中往往缺鹽,且百姓又沒有什么用于易貨的土產(chǎn),所以其生活往往都非常艱難,而官府賞賜給土司的也都以這些日用物資為主。
或許這些東西并不值錢,但是對于很多土官來說,這些物資,正是他們所需要的。他們需要這些物質(zhì)去解決土司中百姓的所需。往往對于他們來說這些東西甚至比銀子更重要,
對于江北來說,現(xiàn)在緬甸的山民無疑是一個新的市場,甚至丁玉杰都暗自揣測過,如果能夠?qū)⑦@里的市場完全進行開發(fā)的話,那么這片市場的需求,甚至不遜于國內(nèi)的一個省。
當(dāng)然,想要把貨物銷售到這里,首先就要開發(fā)這里的森林,礦產(chǎn)。以及其他的各類資源,只有如此那些土人才會有銀子購買國內(nèi)運來的各種各樣的商品。這意味著首先需要開發(fā)本地,而這種開發(fā)同樣也是有利于他在緬甸的統(tǒng)治,他需要用這種開發(fā)去收服人心,用利益去換取土官對于大明統(tǒng)治的支持。
當(dāng)然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一個基礎(chǔ)上,必須要讓土官首先敬畏大明,只有如此商人們才會進入緬,也只有如此,土官才會心甘情愿的被種種利益所吸引,進而臣服于大明。
如何讓他們敬畏?
只有一個辦法最有效——殺雞給猴看!
“如果不嚴懲的話,如何能讓天下人信服?”
而這雞又是誰?看著那些土官,丁玉杰神情肅然,現(xiàn)在就看他們表態(tài)了。即便是要殺雞給猴看,也要先讓大家一起喊,先激起眾人的“憤慨”。
“殺了他!”
“對!殺了他!”
在白山表態(tài)之后,景洪、景棟等地土官也紛紛起身表示理應(yīng)嚴懲,對于這些孟人以及撣人土司頭領(lǐng)來說,莽達的死活與他們無關(guān),他們同樣也不關(guān)心其死活,更樂意通過這種表態(tài),換取大明官員的歡心,所以自然一個個的都站起來大聲喊殺。而緬人土官這會大抵上都顯得有些猶豫,甚至不愿意表態(tài),畢竟,莽達是他們的王國,就在猶豫間,莽達的弟弟新任的達西土司所安撫使莽白,見明人的目光投在他的身上,他便站起身來說道。
“同知大人所言極是,此等不臣之賊,不嚴懲不能彰國法!”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顯然不顧什么兄弟之情了,對于他來說,沒有什么比他的權(quán)力更重要的,至于莽達,他沒有必要為了一個死人計較什么,甚至如果有需要的話,他甚至不介意親自動手,當(dāng)然是在明人的“強迫”下。
有莽白在這開了頭,其它的緬人土官無不是紛紛起身表示贊同,一時間那莽達頓時成了千夫所指,也正是在千夫所指中,隨著丁玉杰的一聲令下,莽達與黑魯叨被押至帳中,渾身瑟抖的莽達一到帳中,見到丁玉杰時,便立即跪拜下去,用并不流利的漢話祈求道。
“天官大人,罪人知罪,罪人知罪,請?zhí)旃俅笕损堊锶艘幻?br />
此時的莽達除了喃喃祈求外,再也不敢說出其它話來,對于他來說,沒有什么比保住命更重要的事情了。反倒是一旁的黑魯叨這會倒顯得很是鎮(zhèn)定,他之所以如此鎮(zhèn)定,是因為在此之前,在所有的審問之中,他都把罪名推給了莽達,他黑魯叨不過只是一個樞密罷了,只是一個大臣。
現(xiàn)在大明需要拉出來一個罪人,除了身為國王的莽達之外,沒有其他人更合適了。至于他不過就是一個大臣而已,殺他有什么用。
要殺當(dāng)然要殺莽達!
殺吧!
只要殺了他自己也就安全了。
殺吧!他可是國王,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殺了他吧!
“莽達,既然你知罪,那便無需本官多言了!”
見到莽達這樣磕頭認罪,丁玉杰看著他神情悲痛的說道。
“莽達,原本你為我大明緬甸軍民宣慰使,受我大明所封,本應(yīng)忠君報國,可你行以不臣,對皇上大不敬在先……”
先是將莽達一系列罪名一一道出,在所有人看來這不過只是殺頭所需要的罪名罷了。了解漢人的他們知道,明人殺人總會給出一個理由,過去“征南將軍”就是如此,他們不會無理殺人,現(xiàn)在既然要殺人,肯定會有他必死的罪名!不但周圍的人以為莽達必死,甚至就是莽達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丁玉杰卻突然話峰一轉(zhuǎn)。
“但,今上仁義,念你莽達他日所為,皆是為奸人蒙蔽,方才犯下此等不赦之罪,但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撤爾緬甸軍民宣慰使一職,爾與家人一同圈禁于南天門,如此懲罰,你可信服?”
原本以為必死的莽達一聽說,只是圈禁,那里有絲毫不服,只覺得在鬼門關(guān)里走了一圈的他立即連連叩頭謝恩,甚至更是長松了一口氣。
他還活著,怎么能活著?
在莽達謝恩時,坐在帳下的莽白的臉色瞬間為之一變。
原本他同樣以為莽達必死無疑,甚至他還想著,待到將來明國勢弱的時候,借莽達被殺煽動緬人不滿,然后反叛明廷,這同樣也是他的理由,他可以親手殺了莽達,但是即便如此,莽達會成為他將來反叛的理由。可是他卻沒想到,這位同知大人根本就沒有殺莽達的意思,甚至還把他和妻兒家人一起帶到了南天門圈禁起來。
怎么會這樣?
看到莽白的驚訝,丁玉杰在心底冷冷一笑。恐怕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想到最后居然會放莽達一條活路吧!
之所以放他一條活路就是為了讓制衡莽白,為了約束緬人。
只要莽達和他的兒女在南天門一天,對于莽白來說,都是一個威脅,因為只要莽白和他的兒子活著,他隨時都可能撤換莽白的安撫使一職。有了這個威脅在,莽白才不敢反叛,甚至其它人緬人才會不至于反叛。畢竟,這樣的懲罰,在所有人看來都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如果在背叛大明的話,那么無疑就是背棄了大明的仁義。蛇無頭不行,莽達就是那個頭,一個隨時可以取代莽白的頭。
在莽達叩頭謝恩的時候,黑魯叨更是長松了一口氣,既然作為罪魁禍?zhǔn)椎拿н_都能活下來,那他肯定也能夠活下來,就在他以為自己同樣可以活命,甚至可以回到族中繼續(xù)作威作福的時候,只聽到丁玉杰說道。
“黑魯叨,你身為樞密,不知助莽達分辨忠奸,反倒蠱惑莽達,行以不臣,不殺你等奸人,如何能正朝廷法度,來人,拉下去,凌遲處死!”
什么?
這下時,所有人都有驚呆了,就連同黑魯叨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原本他以為自己絕不會死,要死也是莽達死,可,可為什么現(xiàn)在死的會是自己?
驟然的急變,讓黑魯叨驚愕的甚至說不出話來,甚至在他被拖至帳中央,被捆到木樁上的時候,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至于那些土官更是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為何要殺黑魯叨?
眾所周知,這黑魯叨大抵上等同于擺設(shè),真正的權(quán)力還是在莽達之手,他,頂多也就是在一旁出出主意罷了!
“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冤枉啊……”
在黑魯叨的喊聲中,丁玉杰只是不以為意的喝著酒,而一旁列席的沐天波,看著他的這副淡定模樣,心底對于那位未曾謀面的經(jīng)略,只是一陣佩服。
為何殺黑魯叨?
殺黑魯叨,除了不會激起緬人的不滿之外,更為重要的是告訴那些土官,尤其是土官的從吏,告訴他們,大明不會在乎土官干什么,但是對于煽動土官干什么的人,是絕不會放過的。
殺雞給猴看著簡單。
但是真正難的是殺那只雞。
在現(xiàn)在的緬甸,沒有比黑魯叨更好的雞了。他的地位不高不下,他既是樞密,同樣也是莽達的叔叔,殺這樣的人,既能威懾土官,更威懾那些土官身邊的從吏,令他們在土官為患時,為自己的性命選擇站在大明的一邊,而不是煽動土官叛亂。所以這只雞是必須要殺的。
這戲啊!
不過只是剛剛開始啊!
喝了一口酒,沐天波甚至都沒有去看那不時用土語和漢話哭喊著的黑魯叨,對于這人的死活,他并不關(guān)心,實際上他根本就不關(guān)心這些土官的生死將將來。他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還有一件事,就是“南洋軍”,這是忠義軍招募土人編練的部隊,而作為征南將軍的他,即將成為這支部隊的統(tǒng)帥,只是這個統(tǒng)帥,到底是一個擺設(shè),還是真正的一軍之帥。
“大邦選土兵500,中邦300,小邦100。”
這是征選土兵的標(biāo)準(zhǔn),各個土司都需要為大明提供土兵,有了他們提供的這些土兵,定南同知就能夠隨時彈壓土司不臣,當(dāng)然,現(xiàn)在有了這些土兵,一旦訓(xùn)練完成的話,他們就可以北上討伐吳三桂,收復(fù)云南!
而這才是他所關(guān)心的!
但是沐天波同樣也有一絲擔(dān)心,他擔(dān)心自己作為這支軍隊的統(tǒng)帥。不過只是一個擺設(shè),一旦朱明忠利用完了他這個“征南將軍”的旗號,就會將他拋在一旁。
請神容易送神難。
到時候赤手空拳的他又該怎么辦?
想到這兒,一心想要重建沐家威望的沐天波的眉頭緊鎖著,偶爾的他會把目光投向那些穿著紅色軍裝的忠義軍軍官,他們這些人顯然不可能為他所用。
接下來,自己該怎么辦?
如何才能利用眼下的這個機會,利用朱明忠的支持重新建立一支沐家的軍隊?
就在沐天波這么思索著的時候,那邊的一陣慘叫聲打亂了他的思緒,讓他朝著大帳前方空地中央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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