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招！”
李長歡輕松自若地避開一劍，低聲喚道。
紅拂也沒奢望想要一招制敵，一擊不中，她猛地再出一劍，這一劍的速度快了何止一倍。
“第二招！”
李長歡淡定從容，連連倒退，他一味閃避，并沒還手的意思。
紅拂得勢不饒人，劍光凜凜地刺出一劍又一劍，卻是一劍比一劍狠辣。
劍勢如虹！
“第三招，第四招，三招已過，紅拂姑娘你還不停手？你不講信用！”
李長歡左閃右避，三招過后又被逼退了十余步，見紅拂還不罷手，頓時急了。
紅拂一邊出劍，一邊冷聲道：“廢話少，想不讓我插手可以，拿出真事來打贏我！”
李長歡連連閃避，步步退讓，眼看即將退入死角，后方已是退無可退之地。
見紅拂還不肯罷休，李長歡終于忍不住了，沉聲道：“既然如此，得罪了！”
話音一落，李長歡終于不再一味退讓，腳步往前一跨，猛地欺身而上。
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擒虎十八式中，殺傷力巨大的“猛虎撲食”。
“來得好，看你有何事！”
紅拂冷笑中揮出精妙劍勢，寒芒凜凜猶如波光粼粼，賞心奪目地刺出一道道曼妙劍花。
那劍速奇快無比。
換做尋常人，在這黑漆漆的夜色下，只怕連劍影都難以捕捉。
一個不心，便會中劍身亡橫死當場。
可落在李長歡眼里，那劍速雖然快速詭秘，卻并非無跡可尋。
他以超脫的眼力，準確無誤的看破了紅拂所有的進攻劍路。
所以，紅拂的劍勢雖猛，打在他身上卻是毫無用處。
每當紅拂的劍即將刺上來時，李長歡早早就做出反應，每每都能提前化險為夷。
“黑虎掏心！”
李長歡又是一招出手，這一招使出來，竟是逼得紅拂連退好幾步。
停下來后，紅拂捂著胸口發麻的地方，怒斥道：“你這賊，真是下流！”
李長歡連連擺手，解釋道：“抱歉，抱歉，我以人格擔保，我絕對不是故意的！”
紅拂冷哼道：“狗屁人格，敢占我便宜，我剁了你的爪子！”
眼見紅拂再度攻來，李長歡一邊閃避，一邊出聲道：“紅拂姑娘，我真不是故意的，你那里那么平和男人差不多，我一時沒想到你是女人……”
李長歡描黑，紅拂突然之間怒不可遏，狠辣的劍招以更凌厲的姿態使出來，一劍又一劍，奪命追魂！
李長歡打心驚，好幾次被劍鋒削中了頭發和衣角，險些遭到重創。
打到這里，他心如明鏡的知道，這一次紅拂是真的生氣了，出招時一點余力都沒有保留。
紅拂一怒，會不會血濺五步？
李長歡和紅拂展開激斗，兩人你來我往互毆了十余個來回。
忽然。
“住手！”
一聲喝斥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李長歡暗暗松了一口氣，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李靖來了。
“出塵，長歡，你們在干什么？為什么會打起來？”
李靖很是生氣，一來便將兩人分開，站在中間道。
李長歡輕嘆道：“你問她吧，傷藥找到沒？”
李靖扔了一個包袱過來，道：“這里面有各種傷藥，內傷外傷的都有。”
李長歡點頭道：“那我先撤了。”罷，便要扭身而去。
“你不準走！”紅拂橫劍一指，攔住李長歡。
李靖一步跨到兩人中間，沉聲道：“你先走，她交給我。”
李長歡低聲道：“那你保重，別太沖動，記住我的話，女人是用來哄的。”
“放心，我有分寸。”李靖點頭道。
李長歡不再多言，快步往前走，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紅拂想追，李靖不讓，死死擋住前路，寸步不讓地攔住她。
“你讓開！”紅拂冷聲道。
李靖道：“出塵……”
紅拂打斷道：“你別話，我叫你讓開，你讓是不讓？”
李靖搖頭。
紅拂銀牙一咬道：“你倆還真是好兄弟，你知不知道他一直在利用你？他要殺楊公你知道嗎？”
李靖還是搖頭。
紅拂皺眉道：“你一直搖頭干嘛？”
“不是你讓我別話嗎？”李靖道。
紅拂氣急：“你……我讓你別話你就不話，那我讓你去死你就去死嗎？”
李靖平靜道：“你不會的，你舍不得我死，我死了你會心疼。”
“你以為你是誰，我憑什么要為你心疼。”紅拂冷言冷語。
李靖好言相勸道：“好了，別生氣了，不然真的要長皺紋了。”他一邊，一邊伸手過去拉紅拂。
紅拂拍開他的手，道：“你少跟我打馬虎眼，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楊公待你如何，你就是這樣回報他的？”
李靖長嘆道：“唉，自古忠義兩難，我這么做，無非也是求一個問心無愧罷了。”
“親手放走刺殺楊公的兇徒，這就是你的問心無愧？”紅拂道。
李靖道：“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抓，然后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楊公加以酷刑，最后處死，那樣我就問心無愧了？”
紅拂道：“我……我們可以為他們求情。”
“你這是自欺欺人，楊公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求情有什么用。”李靖搖頭失笑。
紅拂默然不語。
李靖正色道：“放他們走吧，算我求你了。”
紅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也毫不退讓地看著她。
突然。
她將手中的長劍扔給他，接著頭也不回地邁步而走。
紅拂的身影消失之前，一道話音傳來：“把劍還給她，還有，今夜負責搜捕南院的是楊玄縱，你自己也要心一些。”
眼見佳人芳蹤遠去，李靖手握寶劍，站在原地，久久不肯收回目光。
此時此刻，他心中五味雜陳，長吁短嘆。
以紅拂的性子，能做到兩不相幫，已經是最大的退讓了吧？
“謝謝。”
李靖朝著空氣道，隨后也轉身消失在夜色下。
李長歡將傷藥帶回來的時候，楊汐兒已經沉沉睡去，怎么叫也叫不醒。
見此，李長歡嚇了一跳，生怕她再也醒不過來，用盡各種手段施救，最后是掐了她的人中穴，才驚險的將她喚醒。
楊汐兒的外傷并不嚴重，只是一點皮外傷，真正嚴重的是內傷。
她一共中了楊素十幾下重擊，若非李長歡及時趕到，后續即便沒人再對她出手施加傷害，她也難以撐過今夜。
“我現在在哪里？”
醒來后，楊汐兒大腦短路，弱弱問道。
很顯然，她之前失去了意識斷片了，情況相當不妙。
“你放心，我們現在很安，你快把這藥吃了，這是藥師找來的傷藥。”
李長歡將一味藥倒入楊汐兒口中，李靖很細心還準備了水在包袱里，所以吃藥的時候也方便了許多。
吃過藥后不久，楊汐兒雖然還很虛弱，但是話已經不成問題了。
李長歡見她有所好轉，便道：“現在外邊還有很多人在找我們，我覺得這里是最安的，我們先在這里休息一晚，等明天再想辦法溜出去。”
楊汐兒道：“嗯，聽你的。”
李長歡想問一點關于楊素的事，見她還很虛弱，又不忍心讓她開口話，于是柔聲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外邊看看，藥師他們還在外邊。”
“好。”楊汐兒又閉上了眼睛，她太虛弱了，一下便沉沉睡去。
李長歡一臉心疼，輕嘆著走出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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