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誰？”
李長歡沉聲問道。
能讓楊素用如此殘忍手段對待的一個人，想來兩人之間的仇恨必定不。
楊素的聲音傳來：“他姓鄭，名字叫什么我也忘了，時間太久了，大概有十多年了吧。”
“難道你已經把他關在此地十年？他居然還活著沒餓死？”李長歡訝然道。
楊素道：“我派了一個人專門給他送食物和水，不過我也沒想到他能活到現在。”
李長歡噓唏不已，問道：“什么仇？”
楊素嘆道：“他是我夫人的弟弟，曾和我夫人暗中茍合多年，被我發現時，他們已經生了個兒子，可能是報應吧，他們的兒子生智力不。”
“楊積善？”李長歡脫口而出。
楊素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相當于默認。
李長歡沒想到當日隨口一，竟是一語成讖，楊積善還真是隔壁老王的種。
他突然想起一段歷史故事，具體忘了在哪看的。
大致內容是楊素的夫人鄭氏，因為種種原因和楊素發生了激烈爭吵。
楊素一時失言，了這么一句話：“我若為子，你一定不能勝任皇后。”
原這應該是氣話，但鄭氏轉頭就把這句話上報朝廷，稱楊素有謀逆造反之心，楊素因此被罷官免職，在家閑置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被重新啟用。
那時李長歡就覺得楊素是個懼內的男人，不過沒想到楊素會懼內到這種地步。
連老婆都被別人上了。
這對一個男人而言，可謂是奇恥大辱，難怪楊素要將奸夫做成人彘，還一關就是十余年之久。
“你夫人這么對你，你沒殺她？”
李長歡再發一問，他突然有點同情這個男人。
楊素搖頭道：“我和她始終是夫妻，縱使她對不起我，我又豈會殺她？”
李長歡不大相信，他能夠感受到楊素身上的濃濃仇恨，哪怕過去了十余年之久，這股仇恨依然沒有消失。
果然，楊素又道：“殺她是便宜她，她不讓我痛快，我豈會讓她痛快？我把她弟弟的四肢和耳朵割下來，當做禮物送給她，你猜她是什么反應？瘋了，當場就嚇瘋了，這就是報應，所有的奸夫淫in婦都會遭到報應！”
此時的楊素有種趨于瘋狂的姿態，神情激動而顯暴躁，顯然他夫人的出軌令他痛苦萬分，至今也無法從傷痛中走出來。
盡管已經成功報復了那對狗男女。
盡管奸夫已經被他制作成人彘生不如死。
盡管此事已經過去了十余年。
可是，楊素的內心依舊沒有得到救贖。
他以為自己贏了，實則在他夫人與奸夫茍合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輸了。
輸得體無完膚。
輸得一敗涂地。
只有愛之深才會恨之切。
楊素對他夫人是憎恨，明他是深愛著她。
“嗚嗚嗚……”
暗格里的人彘又嗚嗚地叫起來，他的目光很奇怪，一直盯著李長歡，似乎有什么話想對李長歡。
可惜的是，一個沒有舌頭又沒有四肢的人，無論想表達什么，旁人都不可能心有靈犀一點通。
“你想什么？”
李長歡隨口一問，突然見到對方在用頭撞向暗格里的一處墻面。
“砰！砰！砰！”一陣撞擊聲傳來。
李長歡起初不以為意，一聽之下突然明白過來，這個頭撞墻的聲音似乎不大對勁。
那一處墻面好像是空心的？
李長歡盯著楊素，問道：“這里面有什么？”
楊素搖頭道：“沒什么，是不值錢的東西。”
“打開它。”李長歡了一句，楊素卻沒有行動，于是冷聲道：“我叫你打開它！”
楊素不得不依言而動，不動就要挨揍，他如今傷勢頗重，身子骨經不起折騰。
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楊素活了一大把年紀，這點道理還是清楚明白的。
暗格里藏有暗格，明里邊的東西見不得光，楊素是些不值錢的東西，只有傻瓜才會相信。
李長歡雖沒有大智近妖的智慧，但也沒有蠢到相信這種哄騙三歲孩的低級謊言。
這個暗格里，十有**藏有什么好東西！
片刻后，楊素打開暗格里的機關，只見一道淡淡光芒從里邊射出來，微亮微亮的，不是火光卻勝似火光。
“夜明珠？”
李長歡略感驚訝，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夜明珠，而且是顆大如拳頭的夜明珠。
淡淡熒光灑落出來，因為有了夜明珠的照射，周圍的能見度突然變得清晰。
那人彘的廬山真面目也隨之呈現在眼前。
雙耳被削，左眼被挖，鼻子割掉，沒有眉毛也沒有頭發，五官之中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再仔細看，只見他的身子不停地抽動著，猶如一個羊癲瘋患者，就差沒有口吐白沫，仿佛他只有不斷地動起來，才能證明自己還活著。
李長歡微微搖頭，雖然有點同情此人，倒也沒有注視對方太久，而是將目光落在夜明珠旁邊的一冊子上。
那是一鑲著金邊銀面的書籍，“處道武略”四個大字寫在書面上清晰可見。
李長歡忍不住伸手拿出那《處道武略》，入手略沉，紙張厚實，一摸便知是一制作精良的書冊。
他隨手翻開看了幾頁，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頓時笑得合不攏嘴。
這書竟是楊素所作，上面所述的內容，乃是楊素平生各大戰役的用兵心得，以及排兵布陣之道和一些武功心法。
這可是好東西啊！
甚至，李長歡還在上面看到了金鐘罩的修煉方法。
哼！
好一個楊素老賊，竟敢哄騙我！
李長歡猛然轉頭一望，眼前卻是突然失去了楊素的蹤跡。
好一個狡猾的老家伙，竟然趁著我分神之際溜了？
李長歡掃了一眼地上的血跡，冷哼道：“哼，你傷成這樣又能跑多遠呢？”
他隨手將《處道武略》塞進懷中，又拿出了夜明珠在手，至于暗格里的其他東西，他一動未動。
暗格里雖有不少值錢的寶物，但對他來并沒有一并拿走的價值。
就連手上的這顆夜明珠，若非能用來暫時照明探路，他也懶得帶走。
“嗚嗚嗚……”
暗格里的人彘又開始叫起來，還一直朝李長歡猛眨眼睛。
此時，李長歡借著夜明珠的亮光，得以清晰看見對方的面部表情，只見對方擠眉弄眼地，好像在乞求他？
乞求什么呢？
一個人彘，生不如死，還能乞求什么？
李長歡嘆了一口氣，道：“下輩子投胎重新做人學點好，別再學西門慶了，不是人人都是武大郎。”
一語言罷，他突然一掌拍在人彘的靈蓋上，再不看他一眼，頭也不回地沖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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