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戰斗已經接近尾聲,來多的部隊退了下來,74軍,71軍,7軍,78軍還有粵軍的66軍,83軍都陸續在南京休整,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些部隊,恐怕走不了了,怕是都要編入南京衛戍軍。
戰爭的陰云逼近,教導總隊孝陵衛營地里的氣氛也愈加嚴肅。輜重營的十**卡拉進了十車軍械,都是從總隊倉庫里拉出來的。
一箱箱德造和國造七九步機槍彈,一排排炮彈,金陵兵工廠造8迫擊炮彈,還有幾十挺捷克輕機槍。都補給了三團。團的排長帶著人來領武器,營長連長們則湊到一起,團長李西開要開個會。
“一營九排,李立,輕機槍一挺,七九彈8發,手榴彈二十顆?禳c,別磨蹭了,扛上就走,不許多拿”。團軍需主任郭文濤扯著脖子喊道。“二營一排,張煒,輕機槍一挺,子彈8,手榴彈3顆”。張煒帶著何坤和一班:“走,扛走,喂給鬼子”。
“何坤,叫各班出來領彈藥,把輕機槍給三班”。二班長李大海走了出來,看著地上的彈藥。“排長,咋一下發這么多,日人打到南京了?張煒不耐煩的答道:“別廢話,早晚得來,領你的彈藥”!芭杜,排長我這不是好奇嘛”!昂,你別害怕就行”,張煒笑罵他一句。
要這教導總隊的裝備可是冠絕國,別的不,就那德制皮質子彈包,國有幾支部隊配得起?其他的調整師用的還是布制子彈帶。更別團里的37毫米戰防炮連、75毫米歩榴炮連了。
當然了,和日軍相比還是有差距的,特別是壓制火炮,教導總隊只有一個博福斯山炮營(裝備1門博福斯山炮),雖然現在擴編為團,可實際上還是一個營。
團都在整備武器,擦槍磨刀。步槍兵將毛瑟M194步槍的槍栓卸掉,打開彈倉涂上槍油,拔出通條清理槍管,打仗時用不上的步槍閱兵鉤則被拆掉,單面開刃的烤藍刺刀在磨刀石上被磨的锃亮。
機槍手握住提把卸掉了捷克式輕機槍的槍管,擦拭著精貴的機匣和卡彈口,副射手拿著快速裝彈器往空彈夾里填彈上油,一排排子彈被送入容量為發的彈夾里。戰時子彈斷頓可是要人命的。張煒自己擦拭著二十響,保養著望遠鏡,軍官的職責,更重要的是指揮。
5鋼盔涂上了泥巴,雖然是金貴的德國貨,弄臟了可惜,但命更重要。營里的營屬8迫擊炮排和營屬重機槍連更是忙得如火如荼,馱馬要查病治病備草料,二四重機槍要備好水源,裝好彈袋,戰時這六挺重機槍可是營里唯一的直射火力。
各連的特務長往來報備部隊的整備情況,分發干糧餅干,營長孫仲獻帶著營附四下巡查。
孫仲獻這位黃埔的學長和張煒一樣都是畢業后直接留在總隊任職,在總隊里想要干到營長,資歷只是最基的東西,更要有能力和戰功,去年的西安事發和淞滬會戰中,孫營長都有上佳得表現,張煒至少不用擔心攤上個讓人送死的二貨長官。
“手頭的活都利索點,槍要擦凈刺刀要見光,別他娘打一打卡殼了,各連排先把行李收拾出來啊,放到團輜重連的大車上,在孝陵衛待不了幾天了”!“冤家要上門了。各連排長完事趕緊集合,給你們通通上頭的氣”。一聽這嗓門就知道這孫營長是個不好相與的暴脾氣。
一個營的整備,只要加把勁,半個鐘頭也就完事了。營四個連長十三個排長,連同營附,都陸陸續續的走了過來,聽營長這口氣,要打仗了,大仗。
孫仲獻看著自己手下的連排長們:“行了,你們都來了,咱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上頭準備開會了”!伴_啥會?是守南京得會,東洋崽子在屁股后面追著,眼看著就要來南京,南京是國都,守不守都得打,在上海,別的部隊都死大了,但咱總隊在上海損失不大”!斑@活兒咱是跑不了了,更何況,外邊那幫孫子一直咱兵多械好不敢玩命,咱這會不蒸饅頭也爭口氣,給他們看看咱總隊的事,讓他們知道德械和餉不是那么好拿的”。
“一句話,恐怕過幾天就得開拔了,陣地就是咱一直訓練的地方,紫金山那片,告訴手下的兵,準備開打了,都準備好,解散吧”。
此時也沒什么話可廢,來的快,散的也快。回到排里,武器糧秣都已經收拾妥當,幾個班長和何坤朝張煒走了過來。
“排長,咋了“,“排長,真要打”?“你呢,鬼子咬著屁股就過來,都準備準備吧,和你們手下的兵也透透氣。明天排里照常訓練,各班之間的配合要多練“,我囑咐幾句:“咱用的挖的都是散兵坑,這玩意不是散兵壕,一定要躍進迅速,各班的輕機槍組一定要多挖坑,打完一個彈匣立刻轉換陣地,別被九二步炮和擲彈筒盯上了。
下去準備吧,明天我親自去下班練!蓖,張煒便抱著自己那把二十響回營房了。
一夜忙碌,軍號卻不會顧你昨日的操勞。早操,步操是每早雷打不動的,上海回來后又加練了刺殺。這些都是必練科目。
練完了必練科目才能自由練習,這是規矩。
真的,即便是教導總隊這種部隊,在訓練上也是問題不少。張煒看著那戰壕也搖了搖頭,早年的操法沿襲日式,挖散兵壕,德訓以后改挖散兵坑,但不少士兵依舊改不了多年的老習慣,只有反復叮囑好在現在已經比以前好太多了。
一排是二營四連的主力排,良好的訓練是戰斗力的最大保證,撤回南京休整后,張煒每天都親自監督排內的訓練。
“郝忠,你們班的隊形太密,一個班十二個人,分成四組,每組的間距是拉開了,可你們班組內單兵的距離太近了”!翱纯蠢畲蠛D莻班做的,又快又穩,你們單兵之間的距離一定要拉開”。郝忠撓撓頭悻悻的:“馬上改馬上改,咱這班兵有點笨啊”。
“笨?要你干嘛,虧你還是學兵出身,趕緊改”。一陣哄笑,排里的兵最喜歡看的就是一班長吃癟。誰讓這貨是學兵出身呢
訓練還在繼續,所有人都無比賣力,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冤家,來了。血色的夕陽還未落山,訓練場里槍聲大作,壓抑的空氣充斥在南京這座千年古都。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日軍,兵鋒直指南京。同時,南京衛戍司令部,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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