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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來自北方的10個男人分別去準備馬匹、雇傭馬車以及收拾行裝的時候,伊莎貝爾與霍金斯船長等人來到領地樹林東南角的一處由石頭、草地和天然木材組合而成的自然式庭院前。庭院有著純天然景觀的野趣美,幾乎不采用有明顯人工痕跡的結構和材料。庭院雖是由人工做成的,卻宛如天成的美學境界。
幾個人走在由鵝卵石鋪成的小徑上,環顧著小徑四周郁郁蔥蔥的樹木及林間的草地。伊莎貝爾感到身心很是愜意,輕輕笑著說了起來,“船長,我想,全能的天主的樂園大概也會是這個模樣。”
受到贊美的威廉·霍金斯船長捋著濃密的胡須,一邊笑一邊點著頭,“小姐,我的這個院子只是很隨意地修整了一下。當時,也只是想著有一個可以曬曬太陽的地方。”
“曬太陽?船長,我認為這是人們一切快樂的事務中最純潔的,最能愉悅人的一種精神。在在它的面前,宮廷和所有的建筑物不過是粗陋的手工制品,”
“小姐,您說得非常好。看來,接受教育才是我的家族現在最缺少的一件事務。”
幾個人來到小徑向北轉彎處之間的草地上,那里擺放著幾張哥特式座椅、小桌、一兩個錫制酒罐及幾個酒杯,另有一個男仆站在附近等候船長的吩咐。當眾人坐在有著天然景觀的院子內時,伊莎貝爾談到了啟程的問題,“船長,這次的航行會讓我一生都無法忘記。可惜,明天我就要返回北方了。”
坐在兄長身邊的理查德·霍金斯手持錫制酒杯抿了口麥芽酒,笑著看向她,“小姐,盡管您沒有考慮第二次美洲航行,但是我相信您一定會這么做的。”
霍金斯船長贊同地點著頭,“是的,這次的航行讓您和我的霍金斯家族知道了西班牙人的海外領地最缺少什么,擁有最多的是什么。”
伊莎貝爾喝上一點葡萄酒,望著若有所思的霍金斯船長輕輕一笑,“適合的天氣,較為豐富的礦產和廣大的土地,西班牙人就是靠著這些成為了帝國。但是,只要有您這樣的船長,我相信我們的王國也會成為帝國,我們的商人也會成為歐洲最富有的商人。”
“小姐,我很感激您的寬宏,我只希望國王陛下不會反對我們的黑奴貿易。”
“船長,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抗拒巨額財富的誘惑力,就像無法抵擋魔鬼的誘惑一樣。”
稍后,伊莎貝爾把話題引到了海軍步兵團上面,“船長,這次我回北方希望可以租借你的一部分炮手,我是指在我船上擔任火槍兵的那些炮手。”
這時,理查德很有興趣地前傾上半身看向對面的貴族小姐,“小姐,我的兒子布雷迪告訴我,您的大部分船員現在已學會使用了火繩槍?”
伊莎貝爾側耳傾聽著林間的鳥叫聲,深深嗅著野花散發出的芬芳時微微笑著,“是的,先生。火炮和火槍在以后將會成為海上戰斗中重要的武器,即使是國王陛下也知道這一點。”
“嗯,布雷迪對我講述過幾次海面戰斗,我也很想看到葡萄牙人投降時的樣子。”理查德凝視著遠處的樹林,遙想著自己指揮武裝商船與葡萄牙人或西班牙人在海面上戰斗時的場面。
“好吧,小姐,我同意租借,租借的時間及花費都由您來決定。”參加過海面戰斗的霍金斯船長自然很清楚火槍兵在戰斗中的作用。
晚餐后,鮑德溫等衛從以及“復仇女神號”上的數名平民炮手將各種戰利品,物資,240支火繩槍及各種附屬裝備裝載上10輛雇傭來的馬車,準備在第二天日出時出發。由于10輛馬車裝載有財寶及武器,伊莎貝爾便吩咐眾炮手們從日落后開始輪流值守馬車。
法斯特與平民炮手詹姆斯·肖特以及其他幾個人值守夜間第一班崗時,靠坐在馬車車輪的詹姆斯拿出自己的酒袋遞給身旁的法斯特,“兄弟,來,喝上一口。”
法斯特笑吟吟地瞅了他一眼,接過酒袋喝了一口,“嗯,葡萄酒?!怎么,不喝麥芽酒了?”
詹姆斯咧著嘴笑了笑,“喝多了麥芽酒又要被小姐斥責,還要連帶上你們被處罰。兄弟,昨天的事…很抱歉。”
“你這個老家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紳士了?”
“兄弟,我們現在已經算是紳士了,不是嗎?”
“哈哈哈……你說得很對。”法斯特盤腿坐在地上,拿著一塊碎布仔細擦拭著手中的護手刺劍,“肖特,在出發前我想讓你知道,殿下所居住的城堡與霍金船長的家族完全不一樣,很多時候你要特別注意禮節的問題。”
“禮節…?”詹姆斯又喝了一小口葡萄酒,側臉望著對方,“是不是像你們在遇見伊莎貝爾小姐時那樣行禮,再說上一些問候的話?”
“沒錯,小姐只是在殿下的城堡內任職的一位貴族。城堡內每天還會有很多貴族、騎士、紳士和約曼出入,因此你和其他人要特別小心不要觸怒了這些人。”
一個平民炮手對他們的談話很感興趣,湊過來借著油燈發出的光亮好奇地問了句,“兄弟,如果觸怒了這些貴族,會怎么樣?”
法斯特朝炮手瞅了一眼,只是很平靜地說了句,“這些貴族、騎士或是紳士們會認為你們侵犯了他們的貴族榮譽,也許會向殿下提出決斗,又或許向你們提出決斗。”
“決斗…?”詹姆斯等幾個平民炮手對決斗這種在北方很平常的事物,感到很茫然。
法斯特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笑了笑,“我會在回去的路上和你們解釋的。”
當時間來到4月26日上午日出前時,伊莎貝爾與火槍兵們已經整裝待發站在了借住的房舍前。她背著雙手從左至右地掃視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兩排火槍兵,“伙計們,現在我們要回北方,你們想回到自己的家鄉嗎?”
“是的,閣下,”眾人一致回答著。
伊莎貝爾點了下頭,神情嚴肅地審視著眾人,“很好,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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