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口，兩名年輕家丁看著用手帕捂著鼻子，皺著眉頭怒視的月兒，滿臉無奈。
夫人抬舉月兒成了少爺的妾，少夫人未過門前，后院由她做主，何況能給少爺吹枕邊風，得罪不得。
而少爺又有吩咐任何人不準進去，哪敢放月兒進去？
得罪月兒，可能被穿鞋，而得罪少爺，分分鐘得挨揍。
“月兒姐姐，不是我們兄弟與您為難，少爺有命，我等違背，皆是家法從事……”
“少廢話，我自己的院子，怎就進不得？”月兒就溫柔，跟沈圓房后，沈夫人就教導她，該嚴厲時必須嚴厲，否則無法豎立威信。
家中之事，多是后院管理。沒有威信如何幫沈管好家？
現在這兩個家丁就是如此，居然不讓她進自己的院子。
“不為難你們也行，告訴我少爺在里面干什么！”
“月兒姐姐，我們真不知道……”兩名家丁無奈，他們是真不知道沈在干什么，如何弄出臭味的。
他們偷偷看了很久，也沒弄清楚少爺在干什么。
“進來吧！不要難為他們，我吩咐不準任何人進來的。”沈的聲音傳入月兒耳中。
月兒捏著鼻子進了院子，惡臭更甚。
見沈圍著灶臺忙碌，渾身濕透，不由傻眼，“少爺，您這是干甚？要下廚，您吩咐一聲啊，院里弄得這么臭，咱還怎么住啊！”
在外面就知道臭味來源，到了里面，看到這情況，月兒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少爺從十指不沾陽春水，居然下廚！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搞得如此惡臭。
“沒事兒，一會兒味道散開，就好了。”沈尷尬地道，自己哪里像下廚的樣子了？
之前沒想到化學反應過程的臭氣排放，在后世，排出的廢氣很多經過處理，依然也讓空氣被污染。
沈不是環保主義者，工業發展，污染環境是無法避免的。歐美列強哪家不是靠著污染發展起來的？要是規模搞大了，先發展起來，然后把污染嚴重的轉移到國外就是了。
再了，搞這么點化工產業，排出去的廢氣，大自然輕易就解決了。
“少爺，想吃什么您給妾身，妾身親自給您做，看您熱的！”月兒見沈身上的衣衫已經濕透，一邊用手中的扇子給沈扇風，一邊心痛地抱怨。
“做點實驗。你怎么這時回來了？娘咋樣了？”沈確實熱，為了銀子，為了夢想，他可以不在意熱。
吃什么？
自己這是做吃的么？
把東西搞出來后，形成完整的工藝，就找別人來干就是。
“家中突然傳出惡臭，娘讓我尋來源……”月兒白了沈一眼，手中的扇子搖得更是賣力，甚至也吩咐身后的兩丫環給沈扇風，看的一邊的沈七幽怨不已。
“現如今，該如何向娘解釋？”
“沒事兒，你先回娘那，一會兒我去解釋。現在不會再有新的臭味，過一陣就不會聞到了。”鍋中皂化反應已完成，接下來的精煉等不會產生大量廢氣。
“少爺，這么熱，我留在這邊給你扇扇。”月兒心痛自己男人，不愿離開。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復老娘，一邊是自己男人，一邊是待自己如親閨女的婆婆。留在這里，雖然臭了一些，反而是最合適的。
沈不知道月兒的心思，感動不已，現在不過下午四五點，正熱，哪能讓這丫頭留在這里受罪。
“少爺，徐大人來了，在門口讓您出去見他……”馬三過來了。
千戶上門，月兒一個女人自然不能留下。
只能回夫人那，至于如何匯報，讓她糾結不已，好在空氣中刺鼻氣味淡了不少。
沈摘下手套，跟馬三出去，見徐耀宗一個大男人站房檐下，手捏鼻子，差點笑出來，“大人光臨寒舍，卑職有失遠迎，望大人贖罪！”
徐耀宗被一幫子軍戶惡霸弄的心情就不好，若非為了銀子，哪里會巴巴趕來，結果在這里聞惡臭，也不見銀子蹤影，心情惡劣程度，可想而知。
沈僅拱手為禮，更讓千戶大人不爽，當即陰沉著臉道：“你讓我來，就是聞你家惡臭？之前軍戶代表聯袂上門，要求把你浸豬籠沉海向龍王爺謝罪……”
口中語氣嚴厲，眼中威脅意味更甚。
若沈無法給出滿意答復，見不著銀子，他會毫不猶豫把沈百戶撤職，同時，取消沈民壯編制，沈要娶他閨女，斷然也沒有了可能。
面對頂頭上司外加準老丈桿子的威脅，沈平靜回應：“大人，卑職為了龍山所未來，不惜把寒舍搞得如此惡臭……”
“你還有理了？”徐耀宗真的怒了。
做人吶，怎么能如此不要臉呢。
沈把沈宅搞得惡臭不堪，居然還為自己臉上貼光，是為了龍山所，為了自己。
以前怎么就沒有發現？
“大人，請跟我來！”沈沒解釋，請徐耀宗跟他進去。
“若是不能平復老夫心中之怒，你知道后果。官不能因跟你父親私交甚篤，便枉顧龍山所上千人的性命！”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老夫，這是一個父親的自稱；官，這是千戶大人的官威。
各方面的威脅啊！
沈嘴角一抽，什么也沒，轉身帶路。
空氣中刺鼻臭味淡了不少，徐耀宗陰沉著臉跟沈進了沈家。
宅子是他幫著置辦的，卻從來都不曾進來過。
“這就是你搞出來的東西？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變成銀子！”徐耀宗見沈給他看的東西，差點就發作了。
若是沒有帶刀，非得一刀把這子的腦袋給砍了。
沈帶徐耀宗進院子時，沈七正把皂化鍋中絮裝肥皂往旁邊的木模里轉移。
“大人，這就是銀子！只要賣出去，一切困難，都能解決。”沈指著木模里面的黃色肥皂，依然平靜地道。
他也知道，徐耀宗到了發作的邊緣。
“這是何物？捕鯨就是為了這？”徐耀宗嘴角抽搐，壓抑著怒火問道。
“大人，此物尚未完成，不過并不影響體驗效果。馬三，去打盤水來。”沈知道，不讓徐耀宗看到功效，如何解釋都沒用。
索性讓徐耀宗自己感受效果后再談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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