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開始聽聞少爺出海歸來時，沈九以為匯報之人騙他，急沖沖趕到碼頭看到少爺才相信。rg
“家中可好？”沈在海上十來日，彷如隔世，雙腳踏在了碼頭堅硬的青石板上，依然覺得還在搖晃。
見著沈九，倒是覺得親切。
“家中一切都好，就是大家挺想少爺。”沈大在一邊看著沈笑，心中則是松了一口氣，有些話，在這里也是不好問。
“少爺，若您再不回來，就要出大事兒了。”一名成了民壯的家丁道。
沈大瞪了他一眼，家丁便擠眉弄眼地退下。
旁邊沈九不少事情想問少爺，沈大絲毫不給他話的機會，指著碼頭外海面上降下風帆的大帆船，對沈詢問，“少爺，那艘船……”
碼頭外海面，一艘相對大明制式戰船顯得怪異的大帆船靜靜停泊著，也不靠港。
“弗朗機人，準備在我們整理休整補給。”沈見西班牙人戰船不靠港，有些好笑地道。
西班牙人顯然防備著他們，船停港外，有事情也能即使應對。
他們害怕沈圖謀他們船上金銀財寶。
“徐大人可在？此事須向他報備。”沈也知輕重，弗朗機人到港，得向上級長官匯報。
直接讓西班牙人靠岸，出了事情他擔不起責任。
手下兩百訓練不足的民壯，無法應對三百多弗朗機人。
“少爺，徐大人去了定海……”沈九神色怪異地道。
“有什么事情，先回家吧，少爺在海上顛簸十數日，累了。”沈大道。
沈七忙不迭點頭：“就是，那海上實在太過無聊，顛簸不已，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還是腳踩堅硬的地上才踏實。嘴里早就淡出個鳥了！”
“少爺，弗朗機人如何處置？”沈大問。
“安排人去讓他們等著，徐大人回來再定奪。另外，安排人手盯著，別讓他們上岸作亂。”沈回頭看了一眼遠處海上的那艘西班牙大帆船，“對了，邀請他們船長托馬斯跟肯特爵士下來，吩咐家中準備一桌酒席，今晚宴請他們，順便談談合作。”
到了碼頭，沈大在這邊，沈自然放心把事情交給這位大管家。
徐多福跟楊山兩人道別之后，便率領各自手下回去復命。
“肯特爵士，我知道您很辛苦，為了您的安，我希望您再堅持一晚上。若對方綁架了咱們……”沈的人傳達消息邀請兩人上岸，卻拒絕兩人帶領護衛，托馬斯阻止了想要下船的肯特。
肯特納悶，“為什么我們的人現在不能下船？”
“這是他們的地盤，規則由他們制定。”托馬斯道。
“我們不是比他們更強嗎？”肯特更納悶。
之前可是聽，歐洲的殖民船在其他地方，看重什么地方直接靠岸停泊就是。
“因為這里是大明，而我們，只有一艘船。”托馬斯倒也沒解釋太多。
已經到達港口，無需再顛簸，看著陸地卻不能上去，在海上漂泊如此長時間，弗倫斯號整艘船的人都有些躁動。
他們需要美酒，需要美女，需要腳踏實地的感覺以及柔軟的大床。
若非船上之人都是西班牙最忠誠的戰士跟水手，或許直接嘩變了。
托馬斯向所有人保證，明天就會跟大明官員溝通，讓大家上岸休整，才勉強平息。
一路上，沈大也沒向沈匯報家中情況，沈九不時地打量沈，想要確定少爺是人是鬼。
沈七則是眉飛色舞地講述這些日子在海上多么難熬，找尋弗朗機人多么不容易……
到了沈家，也沒有到如何跟弗朗機人遇著，倒也沒跟鄭氏手下交戰的事。
主仆二人，甚至已經忘記了他們的俘虜。
少爺歸來，早有人報信，沈夫人秦玉蓮帶著月兒及眾丫鬟婆子站在大門口迎接沈。
“娘，孩兒不孝，勞您操心了！”沈疾步走到老娘身前，跪下恭敬地叩了三個頭，語氣有些哽咽。
之前尊人渣留下不少黑鍋讓他背，還沒回過神就挨家法，對沈家倒也無甚認同感。
跟便宜老娘更無母子親情，沈認為，秦玉蓮之前對他的關心，不過是為沈家傳宗接代。
這些天在海上，孤獨感日強，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根沒有可能。
只能徹底留在這個時代。
船上孤寂，環境又差，一有時間就想原世界的父母該如何辦，卻發現，不管他怎么想，也無法改變。
沈夫人作為這時代的女性，支撐著一個家復興重任，兒子不爭氣，逐漸，沈開始同情，甚至慢慢讓自己進入了沈家少爺的角色。
這一次的叩頭，是徹底認同了這個角色。
或許更多的是把秦玉蓮當成他已經無法盡孝的親生母親，那不重要。
“回來就好！”秦玉蓮微微點頭，示意月兒怡兒扶起沈。
“少爺！”月兒跟沈有了夫妻之實，更是剛體會到個中滋味，眼淚早在看到沈之時便如斷線珠子滴落，濕了胸前一片衣襟。
看得沈也是心猿意馬的，只想回到房間黑天胡地一番。
“不就十來天嘛！別哭了，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沈起來，情不自禁地用手抹去月兒臉上的淚珠，反而把月兒妝容摸花，尷尬不已。
一邊眼角閃動淚花的怡兒見此，狠狠丟開沈胳膊，冷哼一聲，撅嘴回到夫人身邊。
“熱水已備好，沐浴更衣，給列祖列宗上柱香，感謝他們保佑你平安歸來……”一切沈夫人看在眼中，倒也沒什么。
沈家下人臉上驚喜的神色，讓沈納悶。
沐浴時問親自服侍他的月兒才知道，都是自己鬧出來的，也不好解釋，只能苦笑。
沈家之人皆認為沈遭了張家毒手，沈九在幾個時辰前召集沈家民壯準備上張家報仇，沈大更是支持，沈感動不已。
有此忠仆，人渣尊死得也該瞑目了。
自己這個少爺當得更有勁了。
沐浴更衣后，恭敬地對列祖列宗牌位上香，磕頭，結束后，沈陪著母親吃晚飯，沈大，沈七及沈九，也同上了桌子。
沈明白，便宜老娘在今日，把他們當成了真正的家人。
沈大同老爺夫人用餐，倒無甚異常，沈七則是沒心沒肺地喝酒吃肉，船上都是魚干肉干，讓他著實饞了。
沈九則是不停地偷偷抹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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