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一個又一個的人漸漸從沉醉的狀態(tài)中醒來。
從太子殿下左手邊的涼亭中走出一人,身材修長,文士長衫。
伸出一指,從花叢中挑了一面青皮大鼓。自有人上前雙手環(huán)抱將此鼓抱于中間放好,此人面對華家等幾位世家家主那邊,拱手作揖道:“生喬初陽,打鼓作一曲‘慶陽天’拋磚引玉。”
“呀,他是喬初陽,聽四代習(xí)鼓呢。蘇姐姐你認(rèn)識他嗎?”一位年紀(jì)比蘇幼月稍的女子輕聲問道。
“有聽過的。”蘇幼月有幾分心不在焉的道。
看來這喬初陽真還不是那無名之輩,不僅是世家千金這邊,其余涼亭里議論此人的不在少數(shù)。
在華成武點了點頭之后,喬初陽轉(zhuǎn)身拿起青皮鼓兩邊的一號的鼓槌,做好了起手式,錘下了第一個音。
“咚~~~”只此一聲竟是敲出了循環(huán)往復(fù)的感覺。
要不咋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呢,接下來的鼓點起起伏伏無一不抓住了在場眾人的那根心弦,緊扣其上,反反復(fù)復(fù)讓一顆心都聽的為之顫動。
不同于之前那十來人聯(lián)手敲出的蠻荒曠野之音,此人的鼓音帶些喜慶,有些歡動,興許是‘慶陽天’此曲就該是這般。
落手,點面,最后一個余音了,收槌放于兩側(cè),轉(zhuǎn)身再次對華家主拱手之后走回涼亭之間。
自然吸引了好些目光。
“唉,這喬公子你們覺得怎樣。”一個女子出聲道。
幾個女子聚在一起自然是嘰嘰喳喳的些相中誰的事。
另一位女子調(diào)笑的問道:“怎的妹妹動了心思不成,你要是動了心思,姐姐幾個可不會阻攔你。”
興許是被揭穿了心思,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什么動了心思,我是喬公子的鼓打的怎樣,姐姐你想到哪去了。”
幾女還在調(diào)笑打鬧,卻也發(fā)現(xiàn)今日的蘇姐似乎很有些心不在焉。
自到了這山上起,蘇幼月一雙靈巧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那一襲紅色的袍子,自那天水道上太子殿下的身影就深深的印在了蘇幼月的心里。
直到后來得知此人竟是當(dāng)朝太子,將來的圣上,這才掐斷了心里那稍稍綻開一點的花骨朵,可在這山頂之上再次見到太子殿下似乎那花骨朵又有再開的跡象了。此般年紀(jì),心如亂麻,最是難以理清心中那情緒呢。
喬初陽的鼓固然打的好,可就如此并不會讓剩下的人連上前敲的勇氣都提不起來。
接下來,一個接著一個的或才子或世家子都上前一展身手,鴟尾魚皮鼓、紅油乳漆鼓、鬼面獸牙鼓一個接一個的被擺在了中間。
陣陣鼓聲猶如洪雷,或如青山,明月,烈日疾風(fēng)。讓太子殿下真真正正的明白了什么叫姑蘇城的鼓,什么叫花鼓會。
或橫敲,或豎擂,七面不同的鼓就代表著不同的鼓曲,在擊鼓的人離開之后似還有余音潺潺如水般泄出,七面鼓之間相互纏繞影響,最后匯成轟隆隆的悶響。
如此景象當(dāng)面,元空心里暗自想到,當(dāng)初晚翠姐若不是彈琴而是教自己擊鼓,想必自己是一定愿意的吧。
然而太子殿下也無法想象,看起來有幾分柔弱的晚翠姐,拿起那比手臂還粗的鼓槌敲起鼓來是什么模樣。
王憶辰隨陳沐晨進(jìn)來之后就一直在找尋那位紅袍少年,此時自然也被那鼓聲震撼,然而嘴上還是如往常般道:“不入流的低俗之樂罷了。這姑蘇的文人也就如此了,不是喜歡佩刀,就是行此粗俗之音,忒的野蠻。”
幸好附近的人不多,像他這般與其余人都格格不入的人,身旁除了陳家公子也就沒有別人了。眾人也依然沉浸在那鼓聲之中,也沒能注意聽到他了些什么。
等了好一會兒,眼看應(yīng)該是再無人想要上前擊鼓,華家家主再次站起來對剛才的幾人所擊的鼓曲做了評論。
華成武年輕的時候也是那有名的鼓手,擊鼓也是激蕩起伏,一曲畢,也曾技驚四座,來做這個評論是搓搓有余。所之語也句句點在要害之處,入木三分。著重表露了自己十分欣賞那曲‘慶陽天’,也無人不服。
不論從喬初陽擊鼓的技藝還是曲意上來,這曲由喬家四代鉆研出的‘慶陽天’都是上上之選。
緊接著華成武提出詩題,讓其余人以剛才的鼓,或這山間的花為題作詩詞。
華成武的話音剛落,就有那準(zhǔn)備已久的人站了起來。每年花鼓會以這兩物為題不算新鮮事,是必定會有的,想要在此次花鼓會上一鳴驚人的,多半早早一個月就開始寫就詩詞了,再用多余的時間反復(fù)推敲字句,力求完美。
當(dāng)然還有世家子喜歡買一些才子早就做好的詩詞來花鼓會上揚名,前些年就有位世家子這樣做過,然而有些可笑的是,這位不學(xué)無術(shù)的世家子不知道他買的詩是前幾年就有過的佳篇。
無地自容的世家子,自那以后再也沒出現(xiàn)在這花鼓會上。
此時站起來這人一首詩完,也就不過爾爾,一切韻腳,格律都符合但總是少了些什么,挑不出亮點,也找不出毛病。
想來也實屬正常,文章天成,不是你提前幾個月就能得到佳句的,若是有那個天賦就是現(xiàn)場寫就又有何懼。
這人一詩吟罷,還有些沾沾自得的等著別人的稱贊,四下一看發(fā)現(xiàn)無一人迎合,也就知道自己這花了一個月寫出來的詩斧鑿之氣嚴(yán)重,過于平淡了些。旁觀者總要看的清楚些。
接連幾人所做詩詞都不如意,或有半句能吟來稍微符合心意,但也經(jīng)不起再次咀嚼。
坐在上面的華成武皺起了眉頭,想到之前自己可是過此次花鼓會要超過前幾年的話。
“華兄,看來你華家今年這花鼓會不太如意啊。”話這人錦服袍袖,面部圓圓,正是蘇家家主的弟弟,華家今年取代了蘇家的位置,抓住機會自然少不得道幾句。
聽見蘇家主弟弟這樣的話語,華成武反而舒展了眉頭,轉(zhuǎn)頭微笑著道:“言辭過早。”
“狗喚之詞,貓叫之語,猶如稚童牙牙學(xué)語,倒不如聽我吟來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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