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身上灼灼升騰的紅炎，還有那沾之即燃的特性，除了趙坤的黑炎刀也別無其他了，以老頭的見識自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然而眼下太子殿下這瘋狂的模樣，卻不似一個正常的練刀之人，“你子這是走火入魔了啊。”老頭站于樹上如此道，趕在大火燒到他腳下之前，一躍而起。
騰在空中，月光下的老頭被度上一層銀輝，猶如月下謫仙，張開雙手，寬大的袖袍低垂，緩緩張開了嘴。
只聽一聲瀟灑的劍嘯從老頭的嘴中傳出，劍嘯聲浪綿綿不絕，覆蓋在整個山巔。
這一瞬，以老頭為上，山巔為下，中間的空氣似是被聲浪無限的壓縮，上空的月亮、滿頭白發的老人、燃燒的樹木、草地與紅袍持刀的青年被定格成一幅畫。
就這禁止的一瞬，畫上熊熊燃燒的大火，便像是被人不斷抹去一般，由遠及近開始一點一點的消失，最終部不見，畫面是這般詭異，若不是依然存在的焦黑的草地樹木，誰也不敢相信此地剛才還在燒著通天的火焰。
火熄，老頭飄飛而下，落在依然持刀揮砍的太子殿下身側。
“幸好你子是遇到了我老人家，若不然這荒山野地的誰來救你。”老頭如此著，并指如劍在元空身上連點數下。
隨著老頭手上的動作，太子殿下揮砍的刀總算是慢了下來直到停止，接著便悶哼一聲癱倒在地，十分疲憊的掀開眼簾，入眼便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腦袋，敞開著胸口，斜挎著腰帶，毫無形象的蹲坐在地。
“哈哈，子你這又欠我一頓酒了。”看著太子殿下醒來，老頭嬉笑著道。
“我這是”顯然太子殿下并不知剛才發生了什么，只覺自己渾身乏力。
“你這是走火入魔了，幸的老人家我。”老頭著著，突然覺得這樣和這躺在地上的子話太累了，干脆自己也躺下，躺在元空身側，側著腦袋對元空繼續道：“你子這身體是出了大問題了，若我所料不差的話，你之前是樊籠境吧。”
“恩。”想多些什么的太子殿下，卻是發現此時的自己話的都覺得累，只好輕恩一聲，算是認可了老頭的法。
“那就難怪了。”著又嘖嘖贊嘆兩聲道：“你這情況忒也奇怪，你現在是不屬于樊籠也不是玄元，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好，還得你自己摸索了。”
聞言太子殿下大張著嘴，難以置信，什么叫不屬于樊籠也不是玄元，這叫什么情況，事情太過復雜，就是不想話也得了，苦笑一下問道：“那我這是處在樊籠和玄元的中間嗎？”
“唔，差不多可以這么，若是這先天還能有個境，倒是能給你這狀態取個名字。”是沉吟的老頭到這兒，突然又興致勃勃道：“哈哈，要不你，你這叫玄樊境，還是元籠境的好。”
還沒等太子殿下拒絕，老頭自己又否定了：“都不對，你這只能算是個特例，倒是不能另立一境，而且你這上不得上，下不得下的狀態，能否突破都還不好。”
突然老頭又側身躺著，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拍著太子殿下的胸口道：“當然，你子也不用灰心，這修行一事就是不斷探索的，至今還有好多問題沒個定論。”
好嘛，該不該的話叫這老頭完了，末了太子殿下還挨了一下，不得不老頭每次拍人的時候，真還挺疼的。
緊接著老頭又了起來：“不過我觀你子這天賦真還挺差的，修行首重天賦，沒有天賦別的一切都是白搭。”
修行首重天賦，這句話太子殿下倒不是第一次聽了，但他一直覺得自己既然能突破后天進入先天，這天賦應該還是不錯的。
當下別有些不服氣的哼哼兩聲，不過老頭卻是理解成了他不信，便道：“嘿，你子還別不信，這是無數事實證明的，無論是五百年前那個一劍宗的劍圣葉玄，還是當今萬法寺的圣人念經大師，前者是天生劍心，后者更是在藏經閣內，讀讀經書就一步跨進了這圣人境，哪個不是天賦異稟之人。”
“你要有沒有修行刻苦而有所精進的人，還是有的，但依然是天賦不錯，能夠跨過后天這道門檻的人，但也沒有一個最后能有多高深的境界。”
著老頭看了看太子殿下毫不留情的道：“你子大抵就是這類了。”
少年從的夢想似乎在這一刻被打破了，那個從在奶奶懷里聽故事，在世樓下聽極榜高手故事，夢想著自己有一天也能成為那直刀劈山的高手，與極榜上的人真真正正的戰個痛快的夢想，在這一刻被打破了。
“你胡。”太子殿下不知哪來的勁力，從胸腔中吼出了這樣一聲，接著又像是為了服自己，也像是為了服老頭似的道：“如此來，這天下間沒有天賦的人，不管如何努力都會被攔在那道門檻外咯？”
“不錯，沒有天賦再如何努力都是徒勞。”面對太子殿下的吼聲，老頭并未生氣，而是淡然道。
“那這天下人十之**都不用修行了。”太子殿下接著道。
“笑話，為何天下人都要修行，你當所有人都想修行嗎？”
老頭嘲諷一聲接著道：“有人腰纏萬貫，衣食住行都可享受最好的，娶妻生子，人活一世幾十年照樣覺得無比快樂，你當他羨慕你修行之人不成？有人權勢滔天，有人行軍布陣，戰無不勝無可匹敵，有人懸壺濟世，迎來萬人敬仰青史留名，你當這些人羨慕你修行之人不成？”
著著老頭似乎感到無比的心酸又道：“你瞧瞧這些人，哪像老人家我一個極榜第二，喝個酒卻還要絞盡腦汁。”著還揉了揉眼睛，似乎是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又道：“對了，你還欠我兩頓酒呢，可別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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