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確實是沒有想到,咱們這么快就又見面了。”馮玉同樣的策馬上前一步,看著宋民語氣淡然的道。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今日就該你馮大幫主償還的時候了。”宋民一邊著,一邊伸手一揮,身后的三叉營騎兵從兩翼而出,緩緩向前,看其目的是要將這些人包圍起來。
看著眼前這些騎兵的動作,馮玉身后這近一千的大安幫弟兄們,發(fā)生了片刻的騷亂,在馮玉伸手制止之后,按捺不住的眾人才平靜了下來。
現(xiàn)在的宋民還沒有出手,似乎是因為某種原因,所以他必須將手下的騷動制止下來,若是一旦忍不住動起手來,他手下這些弟兄們絕不是眼前這些三叉營精騎的對手。
至于眼前這位宋民宋統(tǒng)領(lǐng)是什么目的,馮玉已然不想知道了,因為不管是什么,都不可能放過他們。
現(xiàn)在他該做些什么,在剛才揮手讓眾人停下來的那一刻,便已經(jīng)想好了。
開口緩緩道:“我用我馮玉的命,換我身后這些弟兄們的性命。”聲音平靜,在到拿自己命換別人的時候,就像是給出一個蘋果交換一個梨子那般簡單。
馮幫主這話完,對面的宋民明顯的一愣,就在他還沒反應夠來的時候,馮玉身后的王博軍率先吼道:“幫主,你不需要這樣啊”
王博軍過之后,身后十多人同時出聲附和著吼道:“是啊幫主,咱們大不了就是和這些熊碴拉的拼了,可不要”
眾人七嘴八舌的還未完,馮玉伸手一抬,猛的下壓,一頷首沉聲道:“夠了,幫主做事,可輪得到你們指手畫腳。”
“呃”
“這”身后眾人嘴里的話語哽咽,一時間陷入了沉默,馮玉仍舊是抬頭面無懼色的看著宋民,等待著他的回答。
突然,宋民竟然是嗤笑一聲道:“呵,做什么?臨死之前,還要給我演一出苦情戲?”
“你的命?有趣,你以為你馮玉和你手下這一千人,能是我三叉營的對手?當日你河邊突襲沒打過,軍覆沒了,今日也是一樣的結(jié)局!”宋民著,緩緩抬起了手中的馬鞭,指著馮玉重重的道:“現(xiàn)在,你的命,就在我手上。何來交換一?”
聽眼前這位宋統(tǒng)領(lǐng)又提到了當日的河邊血戰(zhàn),馮玉的心中一痛,可在他看來,那不過是流民與西民的歷史遺留問題,單純的雙方其實并不存在仇恨,兼且他們是被那位野心勃勃的洞主給當槍使了。
在大局面前,他馮玉完可以放下,不知眼前這位宋統(tǒng)領(lǐng)為何會如此的執(zhí)著。
強忍著心中的疼痛,馮玉繼續(xù)開口緩緩道:“你仇恨的不過是當夜河邊那一戰(zhàn)的人,可當日的那些人已經(jīng)部死去,唯有我馮玉還活著,我一死了之,大可不必牽扯我身后這些弟兄們。”
“而且,你宋民更應該恨的是居倉,而不是我們,是你千辛萬苦護送居倉大司牧李臨樓的女兒,卻被居倉反插一刀,你更應該仇恨的是他們才對。”
著馮玉還沒完,之前那一刻他已經(jīng)想好了一切的辭,足以將眼前這位動,喉頭滾動一下又道:“若你一定要殺,我身后這一千人雖不是你五千人馬的對手,但真要打起來,你們不可能一人不死吧,而你遲遲沒有動手想必也是有什么顧忌吧?”馮玉最后這句完,敏銳的察覺到宋民的神色變了。
宋民遲遲沒有動手,只是將眼前這些人包圍起來,確實是他心中突然有了顧忌。
他可以為了發(fā)泄當日的怒火,不顧后果,但不能不顧身后這些部下,而且冷靜下來想想,他現(xiàn)在可算是私自調(diào)兵,可是大罪,若是再打了起來,造成人員傷亡,這罪過可就大了,任他是直抵龍衛(wèi)的統(tǒng)領(lǐng),也擔不起。
眼看著快要將眼前這位宋民宋統(tǒng)領(lǐng)動了,馮玉打算再加一把火,開口便道:“而且你宋民若是動手,我也可以在被你殺死之前自我了斷,若是答應了我的條件,放過我身后這些弟兄們,我馮玉便束手就擒,隨你如何處置。”
這句話罷,兩人都在冷冷的對峙著,馮玉在靜靜的等待著宋民的答案。但馮玉身后的弟兄們卻是一邊焦苦的看著他,一邊仇視的看著包圍著他們的三叉營騎兵。
人人的長刀都已出鞘,只待談不攏的那一刻,便是刀兵相向,而大安幫的弟兄們倒希望事情談崩,和這些人拼個你死我活,也好過自己的幫主被別人帶走,任人處置,而自己等人也只能窩窩囊囊的茍性命。
就在眾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宋民突然震地一聲吼道:“好!”
只聽這一聲,馮玉臉上嚴肅的神色便稍稍一松,因為這些人是他當初從邊地五城帶出來的,既然是他帶出來的,那么他便有這個責任,竭盡所能的讓他們活下來,亦或是死的有價值。
宋民接著道:“你馮玉也是條漢子,是個人物,我宋民也沒什么好處置的,你便自我了斷吧。”著緩緩抬起了手臂,示意馮玉自殺吧。
這話倒是的真誠,他宋民確也不想將眼前這樣一個人折磨致死。
宋民這樣的決定倒是讓馮玉微微有些詫異,沒有多少什么,鏘然一聲,將掛在腰側(cè)的長刀拔了出來。
雙手握著刀柄,倒轉(zhuǎn)長刀,刀口向下,緩緩的舉過了頭頂,刀尖對準了自己的心口。這一刻他想到了當日河邊血戰(zhàn)看見的那最后一幕,他的十多個弟兄,也是如此,和他此時一模一樣的動作,不愿受辱自殺而去。
他沒想到,很多天后的今天,他也要步了當日那些兄弟們的后塵,只是沒能完成太子殿下的囑托,有些遺憾。
“幫主!”身后的弟兄們,傷心怒吼出聲。
就在王博軍想著是否要拼死一戰(zhàn),也不讓幫主如此死去的時候,嗖的一聲,半空中響起利矢滑破空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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