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行這次行動之前,梁紅穎顯然經歷過了數十次的計算,應有八成的把握,覺得自己身后這一百人便足夠將眼前這些大沙幫柳州城分舵的人給拿下,并且順利的奪到他們要獻給守備大人的東西。
而當遠處那些大沙幫分舵舵主,率領所有人抵達最易被埋伏的那個點時,梁紅穎仍舊是這樣覺得的。
畢竟如今在整個北地,可沒有人敢對在北地橫著走的大沙幫動手,連招惹都不敢,就更別說劫他們的賀壽之禮了。
這一點從之前的柳州城,太子殿下遇到的那十幾個大沙幫大漢長街縱馬便能看出。
所以梁紅穎才會帶著一百號人便來了,當然如今還存在著的蟲沙幫,也拿不出更多的人手了。
他們原本的幫眾,是如今大沙幫的人,他們原本的大本營,聚義堂等等地方,也是如今大沙幫的底盤。
梁紅穎的心里有氣,有恨吶,“動手。”梁紅穎狠狠向下一揮右手,一百號蟲沙幫的好手,嘴里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舉著長刀長槍便從山下俯沖而下了。
身后是一片箭雨,緊跟著前方的兄弟,無情的射殺向了越來越近的大沙幫等人。
“警戒,有人襲擊。”那位大沙幫的舵主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顯得十分平靜,嘴里的話語十分淡定。也不知是久居高位而養成的性子,還是,早有預料......
第一波射殺而下的箭雨,確實立功了,躲閃不及的大沙幫弟兄的的確確是死傷了不少。
但很快的,大沙幫的弟兄們就站穩了腳步,穩住了身形,迎接上了山頂上俯沖而下的蟲沙幫幫眾。
一時間噼里啪啦的聲音響成一片,短兵相接,初一遇到便是那最激烈的廝殺,那位舵主倒是穩穩的坐在馬上,動也未動,靜看著身邊的一切。
也沒有人會沖著他這位舵主去,畢竟幫派火拼,死一點人,搶一點東西,還不算什么,但若是這柳州城的舵主死了,這事情可就大條了。
很快的,梁紅穎似乎察覺到了一點不對,眼前的大沙幫比她所預想的反應要迅速的多。
站在山尖上,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周圍的情況,接著又密切的注意著下方的戰局,倒是并未注意到什么不對,也有可能是自己格外敏感了吧,梁紅穎心里這般想著,一把抽出腰間的利劍,朝著山下沖了過去,加入戰局,想要盡快結束這一場戰斗。
雙目中出現了一位女子的英武身影,那位舵主的眼神一亮,輕哼一聲伴隨著嘴角一絲冷笑。
戰場很快便成了一邊倒的局面,眼下這位舵主所帶領的人馬,的確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人數上都有鮮明的對比,舵主一方不足蟲沙幫的人數一半,還多是些押運賀禮沒有多少戰斗力的人群。
“果然是你。”舵主看著前方在陣局中廝殺的身影,嘴里說著,“讓你們茍延殘喘到了如今,還不知足呢,這又自己撞上門來,可就怪不得我大沙幫的絕情了。”
舵主的嘴里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從懷里取出一支制式奇特的長笛,在嘴里吹響。
清揚的響聲在陣中響起,接著傳到更遠,這明顯便是信號了。
“糟了。”聽見這清揚笛聲的一瞬間,梁紅穎的心里便如此暗呼一聲。
反應也是極其的迅速,當下直接命令自己手下的弟兄們,放棄眼下唾手可得的勝利,抽身就走,絕不過多的停留。
不得不說梁紅穎的反應速度已然是足夠的迅速了,可舵主一方明顯是早就算計好了的。
為了以防萬一,自己大沙幫的后手也被梁紅穎擋下,就連真正的賀禮都不在身后的這些禮物箱子里。
不過從眼下這樣的反應看來,梁紅穎殘存的蟲沙幫余孽,是不可能擋下自己預留的后手了。
就在梁紅穎等人剛剛抽身離開的瞬間,從遠處小麥城的方向再次奔騰來了一批人,人數約莫有兩百。
這是柳州城分舵提前與小麥城總會商量好的,若是事情有變,聞笛來接應他們的人。
經過事先的分析,舵主也的確認為若是有埋伏,也是此處最適合,若是梁紅穎換個地點,這批假的賀禮還真就被她拿下了。
好巧不巧的是,那批真的賀禮被太子殿下遇到了,卻也不過是擦肩而過。
“幫主,咱們這是被前后包圍了啊。”一位蟲沙幫的漢子,手中長刀砍倒身邊一人,側身對著梁紅穎說道,一臉的血跡。
明顯是讓梁幫主迅速拿個主意。
“穩住,扭頭,給我殺回去,殺出一條血路。”梁紅穎也并沒有思考太久,一把青鋒劍刺向天空,嘴里怒吼著,撥轉馬頭就朝著身后的舵主方向再次殺去。
順著小麥城的方向顯然是不行的,前方的那批人一眼看去也是兩百,怎么也沖不出去,而左右既然選的是易于埋伏的點,自然又都是難行的山路,向這兩個方向跑,也仍舊是死路一條。
為今之計,也只有從身后這不到五十人的方向殺出去,趕在大沙幫的支援抵達之前殺出去,還能有一線生機。
眼看著已經抽身逃跑的蟲沙幫人又反了回來,舵主嘴里同樣大吼道:“我大沙幫的弟兄聽著,給我拼死也要攔住了,將這些人統統滅殺殆盡。”
回答柳州城分舵舵主的是整齊的一聲怒吼,原本護著賀禮的十多人,從箱子底下抽出一把把長刀,高舉過頭頂,殺將而去。
就在所有人都沖出之后,舵主雙腿一磕馬腹,自己也親自上陣,手中丈二長槍一個直刺,便是一位蟲沙幫的弟兄死在了槍下,他倒還依稀記得死在自己槍下這人的面孔,曾經他也是蟲沙幫的一員,眼前這些還剩下的,愿意跟著梁紅穎的蟲沙幫人,他倒有多數都是識得的。
然而這般并不影響他手中長槍的鋒銳,殺著這些昔日共處的弟兄,槍倒是一點也不軟。
不僅不軟,反而還更加勇猛了些,長槍一連挑了好幾個人,直到蹡踉一聲,長槍被一把長劍擋住。
“怎的,大小姐迫不及待的想要送死了?”舵主抬眼斜視了梁紅穎一眼,語帶輕蔑的說道。“還不知是誰死呢。”梁紅穎咬牙。
兩句話說完,兩人纏斗在了一起,一連打了二十多個回合沒能分出勝負,可謂是難分難解。
但舵主一方的幾十人,是攔不住這些蟲沙幫剩余的好漢的,身后大沙幫的支援還有一定的距離,眼下這些人便快要沖出包圍圈了。
“幫主,咱們快撤了。”有那么十來人仍舊護在梁紅穎四周。
然而此時被那舵主纏上的梁紅穎絲毫脫身不得。
“你們快走,莫要管我。”梁紅穎眼神不敢稍移,嘴里卻是大吼出聲。
身后的支援越來越近了。
......
小麥城中,今日晴,天上的云層稀薄,一間在北地少有的精致小巧木屋里傳來;“知乎者......天洪氣息......應聲開悟。”這樣的朗朗讀書聲。
說是小巧也只是比起北地其余建筑來說的,比如此屋身側的衙門府和長青街上的府邸,其實還是挺大了。
屋內坐了約莫有六七十位年不過十的孩童,看著手里的書本在朗朗誦讀。
一位眉宇間甚開,笑起來頗為和善的男子,背著手走在兩行木桌中央的廊道里,一襲青衫,明顯是位教書先生了。
而這教書先生可不是一般的教書先生,乃是整個小麥城的教諭,是有官職有品級的,即使只是個從六品,手低下教的娃娃倒是有貧民孩子也有官宦之后,區別于之前教諭所教只有官宦之后的規矩。
教諭名字叫做秦橫,來這小麥城的時間也說不上長,詩詞歌賦經論子集是樣樣精通,尤招孩子們喜歡。
“秦家哥哥,姐姐又來看你了。”當秦橫走過自己身邊時,一位孩童放下了手里的書本,嘴里可愛而又小聲的呼喊著。
“說了多少次了,在這學堂里要叫我先生。”秦橫彎腰在七八歲小男孩的鼻梁上刮了一下,笑呵呵的說道。
笑罷轉身朝前,向著學堂的屋門口走去,留下小男孩臉紅紅的垂著頭,繼續讀書去了。
門外立著一位俏麗的小娘做婦人打扮,年紀輕輕光彩照人,正是隨秦橫一起來到北地的妻子雪晴,也是太子殿下許久未見的舊人。
雪晴手里拎著食盒,每日此時都會來給自家相公送飯。
接過食盒,秦橫一撩袍襟兒就在石階上坐了下來,十分隨意,一點也沒點文士儒生的講究,一向如此。
飯食很香,從秦橫的吃相上看出來的。
妻子雪晴自也隨著相公在石階上坐了下來,雪晴是大商之家,可是錦衣玉食過來,得比秦橫這個自小在山里長大的講究,如今也不講究了,有句話說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嘛。
坐下之后托著雪腮,有些隨意的問道:“相公,往日里都能看見田橫在這院子里舞槍弄棒的,今兒怎的未能得見。”
正吃的香的秦橫,手中的箸停了下,“哦,他呀,有事我讓他出去一趟。”眼珠一轉,思索了會兒又自言自語:“這會兒,也該到了吧,應該來得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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