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盜賊進攻的伊塔里卡城鎮,看上去簡直慘不忍睹。
從外面傾射進來的箭矢,過城墻射在了外圍的房屋上。而城墻兩邊,四處都散布著強盜、伊塔里卡雙方的尸體,地面甚至已經被血液染成了紅黑色。
還留有體力的人,正為了撲滅城墻內側的火災而來回奔走。火能用水撲滅,但燃燒得正旺的建筑只能破壞掉了。
女性們正在救助中等程度或是重傷的人員,而孩子們則回收散落各處的武器和箭矢。
受輕傷的人為了埋葬死者,用鐵鏟在城外挖掘墓穴。來的話,應該辦個簡易的葬禮才對,但由于人數太多,就省去了葬禮,直接埋葬掉。而盜賊們的尸體,則是挖了一個深坑,把所有尸體放進去。
就這樣,士兵、商人、酒館女侍、男人、女人、老人、孩,城鎮里的人都出來幫忙。在拂曉持續到下午的戰斗之后,還要追加這些工作,任誰都會疲勞的。
“公主殿下········那個,稍微、稍微休息一下如何?”
在監督工作的平娜身邊,身為居民代表的一個老人心翼翼地問道。
大家看上去都很累,而且心情也十分理解。但是,現在要盡早埋葬死者,撲滅著火的民宅和鐘樓,修理城門和圍欄。
平娜知道這些事情的重要性,面對請求休息的老人,她面露十分不快的表情,無奈道。
“盜賊們還沒有放棄。等他們重振旗鼓后,馬上就會來進攻的。那時靠毀壞的城門和圍欄能守住的話,休息倒也不是不可以············”
“但、但是·········”
在這個老人看來,大概只覺得平娜是個不講理、很蠻橫的暴君吧。所站的立場不同,看到的東西也不同。希望他們能夠理解,看來似乎有些天真了。
“我可不是在拜托你,這是命令。”
“格雷,城門的情況怎么樣,能修好嗎?”
“公主殿下,以下官之見,修好怕是不可能了。門閂已經從根上完壞掉了。”注視城門情況的格雷轉頭看向平娜。
“那該怎么辦?”
“干脆用什么塞住吧?”
進出的話用城門旁的門就行了,畢竟現在也不允許讓馬車和貨車進出。考慮到能打開門從內側出去,那么把城門塞上應該也沒啥問題。
“不錯,就這么辦。”
格雷指導市民,聚集牢固的家具,開始堆積在城門上。
“那些東西會被燒掉的吧,不會出問題嗎?”
格雷聳了聳肩,回答燒起來的話就再加把柴火。
想想確實可以,平娜頭答應了。恐怕沒有比燃燒起來的火焰更堅固的壁壘了。
“諾瑪!你那邊怎么樣?”
在城墻上,士兵們手握弓箭,警戒地巡視外面。諾瑪回頭,俯身回答道。
“現在不見敵影!”
“保持警戒,別放松。敵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再進攻。”
諾瑪頭,不顧額頭滲出來的血絲,下令部下心監視。
“來來,肚子該餓了吧?我們準備了食物呢。”
話的是伯爵家的女仆們,她們駕駛著載有大鍋的貨車而來。帶來的是用大麥和牛奶煮過的燕麥粥和黑面包。兩樣都不是什么美味的食物,不過空腹是最棒的調味料。
平娜也被食物的香味刺激到,覺得餓著肚子也不利于工事,就下令輪班吃飯。然后想起自己也該用餐了,就向著佛爾瑪伯爵家走去。
由于警備士兵等男性基都出去防守城墻了,所以伯爵家從大門到玄關處都沒有人影,也沒人出來迎接她。
但也不是一個人都不在。府邸的中庭處放置了幾口大鍋,在煮著大麥粥或是烤黑面包。所有女仆正在那邊忙著炊事。
總算有人認出平娜并出來迎接,是伯爵家的老管家和女仆長。
“皇女殿下,歡迎回來。”
“嗯。不好意思,有什么吃的跟喝的········”
對老女仆完,平娜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樣,坐在了沙發上。
站在一旁的老管家,把盛有葡萄酒的銀杯遞給平娜。
“皇女殿下,看來已經守住了吧”
“還沒有。那些家伙,還會再來襲擊的。”
“必須要和他們戰斗嗎?比如談判什么的。”
“避免爭端很簡單,打開城門,讓居民把錢財食物等所有東西部交給他們就行了。”
一心想避免爭端的老管家,聽了平娜的話后嘆了口氣。
“而且所有東西都被掠奪之后,男人大概都會被殺掉吧。年輕的女孩子也會被抓為奴隸,之前大概會、不,一定會被凌·辱的。像我這種一看就是美女的人,盜賊們肯定會成群結隊而來的。一兩人還能應付,要是五十一百個的話,老實還真沒保持清醒的自信吶。那時,繆依伯爵大姐會怎么樣呢?”
“繆、繆依大人還只是十一歲啊!”
“不定就有喜歡幼女的變態嘛······不,一定有的。要不要試著祈禱沒有那種人,向敵人打開城門呢?”
“殿、殿下。請、請不要嚇我。”老管家額頭冒汗,呻吟般道。
“那就只能戰斗了吧?戰斗需要禁忌的,就是想要避免戰斗卻事與愿違啊。那么,就只能硬著頭皮去戰斗了。”娜一口氣喝光了葡萄酒。
“呼”地舒了一口氣,然后拿起老女仆送來的大麥粥和黑面包,但只吃了一口就皺起眉毛。
“不管是味道還是分量,都不夠。”
“不行。疲勞的時候,胃部也很疲勞,腹部充滿味道濃厚的食物,反而會損害健康的。”老女仆毅然地搖頭道。
平娜坦率地接收了老女仆的這個法。想了想,伯爵府的女仆們到了現在這個事態都沒有任何動搖,依然在做著飯。而且自己也沒有記憶命令她們這么做,是誰的指示嗎?管家從剛才的談話可以看出,是個只會擔驚受怕的膽鬼。那么就是這個老女仆嗎?
“你經歷過這種事態嗎?”想到這里,平娜向老女仆問道。
“我曾經住在羅薩鎮。”
羅薩鎮是在三十年前遭受帝國侵略的城鎮,雖然擊退了帝**,但由于政治上的失敗,最后還是被帝國吞并,現在則是成為了一座廢墟。
那次戰爭的時候,這個老女仆也在羅薩吧。所謂的戰爭,并不局限于弓、劍和魔法。鼓勵士兵、分發武器、管理糧食并派發食物,這些都是戰爭。
在這個含義上,老女仆確實是經歷過實戰的人。
伯爵家的家主還很年幼、無法依靠的情況下,女仆們能夠毫不動搖,想來也是這位老女仆的原因吧。
平娜吃到八分飽,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那么,讓我去客居室休息一下吧。如果有通知緊急情報的傳令兵過來,就直接帶去房間里。”
對老女仆完后,突然興起,惡作劇似的問道。
“如果我不想起床,你會怎么辦呢?”
老女仆“那當然是用水潑在頭上,請您起床了”可怕地笑道。
平娜也高聲笑出來,一邊不想在床上洗澡,一邊走向客居室。
話,最后讓她起床的,還是水的冰冷觸感。
用布擦臉,在淋濕的衣服上穿好鎧甲,平娜生氣了。
“發生了什么!敵人嗎?”
“看上去不知道是敵是友。”雖然覺得平娜散亂著紅色潮濕頭發的樣子十分艷麗,但是通知緊急事態而來的格雷并沒有出來,直接報告道。
看到對方抵達城門,做好戰斗準備的士兵和市民們,從城墻的凹槽或是路障的縫隙間,偷看門前的情況。
“公主大人,這里能清楚看到。”
手里拿著把鐵鏟的一個農夫讓出了路障上的一個缺口。
在狹視野的那一端,正停了輛四輪的貨車·········但卻看不到有馬或者牛牽引。
平娜知道有種叫“木甲車”的攻城兵器,把作為其動力的馬、牛和士兵收容在巨大的箱子里。所以就在想停在門前的三輛車是否就是“木甲車”。
仔細觀察,三輛中有兩輛的車是用布或者皮革做成的。
這樣的話,即使能阻擋箭矢和滾水、溶化的鉛水等,也無法避免被巖石等重物砸毀才對。然而麻煩的是后面那一輛,根不是用木頭造的,看上去就像是用鐵裹住了身。
那輛“鐵甲車”里面,果然應該有人。車裝備著類似“長弩”的武器,看來是準備躲避箭矢和石塊的同時再攻擊吧。
但是,再怎么優的兵器,只靠那個是無法攻陷城市的。
正因為有云霞一般的士兵進攻城墻,這些攻城兵器才有生存意義。但是,能看見的范圍內并沒有敵人的身影。而且看樣子也沒有做出破壞路障的動作。
如果這些兵器的存在是為了降低守衛方戰意的話,那么就應該做出示威的行動,但卻沒有這類舉動,所以無法判斷對方有什么目的。
“諾瑪!?”
“沒有其他敵人。”像是知道要問自己什么,諾瑪馬上回答道。
“鐵甲車”內的是、身穿斑·······以深綠色為基調、再加上褐色和淺綠色相間的服裝、頭戴同樣斑布兜的士兵們。
手上拿著難以判別是武器還是法杖的東西,從他們嚴肅的表情和銳利的視線看來,這些人擁有著不容忽視的力量。
“是什么人!?不是敵人的話,就站出來!”
諾瑪大聲喊道,而平娜、伊塔里卡的士兵、還有居民們都摒氣注視著。
等了一會兒之后,木甲車的后門打開了。
從那里下來了一個少女。年紀大約在十三到十五歲吧?從身上穿的長袍和手上的法杖來看,一眼就能看出是個魔導師。
法杖是橡木制的長杖········也就是她是個正統的魔導師。這樣的話,雖然看上去很年輕,但攻擊魔法和魔法戰斗應該都很擅長才是。
之前的襲擊中,盜賊方并沒有魔導師。可以正因為如此才能守住,但如果盜賊方有魔導師加入的話,恐怕戰斗會變得很困難。
一想到變得困難的戰斗,平娜就嘖嘖舌頭。
接著下車的,是身穿沒見過服裝的十六歲左右少女。
上下的衣服都緊貼在皮膚上,身材的曲線可謂一覽無余。另外由于尺寸較,腹部和背部的雪白肌膚若隱若現,讓男人們浮想聯翩。
平娜身為女人,憑直覺理解了那件服裝的目的就在于此。
問題是,這個女孩又尖又長的耳朵。是妖精,還是金發碧眼的那種。
糟了·······對方不止魔導師,甚至還有妖精。聽妖精毫無例外都是優秀的精靈使者。尤其是役使風精靈使出的雷擊魔法,強力得足以毀滅一個軍隊。面對魔導師和妖精族精靈使的這個組合,即使是率領騎士團,也不想在戰場上和她們正面作戰。
趁她們現在放松警惕,同時打倒兩人嗎?用弩箭狙擊,不定能夠成功。
雖然在思考著打倒兩人的方法,但是當看到之后下車的女孩后,平娜發覺濕衣服突然變得冰冷。
帶有蕾絲邊、用絲絹刺繡而成的漆黑神官服。
用黑色紗布做成的頭飾裹住黑發,年幼的少女。
“那、那個是蘿莉········麥丘利!”
那是侍奉死亡、斷罪、瘋狂、以及戰爭的神————俄摩拉的使徒。
由于皇帝身兼國家最高神祭祀官,所以能在國事祭典上和使徒進行交談。因此也有了謁見俄摩拉神的使徒的機會,所以平娜才能一眼就把她認出來。
“那就是傳聞中的死神蘿莉嗎?雖然第一次見到,不過看上去就和伯爵府邸的大姐一樣········”
和魔導師少女和妖精族少女比起來,蘿莉看上去確實幼許多。
不過,她用細枝一般的手腕輕松地握住比自己還要重的槍斧,重重地敲在大地上。
“別被她的外表騙了,那可是超過九百歲的怪物。”
在帝國還沒出現、這個世界一片混沌時就已經延續下來的不老不死的“亞神”,那就是使徒。不過即使如此,蘿莉在十二使徒中是第二年輕的。
使徒、魔導師、妖精族精靈使······要是真和這三人組為敵,平娜都想放棄抵抗、直接尋找逃脫的方法了。
“但是,艾穆羅伊的使徒會和盜賊同流合污嗎?”
“那些人是無法揣測的。”對于格雷的提問,平娜搖頭否定道。
使徒無法用人類的價值觀來捉摸,他或是她們,對于皇帝和元老院頒布的權威法令、或者是正義這種東西,是完不在乎的。不,可以是蔑視也不為過。
“神的存在,和正義與邪惡無關,人們該崇拜的時候崇拜,但該出事還是會出事。就算一生善良也會染上疾病、就算暴虐的暴君也有可能長命百歲。這些和誰來祭祀、祈禱什么都毫無關系。”
“神是人類無法理解的存在。或者,是人類無法理解的價值觀……也有人神都是瘋子。”
“這話要是傳進神官的耳中就糟了。”聽完平娜的感想,格雷額頭流下汗水低吟道。
“是啊。畢竟那些家伙就是以神諭的代言者自居嘛。如果神諭根就是無法理解的瘋言瘋語,那么神官也就沒有存在意義了。”
在多神教的世界里,信仰的對象沒有正邪之分,也沒有異端審問這種東西。厭倦某個神明,那就換一個好了。不過神官團這一宗教組織,在和政治掛鉤后擁有了各項權力。有人貶低神明的話,就會遭到他們的攻擊。
“噓,下官可什么都沒聽見。”格雷晃著腦袋把手背在身后,平娜得有趣笑了下,接著從路障的縫隙間向外看去。
“還有一個?!”
紅發的少女,來自另外一個異世界的觀察員——伊娃·夏·梅勒格林!雖然平娜她們不知道那個紅發少女的身份,但······
在她下車的那一瞬間,他們頓時感覺到自己宛如在面對窮兇極惡的焱之巨龍一般,心中完提不起一絲的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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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只能用這個充數!最近事情真的是太多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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