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出得營帳后,忽必烈便問起劉秉忠道:“劉老,您覺著梅少俠所言計策何如?”
劉秉忠捋著胡須,一番深思后回稟道:“稟王爺,梅少俠所言計策,我覺著可行。”
忽必烈微微頭,復(fù)又望著張柔和董文炳,問起二人道,
“兩位將軍覺著呢?”
張柔和董文炳并未作答,只是頭回應(yīng)。
忽必烈知道了三人的意思,眼眶微縮,細(xì)思了一會,轉(zhuǎn)而問道:“計策可有反過來坑害我們的可能?”
張柔率先回稟道:“要有無可能,實話,倒確實有,可是,”張柔到此處沉頓一番后,復(fù)又繼續(xù)道:“又沒有。”
忽必烈對張柔莫名其妙的話感到稀里糊涂,直言問道:“到底有沒有?”言辭間有著半分苛責(zé)之意。
張柔便帶著分析的口吻坦然回復(fù)道:“第一計,議和,他有暗地里告知宋軍真相,陷害我們的可能,但是,他提出自己前去議和,促成議和成功,便將這種可能斷掉了;第二計,扶靈,他有假戲真做,借著假死之局真的殺害大王的可能,但是一來他救過大王,沒必要那么做,二來,他只是提到金蟬脫殼,并未出詳細(xì)計策,明他不想?yún)⑴c此事,故而這種可能也可以斷掉;另外,他有麻痹我們,借機(jī)傳信開平守兵的可能,但是,他早就知道我們分兵北上之計,坐等分兵即可,又何須多此一舉,幫我們籌謀這么精細(xì)的謀局呢?故而,這個可能也可以斷掉;第三計,就更不用多了,一旦宋軍同意議和,武林中人一個巴掌拍不響,自然不敢輕易來犯,何況梅少俠又自己提出將這些武林中人引離鄂州,并主動要求配三十人相助。”
張柔所言,忽必烈心中也有數(shù),可謂每一都分析得很有道理,他心中亦有一桿評判的標(biāo)稱,只是,他還要問過兵謀大家劉秉忠方能安心。
此刻都是自家人聚于營帳之內(nèi),忽必烈自然無避諱之處了,便直言問劉秉忠道:“劉老,您覺著呢?”
劉秉忠淡然回道:“張柔將軍所言甚合我意,以我多年的謀局經(jīng)驗和識人之術(shù),梅少俠所言計策當(dāng)真可行,并無構(gòu)陷反害之嫌。”
劉秉忠提到識人經(jīng)驗,不由得刺激了忽必烈的神經(jīng),聽到劉秉忠如此肯定,就心中放下戒心的他便沒有了更多的疑慮,便決意相信宗正,實施他的計策,只是,想到方才帳中自己對待宗正的情景,不免又暗生愧意和難色。
“張柔將軍,你如何評價梅少俠?”忽必烈問張柔道,神色間有種想要收復(fù)蛟龍的氣勢,卻又被臉上的愧意消減了半分自信神采。
張柔自然知道忽必烈所想,所慮,便信步悠然,氣爽從容地回道:“此人器宇不凡,身懷絕武功,又智慧非凡,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若能收為己用,定能襄助大王成就不世功勛。”
忽必烈聽后,臉色凝重,沉思一番后復(fù)又問起劉秉忠道,
“劉老,王想聽聽您老的意見。”
劉秉忠是個智者,所思所想的角度自然和張柔有所不同,他按著自己的想法回稟道:“此人胸有大局,心有計,深懂人心,頗曉利害,如此危難困局,六字輕易解決,便可見其一斑,大王軍中能望其項背者寥寥幾人,千里馬若能馴服,自然乃是良駒,若是不能馴服,只能任其成為野馬,萬事萬物,皆有靈性,如此靈之人,還是要有一番君王氣度方可。”
劉秉忠所言暗含深意,忽必烈心中明了,也心知今夜之事,有人之嫌,至于收服宗正之事,他還是決心從長計議。
眾人一陣緘默后,忽必烈便按著宗正所言計策給三位老將安排任務(wù)事宜,經(jīng)過商議,張柔和董文炳負(fù)責(zé)領(lǐng)兵北擊,董文炳攻開平,張柔攻燕京,和談之事及詐死之局交由劉秉忠權(quán)籌劃,張柔同忽必烈共赴殺局,宗正負(fù)責(zé)分引武林人士。
事態(tài)緊急,戰(zhàn)機(jī)不可錯過,忽必烈在確定任務(wù)安排,商量諸事妥定后,便星夜命張宏彥,張弘綱和張禧等三人兵準(zhǔn)備猛攻鄂州。
星辰氣動,欄桿斗月,清夜寒栗,一陣喧鬧聲斥染整個大營。
宗正被吵鬧聲喚醒,出得營帳,發(fā)現(xiàn),蒙古營大部兵馬集結(jié),火把盈盈,皆往鄂州城頭而去。
宗正看出來了,這是要攻打鄂州城的節(jié)奏,這明忽必烈決意采納自己的計策了,想到此,宗正心下暗喜,若是能夠保得忽必烈度過此番危局,那么必然能夠獲得忽必烈倚重,屆時懇求解藥,帶著仙婕遠(yuǎn)走高飛。
只不過,忽必烈動作如此迅速,如此果斷倒讓宗正頗為意外。
宗正在美人谷遭遇重重困局,思來想去,唯有從源頭,即蒙古最高統(tǒng)治者著手,一舉解去所有困局,雖是兜了一個大圈,但是,卻是最快捷有效的方法了,為了讓忽必烈倚重自己,對自己有所依賴,以此獲得籌碼拿到解藥,宗正深入忽必烈大營,面對步步危機(jī),他雖步步驚心,卻在步步為營的謹(jǐn)慎下步步化解了危機(jī),只是,經(jīng)過此夜?fàn)I帳夜談,宗正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蒙古人的心思并沒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簡單,忽必烈的深沉,劉秉忠的睿智,皆讓宗正感到對手的強(qiáng)大,在這種情勢下,宗正覺著要想得到自己所需怕是遠(yuǎn)遠(yuǎn)沒有那么容易。
鄂州城頭火光沖天,喊殺聲喧鬧了整整一宿,而,宗正亦是一宿未眠,思緒翻飛縈繞,愁思滿浸糾葛,那種混雜著迷茫,混沌,無奈的情思復(fù)又一股腦襲上心頭,和著對仙婕的思念,一齊匯入腦海,宗正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寒月灑下冷冷清輝,照耀著動蕩斥殺的鄂州城,亦照耀著平靜安然的美人谷,今夜失眠的又豈止是宗正一人,仙婕此夜亦是夜央未眠。
轉(zhuǎn)眼,宗正離開美人谷便有半個多月了,自宗正離去后,美人谷谷主自然不會虧待仙婕,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只是,佳人心思不在,又怎能吃好睡好呢?仙婕日夜?fàn)繏熘谡恐猎乱梗貢H賞,以寄相思之情。
今夜又是一個清風(fēng)朗月夜,仙婕一如往常立于竹軒之前,望著頭明月,只是,她今夜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這種感覺隨著夜色愈深愈發(fā)強(qiáng)烈,以致仙婕心境煩亂,毫無睡意。
仙婕不好的預(yù)感源自昨夜的一個夢,一個很奇怪的夢,在夢里,宗正化身為一條龍,一條黃黑混色的奇異之龍,可是,應(yīng)盤山臥海的巨龍卻龍鱗暗淡,口吐鮮血,似若奄奄一息的樣子,口中不停地呼喚著仙兒,仙婕夢醒后被驚出一身冷汗,這種夢境很是奇怪,仙婕至今尚未悟透夢境的含義,只是,透過夢,她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她總覺著正哥哥一定身處危險之中。
今晨一早,仙婕便懇求覲見谷主,卻被中谷管事打發(fā),仙婕不甘心,她心系正哥哥安危,硬是跪在谷主門外兩個時辰不起,谷主終被其真情打動,放其進(jìn)屋一見。
仙婕見到谷主便急忙詢問宗正安危,谷主告知仙婕,宗正安然無恙,仙婕帶著半分不信和半分不安,懇求谷主放其出谷,要同宗正一齊完成谷主所給任務(wù),谷主自然沒有答應(yīng),生冷鏗硬地拒絕了仙婕。
仙婕倍感無奈,卻又心急如焚,這種滋味百般難受,恨不得衍生一對翅膀飛出美人谷,想到此,仙婕不由得靈光一動,似若想到了出谷的靈感。
仙婕初到美人谷之時,在未見到心愛的正哥哥以前,對宗正一直便是淡淡的思念之情,如今見過面后,尤其是在身臨困局之后,仙婕對宗正的感情便沒有之前那般純粹的只是思念了,而是一種時刻為對方牽掛,情愿融為一體的真摯情感。
自相依為命的情分,冥冥之中便是息息相通,仙婕和宗正在天長地久的磨合中,心有靈犀,如今,仙婕有不好預(yù)感,這個預(yù)感絕不會平白無故地出現(xiàn),苦于美人谷之困,如若不然,天涯海角,仙婕亦會趕往。
仙婕神色低迷,月光灑在她潔白的臉頰上,一縷愁思漫入茫茫夜色,昨夜之夢甚是奇特,仙婕反復(fù)地回想著昨日的那個夢境,她從心底里渴望,那僅僅是一個夢,而不是暗含預(yù)示。
對著天上的冷月滄星,仙婕獨(dú)立涼風(fēng),雙手合起,不禁默默祈禱,試圖用祈禱扶定她那顆懸掛浮躁的心。
裙擺被微風(fēng)吹動,輕揚(yáng)飄起,兩鬢順出的秀發(fā)向后微微揚(yáng)動,滿臉愁思的仙婕,在夜色的朦朧下有著別樣的美,一種凄冷悱惻,卻又散發(fā)著質(zhì)樸醇香的美。
身處異地,情牽一心,宗正雖身臨險境,步步危機(jī),卻始終心系仙婕,不覺艱辛危難;仙婕雖身處安逸之境,無危無難,卻時刻記掛著宗正安危,夙夜難眠。
這種雖身是兩人,心為一處的交融,這種愿意完交付彼此的心思,也許就是所謂的愛情吧!
宗正渡過忽必烈猜疑一劫,然,世事不可能完如自己所料,總是無常,仙婕所夢自然也不是無憑無故,世間萬事萬物皆是此消彼長之勢,順易與阻難更替,方能推動事態(tài)運(yùn)轉(zhuǎn),宗正的計策雖是極妙,但是,卻也正因為太過精妙,順易自然衍生阻難,或許,潛在的危機(jī)已經(jīng)暗自潛伏,只是宗正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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