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起風(fēng)了,陽光漸漸灑向大地,耳邊傳來蘆葦葉被風(fēng)吹拂輕微敲打的噼啪聲,清晨,凝聚在蘆葦葉尖的露珠一點點在滴落和消散。 那一抹綠葉尖上的露珠終于抵不住清晨那冰涼的風(fēng),掙脫了最后的束縛,朝地下滴落,打在了宗正的鼻尖,那股瞬間滴落的冰涼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 仿佛做了一場美夢,塵世太過辛苦,飽含滄桑痛苦,各種算計和被算計,在宗正的夢里,有仙婕,有師姐,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他們過著與世無爭,純粹安寧的日子,時刻相守,幸福溫馨,這種簡單的喜悅卻是彼此最大的幸福,在夢境里他看著孩子慢慢長大,日子一過去,夢境太長,太幸福,以致于他久久沉浸在夢境,難以醒來,也不愿醒來。 又或許,身體太過疲憊,躺在棉柔的綠草地讓他很是舒心,又或許,他太過厭倦了如今塵世的生活,內(nèi)心的向往便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占據(jù)了大腦,就像一種自我引導(dǎo)的催眠,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 直到這一滴徹骨的清涼,穿透了夢境,刺激了他的潛意識,那股內(nèi)心一直憧憬的虛幻突然破滅,杳無蹤跡,整個世界一片混沌。 是時候該醒了,他的腦海一股強烈刺耳的聲音響起,他微微地抖動著眼角,慢慢地張開了瞳孔,透過蘆葦縫隙射入的曦光格外刺眼,他不禁眨了眨眼,心神漸漸回復(fù),看著頭頂?shù)乃{白云,他的腦海忽而想起了昨日晚上發(fā)生的事,不禁緊張地要起來,口里念叨著“仙兒,師姐。” “啊,嘶。”他的右肩還有大腿隱隱作痛,但他顧不得這些了,硬是強撐著站了起來,身上沾滿灰塵泥土,頭發(fā)凌亂散揚,灰頭土臉的樣子可謂著實狼狽不堪。 他第一時間掃視了四周,就在腳下不遠處,他惦念的仙兒,師姐橫躺在草叢上,紋絲不動,昏睡得死死的,還有那兩個孩子,緊緊地貼在師姐的腰部,被她的衣衫遮蓋著,外面露出紅色的衣袖。 宗正欣然一笑,踉踉蹌蹌地朝孩子走去,掀開了師姐的衣衫,兩個孩子安靜地看著宗正,那兩雙眸子一動不動地盯著他,那一刻,滾燙的熱淚幾乎要涌出他的眼眶。 “師姐,師姐,醒醒。”宗正推搡著師姐,可是不管他怎樣用力,溪潔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宗正想到昨夜那場內(nèi)力的對決,想到師姐以身護子的場景,擔(dān)心師姐受傷過重,不由得緊張地把手貼在了她的鼻尖,好在還有鼻息,雖然微弱,卻很均勻。 他放下溪潔又趕緊走到仙婕的身邊,心扶起她的身子,搖晃著呼喊道:“仙兒,仙兒,醒醒。” 仙婕在宗正的呼喊和搖晃中慢慢清醒,她微微睜開雙眼,看到是正哥哥,莫名地嘴角露出笑容,“正哥哥,我們這是死了嗎?” “不,仙兒,我們還沒死,快起來。”宗正趕忙拉起仙婕,因為他知道,這個地方不能久留。 “這是哪兒?我明明記得我們好像都暈在了洞內(nèi),怎么會在這呢?。”仙婕漸漸清醒,忽而記起了昨夜發(fā)生的事。 “這是仙女林,看來確實有人在暗中關(guān)注我們,也在暗中幫了我們一把。”宗正回復(fù)道。 仙婕不明白宗正究竟何意,她來不及追思,第一時間記起了姐姐,著急忙慌地問道:“正哥哥,姐姐呢?她怎么樣?哦,還有孩子。” “仙兒,別急,她們都在,看。”宗正指向身后的溪潔母子。 仙婕趕緊沖向溪潔,看到她懷里的孩子安好,不禁松了一口氣,只是看到姐姐一直閉眼不醒,眉心微蹙,“姐,你醒醒。” “仙兒,師姐她受傷過重,需要盡快找個地方靜養(yǎng),這個地方不安全,得盡快離開。”宗正提醒道。 到此,他想起了那個地道,那個躲在背后救他們的人肯定是通過地道將他們救出,他必須毀了那個地道,不然四元尊者很快就會找到這里。 “仙兒,照看好師姐還有兩個孩子,我得盡快去辦一件事。”宗正道完便趕緊往東北方而去。 “你要去干嘛?”仙婕問道。 “呆在這別動,我一會就回來。”宗正回復(fù)道,急匆匆離開。 仙女林的蘆葦叢浩蕩而又廣袤,高挺的蘆葦桿子高過人頭,行走在這蘆葦叢,視線不清,蘆葦叢中又多條路徑穿插,幸得宗正對仙女林熟悉,他準(zhǔn)確地朝那個地道出口的方向而去。 沿著蘆葦蕩的路徑走出了蘆葦叢,洞府所在的山嶺便在眼前。 他往那山嶺心翼翼而去,來到地道口,卻見地道口已經(jīng)被人震塌堵住,他知道這一定是救他的人做的,既然地道口已經(jīng)堵住,他便稍稍心安,趕緊往回趕。 一路上,他總覺得體內(nèi)有一股異樣的真氣在體內(nèi)游走,很是溫和,提振著他的精神。 路過蘆葦叢邊的溪,宗正洗了把臉,取出別在腰間的那只葫蘆順勢取了些水便著急忙慌地返回。 仙婕在宗正離開后,總覺得體內(nèi)有股異樣的溫和的真氣在游走,便打坐運功調(diào)息,她想著得趕緊恢復(fù)好給姐姐療傷。 宗正拿著水回到,蘆葦?shù)恼鹗幰幌伦芋@醒了仙婕,她睜開雙眼警覺起來,直到看見是正哥哥才松了口氣。 “是我。”宗正道,話畢便走向溪潔,他心扶起溪潔,拿起手中的葫蘆朝她的嘴遞入水。 “仙兒,我問你,是否感覺體內(nèi)有一股溫和的真氣在游走?”宗正問道。 “你怎么知道?”仙婕有些疑惑。 宗正并未及時應(yīng)答,他給溪潔喂完水便輕輕將她放下,而后將水遞給仙婕。 他拿起溪潔的右手,把了把脈搏,果然不出意料,師姐的體內(nèi)也有一股溫和的真氣在游走。 “應(yīng)該是救我們那個人給我們輸了的真氣,若無這股真氣,怕是我們幾個都性命難保。”宗正解釋道。 “究竟是何人救了我們呢?為什么不愿現(xiàn)身?”仙婕追問道。 “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此人既然知道從密道救出我們,肯定一直就在我們身邊注意著我們的一舉一動,而他又不愿現(xiàn)身,定然有更為深層的原因和目的,不管怎樣,我還是感激他救了我們。”宗正回道。 “正哥哥,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宗正看了看昏睡在地上的師姐,還有兩個孩子,想著自己和仙兒也是重傷未愈,就此行走,恐怕也是走不了多遠,而四元尊者進入洞府發(fā)現(xiàn)人不在肯定也會在附近搜索,現(xiàn)在貿(mào)然出去無疑送死,而這蘆葦叢廣袤高聳,或許能避一時。 “仙兒,我們抓緊時間療傷,最好能挨到傍晚,趁著夜色離開。”宗正思慮一番如是回道。 四元尊者昨晚間因洞口坍塌便在附近尋找其他入口,由于黑未能尋到入口,一致決定守住四面待得亮再做打算。 次日明后,木元尊者一番搜尋找到了頂部的的入口,一掌震開了宗正事先壓好的石頭。 四人格外謹(jǐn)慎,留下金元和水元尊者,只讓木元尊者和火元尊者兩人下去搜尋。 火元尊者進入洞內(nèi),以火元功點燃了四周洞壁的燭臺,待燭火照亮整個洞壁,他們卻并未看到宗正等人的蹤影,一番搜索還是發(fā)現(xiàn)了洞內(nèi)坍塌的地道口。 火元尊者和木元尊者將情況告知了金元尊者和水元尊者,金元尊者想著昨夜四人合四元之功往洞內(nèi)擊去,雖顧忌宗正,功力有所保留,但足以讓三人受重傷,他料想他們肯定跑不遠,果斷四人分開在附近搜查。 宗正查看完地道離開后不久,金元尊者便剛好搜查到那個位置,也很快發(fā)現(xiàn)了洞內(nèi)通往外界的另一個坍塌的地道口。 他召集了其他三個師兄弟徑直鎖定了眼前這塊廣袤高挺的蘆葦叢。 四人一起往蘆葦叢走去,進入蘆葦叢,他們才發(fā)現(xiàn),里面徑環(huán)繞,視線不清,很難掌握方向,一番搜查并無發(fā)現(xiàn),又繼續(xù)向前。 彼時,宗正和仙婕正在運功療傷,忽而聽到了蘆葦叢傳來的動靜,“他們還是找到這來了。”宗正感嘆道,他感覺到了隱隱的危機。 “怎么辦?”仙婕輕聲問道。 “現(xiàn)在更不能移動,一旦鬧出動靜就只能死路一條,只能賭一把了。”宗正回道,靜靜地豬食著前方,屏住了呼吸,做到足夠的安靜。 他忽而想到了孩子,此時若孩子突然哭鬧,位置即刻暴露,故而他輕聲挪動到孩子旁邊,做好了準(zhǔn)備,一旦孩子突然發(fā)聲便立即捂住孩子的嘴巴。 蘆葦被撥開的聲音越來越大,聽這動靜,四元尊者已經(jīng)越來越靠近宗正,仙婕的心都快要跳出來。 好在兩個孩子很安靜,他們似乎也體諒到了父母的難處,難得的聽話。 四元尊者繼續(xù)往前搜索著,忽而火元尊者停住了腳步,“師兄,莫大的蘆葦叢怕是很難每個角落都搜尋到,倒不如讓我一把火燒了這蘆葦,逼出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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