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國離開后，郭師傅領著秦風在偌大的廚房里隨意地轉了一圈，隨口給他了些廚房里的基規矩，然后叫來了一個約莫歲左右的年輕人，吩咐道：“趙，這是新來的學徒，以后就跟著你。”

    趙連忙頭好，等郭師傅一走，便很是自來熟地搭住秦風的肩膀，用一口純正的東北口音，笑嘻嘻地問道：“兄弟，叫啥名字啊？”

    “秦風。”

    “山字的峰還是金字的鋒？”

    “吹的那個風。”

    “啥？”

    “電風扇的風。”

    “哦？”趙眼睛一亮，大笑著，“巧了，我叫趙云，咱們倆這下就是風云組合了！”

    秦風得虧是嘴里沒鹽汽水，不然這會兒肯定地噴出來。早知道姓趙的人多，保不齊會有三國迷給孩子起名叫趙云，可他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上。

    秦風呵呵著干笑了兩聲，不做表態。

    趙又問：“你今年多大了？”

    秦風回答道：“過了年16歲。”

    趙笑臉一收，略感驚訝道：“喲，這么就出來啊，讀完初中了嗎？”

    秦風微笑著回答：“讀完了。”

    “讀完了就好，你別看廚師這行就是做菜的，哥跟你，現在干廚師也得有文化。以后要是想考等級證，那還得筆試的。”趙跟秦風賣弄起來。

    秦風敷衍著表示受教。

    趙見秦風這低眉順眼的樣子，身為前輩的虛榮心立馬得到了滿足，又拍著秦風的肩膀諄諄教誨道：“沒事兒，你要是想考等級，那少也得先熬上七八年，時間還多得很呢。這世上的事，就怕認真兩個字，現在開始好好學，還來得及。”話語間，儼然是把秦風當成了學渣。

    秦風也沒什么好跟他多解釋的，笑著了頭。

    趙的話比秦風想象中的要多很多，拉著秦風不停地問家長里短，問了足足有十來分鐘，一直到秦風他是市區地人，這才怏怏地失去了繼續問話的興趣，轉而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給秦風指派起了早上的活。

    “早上正式上班是6鐘，做早餐的事情用不著你，你要做的就是早過來洗碗。等中午大師傅們開工了，你就跟著我站一邊看著，帶我們的唐師傅讓你打下手你才能動，否則的話，灶臺上的任何東西都不準碰。明白了嗎？”

    秦風頭，問：“那么我現在就去洗碗？”

    “對。”趙腦袋一，“你先跟我來，把工作服換上。”

    趙領著秦風走到廚房的更衣室前，打開門，只見三面墻上掛著密密麻麻的白色工作服，趙指了指里頭，道：“你自己去選一件差不多的穿上，脫下來的衣服就掛在墻上，衣服口袋里有什么東西都掏出來放褲子里，不然丟了酒店可不會賠。”

    秦風依言，進去選了件差不多合身的換上，等換好衣服，就被趙帶著去了洗碗間。

    一進洗碗間，趙就沖著里頭一人大喊道：“文強，這孩是新來的，你看著！”

    趙指了指身旁的秦風，名叫文強的微胖年輕人馬上跑過來，看了秦風一眼，微笑道：“新來的學徒工啊？”

    “對，名字叫秦風。”趙替秦風回答道。

    “行，來了就好好干！”文強輕輕一拍秦風的胳膊，隨手一指洗碗時的臺面，“抹布、手套都在那邊，該怎么洗碗應該不用教吧？”

    秦風笑著頭，很是自覺地就進入了工作狀態。

    等秦風一走遠，趙就拉住文強，指著秦風聲嘀咕起來：“他他是地人。”

    “是嗎？”文強淡淡地笑了笑。

    趙道：“你不覺得奇怪嗎？東甌市地人，居然這么就出來打工，不是這里的人都很有錢的嗎？”

    “再有錢的地方，也總會有一兩個沒錢的吧。”文強笑道。

    趙沒得到想要的附和，頓時沒了繼續閑扯淡的興趣，搖搖頭道：“算了算了，跟你沒法聊，我干活去了。”完，便走出了洗碗間，也不知到底是去干什么活了。

    酒店的碗其實是每天晚上打烊時就清洗過的，早上這一輪，主要就是為了把隔夜的水臭味沖洗掉，所以根不用洗潔精，直接用清水過一下就行，洗起來十分方便。

    但縱然是如此，要把成千上萬個碗重新洗一遍，工作量也是相當得大。

    洗完的一部分碗筷，直接就被拿去了酒店的自助餐廳，剩下不用的，才放回消毒柜里。

    秦風坐在洗碗池前，一口氣洗到差不多7，這才總算停工。

    到了7半，酒店的經理把后廚內所有的人都叫了出來，開了一個簡短的早會，開完會后，郭師傅又把秦風給經理介紹了一下。

    “既然已經做了白天班了，以后就白天過來吧。你上班的時間是早上6到下午5，等過年忙了，你晚上再過來幫忙，店里會另外給你算加班費。這個月還有一半的時間，工資就先不開了，就當是試用期。下個月開始，每個月工資1元。今天開始你可以三餐都在店里吃，還有既然你是地人，我就不給你安排宿舍了。”

    姓王的經理，三言兩句就交代清楚了秦風的福利和義務。

    秦風對這樣的排班和待遇沒什么異議，至于過年的時候過來加班，秦風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心想到時候自己是否還在這里，那還真不定呢。

    早會過后，對于酒店的絕大多數伙計來，就是一段漫長的休息時間。

    所有人坐在員工休息室里，或是打盹，或是發呆，要么就是像趙那樣，拿著《知音》給自己補充心靈雞湯。

    秦風閉目養神到了9多，就在他幾乎真的要睡著的時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身子，在他耳邊道：“伙子，醒醒。”

    秦風馬上睜開了眼，見到的，是一張憨厚的胖臉。

    “喲，你沒睡著啊。”胖臉男笑瞇瞇地道，又問，“你是新來的學徒工吧？”

    秦風了頭。

    胖臉男自我介紹道：“我姓唐，以后你進廚房，就跟在我身邊。”

    秦風一聽這是帶自己的大師傅來了，出于禮貌，趕緊站起來道：“唐師傅好。”

    “好，你也好，伙子，挺機靈的啊，哈哈……”唐師傅很是滿意秦風的反應，對秦風的第一印象相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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