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957公司總部。

    早上剛過9點，會議室內已然煙霧繚繞。

    鄭躍虎清晨7點半就把體高管都召集了起來，但是從頭到尾，他幾乎沒過幾個字。他媳婦兒就坐在他身邊，忍受著嗆鼻的煙味，輕輕握著他的手，向鄭躍虎傳遞著一絲微不足道的安慰和溫暖。短短兩個半月，957從草創到引入第一筆資金，再到深陷眼下的泥淖，公司仿佛是在坐過山車一般，經歷了所有創業公司都必然要經歷的“悲歡”。所以接下來不出意外的話，當然就要輪到“離合”了。

    是果斷撤退還是咬牙死撐，957的生死存亡，此時就等著鄭躍虎的一句話。

    “截至昨晚3點，微博的注冊用戶已經突破了16萬。秦風這次的營銷做得極其成功，不但是國內的娛樂圈，甚至連港臺和東南亞部分地區，也已經開始出現微博用戶，娛樂產業效應要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加強大。再加上秦風和蘇糖這對夫妻檔，身所具備的制造話題的能力，微博目前的關注度正在面走高，眼下市面上所有的微博同類產品，都已經被視為山寨貨了，包括我們的產品。根據計算，我們的市臣有率已經從半個月前的118%，下降到了現在的1%，而且看形勢還會繼續往下掉，一個星期之內就有可能跌破5%，昨天我們957微博的活躍用戶數量已經不足萬”

    公司的市恥監，也不知是從哪兒弄來的數據，每句話都聽得辦公室里的人心頭打鼓。

    鄭躍虎聽到這里，長長地噴出一口青煙，皺著眉頭，擰掉了煙頭。

    他輕嘆一聲，嗓音略微沙啞地問道：“我們的資金，還能撐6個月是嗎？”

    市恥監點頭道：“對，如果再停掉一部分已經沒用的市稱廣支出，還能多撐個月。”

    鄭躍虎想了想，食指敲了敲桌面，問道：“現在調頭做別的東西，時間還來得及嗎？”

    “想做的話，肯定來得及，不過百度那邊會不會繼續注資就比較難了。”市恥監道，“而且我們這次輸得這么慘，投資人都看在眼里，以后再想靠957這個招牌找風投，估計也不太容易。”

    “唉”鄭躍虎長嘆一聲，又轉頭問那位精算師道，“大飛，你怎么看？”

    “我不敢看啊”精算師大飛曳道，“我前天找了一家國外機構，給微博做了個粗略的資產評估。根據美國那邊的計算，微博現在的估值已經過3萬美元，再這么玩兒下去，雅虎和谷歌搞不好都要出手了，運氣再好一點，明年這時候微博就有可能在納斯達克上市。我實話實，要是美國佬有心，分分鐘能把微博養成第二個百度，再加上中國土還有一個深不見底的甌投，就咱們公司現在的狀況，和微博根就不在同一個水平面上⊥像那些鄉下的科級干部覺得自己在縣里有多牛逼，讓他們去京城走一圈，他們才會知道自己連個屁都不是。”

    鄭躍虎抓了抓頭皮，抖下一堆頭皮屑。他上個周末，沒洗澡也沒回家，苦熬了兩天兩夜想辦法，結果連個屁都沒想出來，也不知道這夜熬得有什么意義。

    坐在遠端玩電腦的助理，這時忽然把筆記推了過來，道：“周，微博又作法了，你瞧瞧。”

    鄭躍虎拿過電腦，一邊聽助理苦笑著著：“連曲江大學和東甌市公安局都出來給微博站臺了，再加上曲江日報和東甌日報，周，真的，我覺得這個秦風，反倒比你看起來更像是紅三代啊。現在就好像是整個曲江省的官媒和宣傳機構都在給他撐腰。一整個曲江省的體制資源，十個百度加起來也干不過吧？”

    “真要是一個省的體制資源，來1個百度也沒用，曲江省去年的gdp是13萬個億。”精算師大飛吐槽道。

    鄭躍虎盯著屏幕沉聲道，心中滿滿的無列道：“甌投在曲江省的關系太復雜了”

    “杠桿，這才是大杠桿啊。”大飛嘆道，“咱們是拿錢借錢，人家是拿錢造勢，真是不在一個檔次上”

    “改行吧。”鄭躍虎忽然冒出一句。

    會議室里倏然間一片死寂。

    “做不下去了。”鄭躍虎把手從媳婦兒的手心下抽了出來，雙手捧住臉，用力地搓了搓，稍顯消沉道，“這些錢不能就這樣白白燒了，沒意義。”

    眾人面面相覷。

    安靜了片刻，他身旁的斜婦兒聲問道：“那改行做什么呀？”

    “不知道。”鄭躍虎搖了曳，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道，“散會吧，今天公司放假一天。”

    大飛在美國見多了公司破產，倒是心態好，笑道：“你早啊ｂ頭那群孩子，有好幾個是宗四環外的，大清早6點起來趕到這里，你現在又讓他們回家？”

    “那就別放假了，誰想回家就回家，反正老子不管了。”鄭躍虎隱隱打算破罐破摔。

    他媳婦兒拉了拉他的手，柔聲道：“你別急嘛，大不了回單位上班就好了。”

    鄭躍虎摟過媳婦兒的腰，公然在會議室里撒著狗糧，英雄氣短地道：“哪兒還有臉回去啊”

    高管們見狀，趕緊往外跑，沒幾秒鐘，就跑得只剩下鄭躍虎和他媳婦兒，還有大飛三個人。

    大飛走到門口，把門一關，然后折回來，問鄭躍虎道：“真不做了啊？”

    “嗯。”鄭躍虎點了點頭，凝思片刻后，沉吟道，“微博這塊水太深了，我想還是做點簡單的吧，你看視頻站怎么樣？”

    “那我們的微博怎么辦？”大飛問道。

    鄭躍虎道：“最好是讓百度直接收購了，我們也好套個現，要是他們瘍撤資，我們就找甌投。”

    “你這是什么漢奸思路？”大飛驚恐道，“打不過就投敵嗎？”

    “這怎么能叫投敵呢？”鄭躍虎振振有詞，“我這是主動要求招安，不給社會添亂。”

    大飛滿心無語。

    這邊鄭躍虎又指了指筆記，眼神不善道：“你想辦法幫我打聽打聽，被東甌市公安局抓走的這幾根攪屎棍是什么來頭⊥這么把老子的生意給攪黃了，老子必須得讓他們吃點苦頭。”

    “你想干嘛？”大飛緊張道。

    “放心，我有分寸的。”鄭躍虎陰森森地道，“最多就要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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