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慘叫后,氣還沒喘勻的兩人匆匆架起蕭靖上了山路,直到又走出了一段距離才精疲力竭地停了下來。
這次他們更不客氣了,直接把蕭大社長丟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弄得他捂著屁股低聲叫喚了半天。
“叫叫叫,叫魂兒呢?跟雪兒妹妹上草原挨了刀子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怎么到了老子這里就跟個娘兒們似的?”
其中一個人撤下黑布露出了臉龐,不是邵寧又是誰?
蕭靖本想上去來個熊抱,可轉(zhuǎn)念一想前車之鑒不遠(yuǎn),便停下腳步笑道:“你小子是怎么回事,為啥莫名其妙的就不見了?”
邵寧傲然道:“本公子自然是去查探了,要不怎能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救了你的性命?”
蕭靖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不置一詞。想吹牛的邵寧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了一會兒,方才頗為不耐地?fù)]手道:“好了,老子跟你講實話就是了。
那一日我查到了些許線索,隨之來到了這邊的山崖。本來在山上張望得好好的,誰知身后有惡人不聲不響地走來,趁我聚精會神的當(dāng)口在后面推了一把”
蕭靖默然。從看到邵寧鞋子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事情絕不簡單,原來還真是有人下了死手。
之所以把鞋留在了顯眼處,要么是為了示威,要么是把它移動了一段距離以誤導(dǎo)后來者,反正是沒安著什么好心思。
邵寧續(xù)道:“幸好本公子命不該絕,被崖上的幾根樹枝架住了,后來我就順勢跳到了下面凸出了一截的石臺上。雖然受了些傷,但好在身子皮實沒斷骨頭。
我也不知下黑手的人走沒走,在那上不來也下不去的地方熬了好久都不見有人來救,正好旁邊有個一人勉強(qiáng)能鉆進(jìn)去的小洞,我就趴著鉆出去了。嘿,沒想到那小路正通往煤場,我就順手撿了個大便宜,在暗處把這邊的情況摸了個一清二楚
老子本來說今天趁夜溜掉的,可傍晚看他們綁了個人進(jìn)來,一看那人就是你,化成灰我都認(rèn)識說不得,也只能甘冒奇險來救人了。”
邵寧口沫橫飛地說著,他身邊干瘦的年輕人則很是拘謹(jǐn)?shù)卣旅擅娴暮诓汲捑感α诵Α?br />
據(jù)邵寧所說,這人的綽號是猴子,本來也是煤場的奴工。地崩當(dāng)天他壞了肚子所以沒下礦,震情發(fā)生后他趁著混亂逃了出來,還救走了一個同鄉(xiāng)的兄弟。
后來,因為人生地不熟沒敢跑遠(yuǎn)的他在山里遇到了邵寧。猴子在家鄉(xiāng)時就聽人說起過報紙,當(dāng)時聽聞邵公子是記者,又聽說對方想要揭露這里的惡事,二話不說就留了下來。
蕭靖上下打量了猴子一番,問道:“你是哪里人士,是怎么來到高灤縣的?”
猴子苦笑道:“回公子的話,小人是個游商。家不算很遠(yuǎn),就住在百余里外。去年小人出門做生意,誰知半路遇到了匪徒,那些人不僅劫走了貨物,還把我等一行人都賣到了這山溝里,至今已有半年多了。”
蕭靖點頭道:“如此說來,此處的事你都一清二楚了?在煤井里干活的都是什么人,地崩時又折損了多少?”
猴子嘆道:“被逼著做苦工的大都是劫來的苦人,也有個別的富家公子。每個人來的時間不同,長些的有兩、三年了,短點的才十天半個月。
這里的日子很苦,要干的活也重。監(jiān)工動輒打罵,每頓就給些稀飯、餿饅頭,許多人挨不過病餓一命嗚呼了。想逃跑的人也有,可沒見誰成功過。那些人被逮到后就是一通毒打,運氣不好的可能就直接打死了,運氣好的沒過幾天也得帶著傷繼續(xù)上工,可這樣的人多半活不過一個月去。
沒地崩的時候礦坑也塌過,那次埋了十來個人,可這兒的管事根本就不當(dāng)回事,讓大家該干活干活。才過了幾天,便有男丁從外面被人送進(jìn)來,補(bǔ)上了缺額小人心里跟明鏡似的,這八成又是販來的人。
哎,大伙兒都說礦場陰氣太重,怕哪天下礦時自己不小心沒了,就再也見不到家人了。
山坳里有好幾個坑,地崩當(dāng)日下了礦的應(yīng)該是七十多個人。除了一兩個人剛好在洞口,剩下的應(yīng)該全都埋在下面了,沒有活著出來的,慘啊”
一說起那天的事,猴子就打開了話匣子。說到動情處,這個干瘦卻一臉堅毅的漢子嗚咽著流下了淚水。
聽到這席話,蕭靖的臉色變得非常可怕。
七十多條人命啊,就這么沒了?
如果算上此前陸續(xù)含恨而終的人,死在此地的無辜者絕對不下百人。這些人是別人的丈夫、父親、兒子,也是家里的頂梁柱。
他們不幸被人擄到了這莫名其妙的地方,又沉寂中莫名其妙地死去,生而為人的痕跡悄無聲息地消失,連尸骨還鄉(xiāng)的機(jī)會都不可得,世間實在沒有比這更可悲的事了。
如果蕭靖和邵寧上一次沒有被陸珊珊救下,那么等待他倆的恐怕也是這樣的命運吧?
蕭靖沉聲道:“只有我們能為受害者討回公道了。”
他很是欣慰地看了看猴子。邵寧干得不錯,兩位幸存者就是現(xiàn)成的人證啊。
還沒等他詢問,邵寧又搶著道:“猴子手里有苦主們用破布寫的血書,上面按了手印。被抓進(jìn)來的人都互相通過氣,他還記得不少人的家鄉(xiāng)籍貫。另外,他不僅跑出來了,還順手偷出了賬簿”
蕭靖緊繃的臉上有了點笑意。猴子真是個機(jī)靈人,如此之多的證據(jù)再加上現(xiàn)場無法完全破壞的各種痕跡已足夠給幕后黑手定罪了。
他剛想開口表揚邵寧一番,臉上的笑容卻突然變得很是古怪:“我說,你怎么也會用迷煙了,這不是小蟊賊的招數(shù)嗎?”
邵寧傲然道:“本公子當(dāng)年不就混過江湖么?不管三教九流,有用的招數(shù)就要學(xué)來。吃虧不能吃兩次,你我既然在這上倒了霉,以后就只能讓別人著了咱的道。今天正好有機(jī)會,就拿看守試試嘍。”
蕭靖:“那外面的人是怎么放倒的?”
邵寧:“地崩以后沒人干活了,看場子的守衛(wèi)就少了很多,值夜的就兩三個人。本公子和猴子找機(jī)會在他們的夜宵里下了蒙汗藥。嘿,就是可惜你屋里那人沒吃飯,要不哪用這么費事?”
蕭靖:“你身上東西夠全的。這么說里,你是不是還帶著專門給女人吃的那什么什么藥?”
邵寧奇道:“你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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