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二十天里,蕭靖的心就如同坐上了過山車。
秦子芊的病勢沉重,曾一度到了不治的邊緣。彼時,痛不欲生的他萬念俱灰,整個人消沉到了極點。
他將情況告知了夏家。心急如焚的夏晗雪本想趕過來,可曹州這邊的局勢還是很危險,接受了蕭靖建議的夏鴻瀚不得不把女兒關在了家里。
后來,秦子芊的病竟奇跡般地好轉了。雖然中間仍有反復,可總算挨過了生死大劫。
這些天里蕭靖幾乎寸步不離,只有睡覺時才肯到外間的塌上小憩一兩個時辰。一旦睡醒了,他就會回到秦子芊的身邊和女婢一起照看,極是盡心。
看著剛剛睡醒、還是一臉懵懂的秦小姐,蕭靖笑了。
這妮子的狀況有了改善,不僅食量增加了,睡得也更安穩了,精神更是一天比一天好。
“以前都不知道你這么能睡,這回我可算見識了。”他笑吟吟地道:“都說美容養顏要靠充足的睡眠,看這架勢你定能恢復如初的。”
秦子芊輕輕撇了撇嘴沒有吭聲,因為她知道蕭靖是在寬慰人呢。
蕭靖的心中也有點酸楚。無論秦子芊平時多么大大咧咧、多么巾幗不讓須眉,也還是個正當芳齡的女孩子。她當然會在意自己的姿容,只是嘴上不說罷了。
袁家的人下手很重,就算將來她徹底痊愈、皮膚完全長好,那一道一道鞭痕也會在她的身上留下淺淺的、很難完全褪去的印記。
秦子芊在經歷了一番苦難后終于表明了心跡又得到了蕭靖的許諾,她本是極其開心的,可一想到未來的新婚,想到自己可能落下的傷痕,即便大方如她也難免患得患失起來。
她是與雪兒齊名的美人,說來這些印痕或許不會那么礙眼,可也像是給無暇的白壁潑上了點點墨跡。
見她垂首不語,蕭靖笑吟吟地道:“你也不必太擔心了,不就是幾道淺痕么,反正除了我誰都看不到,對自家相公你還擔心什么?我家鄉有句話,叫‘傷痕,男子漢的勛章’……
好好,你知道這個話,你也不是男子漢,那我想想辦法還不行么?嘿……對了,可以讓珊珊想想辦法,草原苦寒之地奇藥很多,興許什么靈藥能幫你褪去鞭痕呢?”
他不提這些還好,這一說,秦子芊便用力哼了一聲。
蕭靖這才想到子芊和陸珊珊不太對付,這會兒提起陸姑娘,秦小姐難免就要吃點干醋了。
他又厚著臉皮哄了一會兒,秦子芊仍很是憂郁的一聲不吭。蕭靖的眼珠轉了轉,忽而嘆道:“你說你啊,才好一點就不愛理人了。前些天我日夜照顧著,就不說你醒著的時候喂飯喂水了,你昏睡的時候也是我給你敷藥換藥,伺候得多周到啊,你倒好……”
蕭靖頗為幽怨地訴著苦,秦子芊一開始還是無動于衷的,可是聽到換藥的地方,她整個人都是一激靈,繼而顫巍巍地道:“你說什么?你……給我換藥了?”
蕭靖看似漫不經心地道:“是啊,要不你怎么能好得這么快?”
秦子芊的嬌軀不由自主的劇烈顫抖著,半晌才失聲道:“你……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我……我和你拼啦!”
說著,她掙扎著坐起身來,拼命用其實沒什么力道的粉拳捶打著蕭靖。
這時代的任何一個女孩子得知自己被個男人看光光了只怕都是羞憤欲死的,哪怕這人是她未婚的夫君。性子烈點的,沒準直接就一頭撞死了。
“哎呦,好疼啊,別打了!”口中在呼痛的蕭靖眼中閃過了一抹笑意,從懷中摸出一張紙在秦子芊眼前晃了晃,道:“你看這是什么?我是你的夫婿啊,這事你姑父也是認可了的,給你涂點藥又怎么了……”
待看清了他拿出來的東西,秦子芊呆住了。
婚書?
她的雙眼立刻就濕潤了。
如果說蕭靖之前的山盟海誓可能只是為了讓她安心的說辭又或者一時的口花花,那么這婚書就是如假包換的婚姻憑證,不由得她不信了。
秦子芊心中的最后一點忐忑也煙消云散了。
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的細節,但許多事她光靠猜的就能琢磨出個大概:
按理說婚書不該在蕭靖的手里,定是他怕自己有個萬一,為了避免留下什么遺憾,才派人飛馬回去催著姑父特事特辦,又隨時帶在身邊備用……這個人,其實還是挺用心的呢。
秦子芊的眼神有些柔和了,但她的眉頭卻又一次蹙了起來:不管怎么說,他也看到了人家的身子,就算是未婚夫也很不妥當啊!
看穿了她心思的蕭靖云淡風輕地道:“放心好了,我是什么人你還不清楚么?我怎么可能乘人之危呢!其實啊,我只涂過你手臂上的藥,身上的自然都是侍女弄的,你若不信找人問問就是。”
秦子芊氣得直翻白眼:這人說話怎么大喘氣啊,你直接說清楚不行么?
大瑞的風氣還算相對寬容。身為未婚夫的他若只是在手臂上涂涂抹抹一下,倒也不是不能忍了。
看著蕭靖一臉無辜的模樣,秦子芊心中的暖意慢慢戰勝了委屈。一股柔情涌上心頭,她終于不再繃著臉了,輕聲道:“我餓了。”
蕭靖笑道:“看來你終于明白為夫的一番苦心了。好,我干脆好人做到底,服侍夫人吃飯吧。”
秦子芊嘴上沒說什么,臉頰上卻多了兩抹暈紅,心中想來也是又羞又喜的。
子芊難得才顯露出的少女情態讓蕭靖心中一蕩,畢竟天才知道這妮子好了以后是不是就要故態復萌的男子力滿格了,不過他還是趁著姑娘失神的機會不動聲色地問道:“我和雪兒成親當日,她不是和你了悄悄話么?若我所料不錯,她是不是說了娥皇女英什么的?”
秦子芊不假思索地順口道:“是,你怎知……”
娥皇女英都是堯的女兒,后來又都嫁給了舜,這個典故常被后人用來形容二女共侍一夫。
剛說了個開頭,自知失言的她便羞憤難當地住了口,還恨恨地白了蕭靖一眼。
不忿歸不忿,東西還是要吃的。
誰知,好景不長。才乖巧地喝了兩口粥,秦子芊就猛然瞪大了眼睛,接著便急切地問道:“我的東西呢?你是怎么讓袁家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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