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雷火從天而降,正陽門浴火重生,云紋纏繞,氣象萬千。
這一日,王京、餐霞、御風(fēng)、驂鸞、五明仙界逐一解開禁錮,仙宮齊現(xiàn)于云海之上,靈機隱現(xiàn),仙樂縹緲。
這一日,帝子祭天,麟鳳嘉瑞五,景星慶云大瑞六十四,白狼赤兔上瑞二十八,蒼鳥赤雁中瑞三十二,嘉禾芝草木連理下瑞十四,種種祥瑞逐一涌現(xiàn),星辰搖曳,無遠弗屆。
這一日,帝子重辟五明宮,拔擢魏十七為五明宮主,于連城、江郭、山都三殿外,將餐霞宮云漿殿、王京宮廣恒殿、菩提宮彗月殿劃歸五明宮,并稱五明六殿。
至此,正陽五宮勾連為一體,靈機互通,厲兵秣馬。帝子居餐霞宮云池勝境,西華元君、天后姜夜為輔,曹木棉、崔華陽、聞南塘、謝東閣、魏十七統(tǒng)御諸宮,坐鎮(zhèn)一方,為其羽翼。
仙宮重開,對曹、崔、聞、謝四位宮主來說,無異于天降甘霖,仙界乃靈機點化而成的,有種種妙用,有鑄就真靈,孕育天兵,
然則對魏十七來說,五明宮有名無實,只是一個空架子。彗月、連城、江郭、山都四殿早被他砸了個稀巴爛,帝子正是看在他征討星域,伐山破廟,奪取靈機的苦勞上,將云漿殿和廣恒殿劃歸五明宮,勉強撐一下場面。魏十七放眼望去,彗月殿主仇真人,連城殿主豐囚鸞,江郭殿主麻蕈,備受排擠,不無尷尬,手下小貓小狗沒幾只,若命他們各掌一殿,定不能服眾。
他思忖片刻,心中拿定了主意,緩緩道:“魏某今為五明宮主,統(tǒng)御六殿,草創(chuàng)之初,百廢待興,暫閉彗月、連城、江郭、山都,只開云漿、廣恒二殿,梅真人為云漿殿主,廣恒殿仍由溫殿主執(zhí)掌。”
眾人聞言,并不感到意外,梅真人乃魏殿主的老相識、舊情人、新謀主,這話雖不能明說,卻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伍平湖與沈千禾親自去往七曜界大瀛洲,接引梅真人飛升天庭,入得云漿殿,諸事諸議俱出自她手,算無遺策,井井有條,魏殿主退居幕后,不再過問俗務(wù)。如今殿主為宮主,梅真人執(zhí)掌云漿殿,也在情理之中,除她之外,再無人可替魏十七做主。
至于廣恒殿,那純粹是個裝門面的“添頭”。當(dāng)年菩提宮陸海真人率大澤、重陽、彗月、洪明四殿來襲,廣恒殿長生子、關(guān)千騎、純陽子隕落于正陽門外,溫玉卿幾乎成了孤家寡人,手下乏人可用。及至王京宮主行“以下克上”之舊例,溫玉卿自知難以幸免,不惜血本,請得云漿殿主出手,結(jié)果魏十七痛下殺手,生生打殘虬龍,打死虬蚺,硬保廣恒殿主,連曹宮主都默許此事,只是暗示下不為例。
廣恒殿上下,只得溫玉卿一人苦苦支撐,手下唯有傀儡侍女柳如眉輔佐,前途渺茫,無以為繼,幸得帝子明見萬里,乾坤獨斷,將廣恒殿撥歸五明宮,這才贏得喘息的時機。溫玉卿私下里揣測,會不會是魏十七主動向帝子進言,討要廣恒殿,否則的話,何至于如此之巧。只是他貪圖些什么?廣恒殿又有什么值得他看重的?
魏十七長身而起,向梅真人頷首致意,梅真人微一猶豫,款款上前去,立于松木榻前,目光一一掃過眾人,帝朝華,屠真,沈幡子,金莖露,胡山翁,伍平湖,忽律,蛇龜,應(yīng)龍,仇真人,豐囚鸞,麻蕈,溫玉卿,柳如眉,五明宮數(shù)得上名號人物盡在殿內(nèi),她雖初登云漿殿主之位,背后卻站著五明宮主魏十七,一人之下,生殺予奪。
既為魏十七之謀主,自當(dāng)為其分憂,梅真人早有謀劃,從容道:“五明宮初立,溫殿主麾下空虛,仇、豐、麻三位道友,各引部屬,移籍廣恒殿,相助溫殿主,日后彗月、連城、江郭三殿,虛位以待。”
仇真人微微一怔,隨即駭然心驚,梅真人這一番言語,細細品來,意味無窮。一來,她分派二殿事務(wù),不無僭越之嫌,顯然是得了魏宮主授意,欲坐實她主持五明六殿之權(quán)柄,從此之后,魏宮主不出,梅殿主便是主事之人。二來,相助溫殿主,而非輔佐,又明言以三殿虛位以待,這是在暗示他們這些新歸附的外來客,若建立功勛,無人質(zhì)疑,仍可為一殿之主,坐鎮(zhèn)一方。
仇真人看了豐囚鸞和麻蕈一眼,見豐囚鸞若有所思,似乎沒怎么想明白,麻蕈不無抑郁,顯然覺得梅真人初掌云漿殿,急于將他排擠在外。他暗暗搖頭,五明宮名聲不彰,奚少微用人不明,難怪落得如此下場,豐、麻二人若放在三十三天外,莫說執(zhí)掌一殿,只怕稍不留意,就被險詐之輩坑得不要不要的,打落牙齒和血吞,苦不堪言。
當(dāng)著魏宮主之面,仇真人率先上前領(lǐng)命,言辭甚是恭敬,又見過廣恒殿主,放低姿態(tài),并不以彗月殿主自居,溫玉卿亦知梅真人用意,安撫一二,禮數(shù)有加。有仇真人領(lǐng)頭服軟,豐、麻二人亦上前領(lǐng)命,轉(zhuǎn)投廣恒殿,奉溫玉卿為殿主,聽其調(diào)遣。
當(dāng)云漿殿為餐霞宮之云漿殿,自當(dāng)遵循崔宮主定的舊例,當(dāng)云漿殿為五明宮之云漿殿,魏宮主一言定奪,無須顧及他宮。梅真人分派了仇真人、豐囚鸞、麻蕈三人,又大刀闊斧,頒下法令,廢除舊有供奉、輪值之職,命胡山翁為云漿殿值守,帝朝華金莖露忽律為鎮(zhèn)將,伍平湖蛇龜應(yīng)龍為兵衛(wèi),唯獨不曾提及屠真、沈幡子二女。
沈幡子低眉順眼,不聽不聞不動不察,仿似這一切與她毫無干系。屠真微感好奇,大人親口承諾,“四天王”并非一句戲言,因何僅發(fā)落了帝朝華與金莖露,不提及剩下二人?她偷偷瞥了魏十七一眼,卻看不出什么端倪,心中不覺有些忐忑。
溫玉卿若有所思,草創(chuàng)之初,百廢待興,如何興,全憑魏宮主定奪,既然云漿殿設(shè)值守、鎮(zhèn)將、兵衛(wèi)之職,廣恒殿亦可從而改之,以示與隸屬王京宮之時不同。世易時移,變法宜矣,云漿、廣恒雖襲舊稱,卻等同于新立一殿,梅真人梅殿主心細如發(fā),用心良苦,不愧為五明宮之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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