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安開車返回市區(qū)，路上手機響了好幾次，但是因為在開機不方便看手機，所以一直沒理。
時近中午，他打算在李氏小吃店吃了飯，順便再把店員們的盒飯以及精靈們的烤肉帶回去，省得再派人專門過來拿午飯，于是把車停在李氏小吃店門口，進店點了份蓋飯，坐下來等飯菜上來，這才拿起手機查看信息。
發(fā)來信息的是幾位相熟的顧客，換言之就是幾位沙雕度爆表的沙雕顧客，平時互發(fā)沙雕圖的那種，偶爾問一些關(guān)于寵物的問題。
另外，這幾位顧客似乎也是小雪直播間的粉絲。
他們發(fā)來的信息令張子安一臉懵逼。
“鶸，速度關(guān)門細軟跑！今天就別想著營業(yè)了！”
“美色當前一定要把持住��！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小姐姐雖然漂亮又狂野，但你這個鶸肯定不住！”
“我們熊人族永不為奴！可以選擇吃竹子，但不能放棄吃肉的權(quán)力！”
這特么的都什么跟什么？
小雪沒有預(yù)告今天上午的直播，就算預(yù)告了他也沒時間看，總不能一邊開車一邊看直播吧，所以完全搞不清狀況。
當然，也幸虧他沒看，否則看到狗肉館前那一幕時，很可能會出車禍
仔細看了看，這幾條信息的發(fā)送時間都是二三十分鐘之前，這意味著什么？
小雪可以理解，電影和里經(jīng)常有這樣的橋段，現(xiàn)實生活中也有，別人看似平平的某個瞬間可能會成為契機，觸動某人的心靈，想必嫌疑犯也是這樣，目睹一頭活蹦亂跳的小羊變成烤熟的盤中餐，對于一個身心正在成長中的少女產(chǎn)生了強烈沖擊，并驅(qū)使她走向不同的人生方向。
“要說生活不便，那是當然的。父母的不理解，周圍人的異樣眼光，出去和朋友聚會時說我是素食者，別人總會以為我是在開玩笑或者是在減肥，甚至?xí)讶饫镒詈贸缘牟糠謯A到我的碗里和盤子里，殷勤地勸我吃些沒關(guān)系你知道嗎？當你一遍遍地拒絕別人的好意后，別人也就漸漸地對你疏遠了�！�
嫌疑犯輕松地蹬著單車，太陽鏡框反射著明媚的陽光，嘴角含笑地講著明明很沉重的往事，令小雪揪心不已，替她感到難過，仿佛看到了她的朋友慢慢離她遠去的一幕。
“那你后悔了嗎？”
小雪猶豫良久，還是再次問出這個問題。
嫌疑犯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搖頭，“我很遺憾，但沒有后悔�！�
小雪不清楚這是她的倔強還是真心，但是沒有針對這個問題繼續(xù)問下去，因為感覺很殘忍。
“那你為什么反對動物表演呢？”
其實這才是小雪最想問的。
“你去過泰國嗎？看過大象表演嗎？”嫌疑犯反問道。
小雪搖頭，雖然泰國是中國出境游的熱門目的地，但小雪還真沒去過，正如她的名字那樣，她是個挺怕熱的人。
“大象是很憨厚溫順的動物，而且十分聰明，但當?shù)厝死昧怂鼈兊暮┖�，把它們當成終日無休的賺錢工具。從幼象開始，就用棍棒、鞭子和饑餓強迫它們接受人們的命令，違反天性討好觀眾，甚至忍痛用它們嬌嫩的鼻子來作畫這不是很殘忍嗎？”
嫌疑犯收斂笑容，憤然說道：“其他動物表演，像耍猴或者馬戲團里的黑熊雜耍，我雖然沒看過，但想來都差不多，都是用殘忍的暴力驅(qū)使動物給人們賺錢，還好這些東西已經(jīng)沒落沒人看了，而且動物保護法也慢慢普及，否則不知道還有多少猴子和黑熊受害！”
她微微嘆息，“不過又出現(xiàn)新的動物表演類型，比如舊金山圣地亞哥海洋館的殺人鯨表演，我計劃等有時間去美國的時候，一定要阻止這種卑劣的行徑！不僅如此，魔掌甚至還伸向了可愛的貓咪！我實在想不通，居然有人為了賣貓而強迫貓學(xué)跳舞，天知道那些可憐的貓在學(xué)跳舞的過程中遭受了多少虐待”
仿佛光是說還不解恨，她還用力地拍打著車把，像是要把無良的寵物店主揍一頓。
小雪很想替張子安辯解幾句，因為寵物店和跟馬戲團之類的不同，馬戲團是只有表演時才對觀眾開放，而寵物店是每天至少12小時的營業(yè)時間，如果幼貓們遭受了虐待，顧客們肯定能看出來，因為進店的顧客并不都是小白。
但是她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越俎代庖，畢竟她不清楚張子安的馴貓方法，一旦被問起來無從回答。
她只是旁敲側(cè)擊地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動物在訓(xùn)練過程中沒有受到虐待呢？”
“什么意思？”嫌疑犯皺眉。
小雪想起在寵物店里耳濡目染的一些見聞，說道：“或者說，虐待與正常訓(xùn)練的區(qū)別又是什么？比如說，寵物狗剛買回家，肯定不會控制自己的大小便，在屋里亂拉亂尿，用牙咬破沙發(fā)，把屋里搞得一團糟，甚至咬人和撲人，但這是狗狗的天性，如果訓(xùn)練它們控制大小便時間和地點，以及因為它們亂咬亂撲而懲罰它們，讓它們知道這是不對的如此也算是虐待嗎？畢竟這也是違反了狗的天性�！�
嫌疑犯被問得愣住了，她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也沒有實際去過寵物店，更沒有實際養(yǎng)過狗。
虐待與正常訓(xùn)練之間的界限在哪？
“你好像很懂��？家里養(yǎng)著狗？”她好奇地反問道。
小雪笑著搖頭，“我家里養(yǎng)著一只貓，倒是隔壁家的叔叔養(yǎng)著一條很皮的狗不過，就算是養(yǎng)貓，也要訓(xùn)練啊，像我家的雪球換了新環(huán)境之后，一開始不知道去貓砂里上廁所，在屋里尿得很臭，教了幾次才懂的。”
“養(yǎng)貓啊我也想養(yǎng)貓。”嫌疑犯流露出羨慕和憧憬，“但是有違環(huán)保精神�！�
小雪納悶養(yǎng)貓怎么還和環(huán)保扯上關(guān)系，這時她目光一轉(zhuǎn)，驚訝地發(fā)現(xiàn)張子安的五菱神光沒有停在寵物店門口，而是停在小吃店門口。
“停一下！你沒帶著錢，作為感謝參與我的直播，我請你吃飯吧！”她指著小吃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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